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乙被监督着练了两天,结果就是朝会当天告了假。
“你不让我去上朝我理解,无非就是怕蛮夷那边又出幺蛾子我应付不了?
可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分明好好的,怎么就非得称病在家?
平时忙的我都想给你颁个全国最勤奋奖了,今日竟舍得装病不上班,就不怕朝上乱成一锅粥?”苏魁罡看着瘫在太师椅上歪着身子吃葡萄的苏天乙,十分不解。
“乱就乱呗。”苏天乙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转头对一旁的鹤舞道,“这葡萄又甜汁水又多,给平儿送点过去。”
“蛮夷那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他们可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盼着咱们苏家倒台的人的确不少,可敢明目张胆在朝堂上跟蛮夷沆瀣一气联合外人算计你的,估计还真没有。
陛下那个小心眼儿,官场上的哪个不知道?
即便明面上不说什么,保不齐哪天就被秋后算账了。
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咱们越是不去,朝上才越是风平浪静呢。
再说了,陛下前两日可是说过了,要我好好养伤,我寻思着,陛下的话自然得好好听。
所以,这边乖乖在家养伤了。”
“合着陛下的旨意就是给你这样利用的?”苏魁罡觉得自己算是开了眼界了。
“瞎说什么呢?”苏天乙略略坐直了些,“搞的好像一切都是我提前计划好的一样。
我要是知道咏安那个神经病不讲武德上来就给人破相,我就直接给她敲晕了好不好?
我不过是听陛下的话而已,底气足也是陛下给的好吗?
咏安这个万人嫌的,伤哪儿不好非伤在脸上,还好杜星寒不在,不然说不定会被嫌弃呢。”
“受伤那天的那股子豪气劲儿哪去了?
我记得某人当时满不在乎地跟我说什么‘养养就好了,到时候连个印子都不会留下’……
这才两天,怎么就改主意了?”苏魁罡趁机揶揄道。
“我自己是不在意的呀,可万一他在意呢?”苏天乙手托着下巴,神情略带惆怅,“他府里后院那么多的姬妾,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这款看腻了马上就可以换下一款,总有更新鲜的。
成婚以来一直对着我这张脸,便是天仙下凡,也总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吧。
人不就是这样吗?
我那么喜欢他,自然希望他能同样喜欢我。如果不能,哪怕能贪恋我的容貌呢?
否则只有我一个人可哈哈的单相思,他却对我一丁点儿感情也没有,多叫人伤心。”
“他那一院子的姬妾,你就不想个法子给遣散了?”苏魁罡一夫一妻思想观念根深蒂固,“你就一点儿精神洁癖也没有?”
“有又能怎么样呢?”苏天乙的语气颇为无奈,“咱们苏家的哪个不是从一夫一妻的法治社会过来的,结果呢?
因为接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就不嫁人了,大顺的皇帝们能同意?
他们在意的是苏家的血脉能不能延续,自家的江山能不能稳固掐牛万代。
至于苏家女愿不愿意嫁,那重要吗?
愿不愿的都得嫁,只要能顺利生下女儿,那之后是和离还是找男宠便都不打紧了。
好在杜星寒一直未曾娶妻,否则我就是再喜欢也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的。
至于后院那些女子,怎么说也是人家先来的,虽然侍妾之流的地位低下,但好歹也是合法的,遣散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杜星寒肯不肯为了我散尽后院还未可知,即便他肯,那些个被送出去的女子又该如何安身立命?
被转手送给他人做妾做玩物?还是将就着嫁个并不如意的郎君?亦或是自卖自身沦落风尘?
我不是圣母白莲花,可她们如今过得不错,只要不作死算计道我跟前,我也没必要断了她们的活路。”
苏魁罡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时代的悲哀。
若是能做得了正妻,谁又愿意给人做妾呢?
我虽打从内心认为还是应当一夫一妻,可活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想法又多么的不切实际。
便是嫁人的时候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谁又能保证五年后十年后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呢?”
“所以,这就是你不嫁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