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哪一方安排进来的暗桩,或是有心攀附这个当朝第一权贵,又或者是从前与苏天乙有仇,特意来报复的?
但杜星寒更倾向于第一种,这个阿祥或许带着某种目的,但也确实是对苏天乙有情的。
少年眼中有藏不住的情谊。
回了自己府邸的苏天乙觉得轻松了不少,虽然在相府的时候也并没有多拘束,但自己的地盘怎么说都更舒服些。
到了夜里,杜星寒似乎格外热情,苏天乙被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回。
经过这些日子的适应,她渐渐感受到了这其中的妙处,倒也并不反感。甚至开始有些享受。
杜星寒对似乎对此十分热衷,但同时又是隐忍与克制的。
苏天乙联想起杜夫人先前的话,明白一定是她特意叮嘱过杜星寒不许他使劲儿折腾自己。
只是今夜的杜星寒明显比平日更加投入,心里似乎燃着一团火,连苏天乙都感受到了那股滚烫。
他的动作依旧温柔,但带着不容忽视的急躁,带着些许宣泄与不安。
苏天乙感受到了,她揽着他的背,像是安抚,又像是迎合,终于渐渐抚平了杜星寒内心的躁动。
杜星寒也知道自己有些幼稚了,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惹火了。
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养气功夫大不如前了。
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关心则乱。
他太在乎苏天乙了。
在乎到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他都不能容忍的地步。
他害怕失去她,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从前只能远远看着她的时候,至少不必患得患失。
可如今真的与她生活在一起了,却时常有种危机感。
他的妻子实在是块香饽饽,上至皇子、重臣,下到富人平民,觊觎她的人不知几何,如今连这些年纪小的少年都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怎能叫杜星寒不紧张?
苏天乙实在太过耀眼,即便背负着不好的名声,仍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追求者勇往直前。
或许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也不是因为多么中意她,仅仅苏家郡主的身份就能叫多少人趋之若鹜。
但这其中,也不乏有真心实意爱上她的。
不为名、不为利,只纯粹图她这个人。
他喜欢了她多少年,天知道他能娶到她有多不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都不可能。
他宝贝得不得了的心爱之人,怎能任由他人惦记?
苏天乙明显是感受到了他的躁动,在她的安抚下,杜星寒的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他也终于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便是再多人想要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又如何?
苏天乙已然是他的妻子了。
她是个有主意也有原则的人,既然嫁了他,便会承担妻子的责任。
他该相信她的人品的。
况且不论如何,他是绝不会放她离开自己身边的。
他们俩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死后也要葬在一处的,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们分开,谁都不行!
想明白了这一点,杜星寒的心又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这一夜,杜星寒搂着苏天乙,睡得踏实又安稳。
这天一大早,苏天乙早早起了床。
今天是神威将军回京的大日子。
皇帝特意罢了早朝,命诸位皇子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
苏天乙作为她唯一的妹妹,自然与旁人不同。
她老早就带着府里的少年郎们操练起来,就为了今日。
她比参加大朝会起得还要早,精心地梳洗打扮,虽然仍是那一套隆重又与众不同的朝服,但这一回穿得却比哪一回都更仔细。
少年们也都知道今日的重要性,个个乖顺。
练习的时候十分刻苦,正日子更是严阵以待。
苏天乙命少年们穿上一水儿的白衣,同样颜色的上乘料子,只是每个人身上的款式都不同,实现了即统一又突出个性。
杜星寒作为吏部侍郎,自然是要随着百官一道的。
而苏天乙向来特立独行,再加上与神威将军的关系,今日也没什么人会约束于她。
天光微亮之时,苏天乙便带着一众美少年出发了。
也就是苏家的马车够多也足够宽敞,不然这么多人一同出门都成了难事。
苏天乙一行并没有直接去城门口,而是距离城门更远一些的地方。
抵达之后,早已等候在此的匠人们便开始动手搭台。
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不多时就将一个巨大的戏台搭建了起来。
苏天乙前后左右看了看,十分满意,于是大手一挥,鹤舞便掏出了沉甸甸的一包银子赏了出去。
接着,又有苏家的几辆马车陆陆续续地赶了来。
青字头的几个管事一人跟着一辆,指挥着下人们将家伙事儿十分迅速同时又小心翼翼地搬了下来。
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领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开始按照排练好的队形站到了戏台上。
有老百姓路过,都好奇地驻足观望。
“这是要做什么?唱大戏吗?”
“看着不大像。若是唱戏,为何不画脸、不穿唱戏的行头?”
“不唱戏搭戏台做什么?看看这些小郎君,一个个长得可比戏子都好看。”
“岂止是比戏子好看,我看那些个青楼的花魁都比不上他们漂亮。”
“这话可不敢乱说,没看他们是跟着谁来的?紫色的蟒袍呢,可不就是苏家那位?”
“原来是郡主府的少年,怪不得长成这样。”
“乖乖,当真是好看的紧呢。别说宝成郡主看了动心,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快要走不动道了。”
“瞧你那个出息!不过确实是真好看。”
“要不说人家有权有势的会享受呢。”
“要是我有苏家那样的势力,我肯定在府里养的俊俏男子比宝成郡主还多。”
“所以啊,人家宝成郡主还是很能把持住自己的。比好些个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权贵们强太多了。”
“谁说不是呢。好歹宝成郡主还给咱们老百姓做些实事儿呢,那些不是东西的除了喝咱的血、吃咱的肉,他们还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