小带子跪了一个时辰后,领命的公公回来复命。
“寡人派去调查的人说,你在老七的手下,也很受器重。”
“七王爷是个好主子,奴才愿为七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仲辽阔挥退众人,只留下小带子。他在想,他要怎么用这个人。
然而,没等他说话,一阵阴风刮来。
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萧近雄。
小带子听到声势从地上抬头,原地震惊:“萧,萧……”
“哈哈哈,傻了吧?不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吧?我已经不是萧大将军,也不是萧国舅,连萧公子都不是了……我们萧家所有人这么落魄,都拜仲氏所赐。”萧近雄呈现癫狂之态,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怒视仲辽阔,“这些天,我潜伏宫中,就看何时取你们仲氏狗头。”
一柄长剑直指仲辽阔,萧近雄磨牙凿齿:“你竟然敢挥退所有人?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们姓仲的都得死,我现在就要取你狗命。”
身体休养好了不少,但还是相对虚弱的仲辽阔难掩惊慌:“你就不怕寡人喊人?”
“喊啊,你喊啊,让宫里的人看你这个太上王怎么一命呜呼!”萧近雄双目猩红,就要伸剑直刺。
关键时刻,小带子挡在仲辽阔前面:“萧近雄,弑君是死罪,你还不赶紧认错?太上王宅心仁厚,若你悬崖勒马,或许他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身后的仲辽阔沉声道:“若你迷途知返,寡人可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近雄狂笑不止,“昏君,你都要死了,还嘴硬?”
把小带子踹开,萧近雄的剑就要刺中仲辽阔的心脏。
“别……”小带子嘴里都是血,抱着萧近雄的大腿,死死钳制他不能往前,“萧近雄,你冷静点。二王爷不是你外甥吗?你杀了他父王,以后怎么面对你姐姐和外甥?”
太上王脸色复杂。
萧近雄听到姐姐和外甥,似乎冷静了点。
“太上王是好人,他都没有为难废后和二王爷,你又何苦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萧近雄把剑一点点收回,沉思着什么。
“都是一家人,你向太上王赔罪,他不会怪罪你的。”
萧近雄脸色慢慢缓和,朝仲辽阔行了一礼,施展武功离开了。
太上王望着萧近雄离开的方向,良久沉默。
“噗……”小带子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晕前,他看到太上王满脸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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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带子康复后,被破格提为带刀侍卫,护在太上王身侧。
仲封鹰是知情的,也认为多个眼线在太上王身边不是坏事。
君乐赢扫了眼神采奕奕的小带子:“你是什么想法?”
“奴才跟在太上王身边,可以知晓王宫各方面的势力,也可以探听大王和各位王爷甚至北锋侯的动向。王太女和七王爷不方便在宫中行事,奴才留守宫中,既可以收集情报,又可以尽力保全柔妃宫众人,这便是奴才的计划。”
“萧近雄怎会出现在宫中,还要行刺太上王?”君乐赢直视小带子。
小带子坦然接受君乐赢犀利的视线,不卑不亢:“奴才只打听到他与北锋侯万俟邶有来往,其他的,奴才也不清楚。”
“真是死心不息啊。”仲封鹰皱眉,“四王兄饶他一命,他竟然还敢以身犯险?他死不要紧,要是连累我们柔妃宫,就麻烦了。”
小带子向前一步:“七王爷,萧侧妃也与万俟邶来往甚密,你看……”
“本王自有分寸。”仲封鹰有些心烦,真是不省心的女人。
小带子离开后,君乐赢还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表情严肃。
“封鹰,你说……小带子会不会有二心?”
“难说,人心最是难测。他是个有智慧的人,此番去做了太上王的带刀侍卫,究竟是不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谁又能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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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书殿。
“你就是父王钦点的带刀侍卫?”
“回大王,卑职是。”
“不当七王弟的军师,跑来当太上王的带刀侍卫,你——究竟想干什么?”
“大王,卑职人微言轻,都是听命行事。且不管卑职身在何处,都只为仲氏江山效力。”
“哦?”仲封璋皮笑肉不笑,“你能当上老七的心腹太监,应该是有本事的。这次还能得父王钦点,想来……不是一般的本事吧?”
小带子头更低了:“卑职不敢邀功,都是太上王和七王爷英明,卑职只是听指令。”
“哼!”仲封璋寒了语气,“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为了仲氏江山,那寡人就考考你。”
“卑职不敢妄议国事。”
“寡人问你就答,废话什么!”
“是的,大王。”
“寡人有意立王长孙为太子,但朝臣都以非寡人所出,且王长孙过于年幼为由,频频上奏阻止。就连太上王,也不太同意此事,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说你的看法。”
“卑职……”
“但说无妨,寡人恕你无罪。”
“卑职斗胆问一句,大王年方十八,为何想着立七王爷的子嗣为太子,而不是自己去争取一把?”
仲封璋沉默片刻:“起来说话。”
“谢大王。”
“寡人不是不愿意争取,只是国家该早定继承人,有意识地进行培养,这样才能更稳固王权。寡人……寡人也不是不努力,可就是……暂无所出,连女儿都没有,唉。”
“卑职,请求为大王沏茶。”
仲封璋抑郁的情绪短暂破裂:“沏,沏茶?”
“是的。”小带子恭敬地行礼,“大王有些乏了,卑职别的不擅长,但沏茶这块,还是有点功夫的。”
仲封璋虽然不理解小带子的脑回路,但还是应允了。
小带子沏茶明显地讲究,一步一步,仲封璋视线紧紧追随,心情反而跟着平和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一杯飘香的茶被呈至案前。
茶香四溢,仲封璋顿觉神清气爽,又仿佛有点迷醉,沉浸不已。
“好茶!”仲封璋喝了一口,赞不绝口,“难怪父王说你沏茶是个好手。”
“这些功夫,都是义父年公公教的。无法侍奉义父顺心终老,是小带子做得不够。”小带子说得动容,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