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锦在山上昏迷了三天两夜,在第三天的傍晚转醒过来,马不停蹄的就被蔚然安排学起了隐魂术。
这隐魂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对自己的一种催眠。
通过赤红色的朱砂在纸上一遍一遍的画一种符,让这个符印到你的记忆里,潜意识里,不论睁着眼睛生活,还是闭着眼睛睡觉,这个符要一直在你的眼前。
就这么简单。
可这也太他娘的难了!
蔚然从六岁开始每天都要画这个符,画了四年,直到十岁开灵时,这个符已经非常自然的印在她的潜意识里。
而凤泽琉让她十天内必须学会!
龙锦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睁开眼睛画符,闭上眼睛蔚然还要拎着她的手画符,强迫她让身体也形成这种记忆力。
蔚然与青鸾两人一人白天一人晚上,一人上半宿,一人下半宿,承包了她的一整天。
这期间还要不时的被凤泽琉叫到大阵里传授灵气吸纳的基本魂修知识。
龙锦觉得她在恶补失去的八年,如果八年前她没掉在玉棺里,这些知识应该都是循序渐进的,却不成想弄成了现在这样的临阵抱佛脚。
“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暴露你能看见鬼气的事情,除非你已经突破人魂,到达地魂阶段!”
第五天的晚饭时分,龙锦又被抓来大阵内与凤泽琉一起吃饭。当然是一边吃饭一边上课。
龙锦低着头看着碗里的大米饭,有点蔫头耷脑的点了点头。
她真的是太累了,身心俱疲。
白天要画符,吃饭要被上课,睡着了身体被加强记忆,魂在灵窍里其实一直在不停歇的消化那些云雾缭绕的灵气。
五天来没有一天休息。
凤泽琉见龙锦的样子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样有些紧迫了,可,时间来不及了,十天都是她给龙锦宽限的时间,如果问她心里最理想的时间是什么,是立刻,马上,现在就让她动身回玄灵。
“瑰丽大地里现今与你们大玄关系最为密切的便是我们度幽了,”凤泽琉随意的提了一嘴,见龙锦依旧没有什么兴趣,忽然说道:
“对了,你还记得那位七皇子么?”
七皇子?那位嚣张,尊贵,跟在华璃梦屁股后面的七皇子?
龙锦终于提起一丝兴趣,将眼神从饭碗里拔出来,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凤泽琉。
凤泽琉很喜欢龙锦这份不安分的好奇心,给她一种很生机勃勃的感觉,让她这些日子一直十分低落的唇角微微扬起。
“你的那位尊贵的七哥,曾经可是被保荐为太子的,与华家的郡主也是内定的婚约,呵呵,可三年前,却被送来了度幽。”
啥?
龙锦没太听懂,她并不是古代人,又没有接触过政治方面的事情,初听到凤泽琉的话真的听不太懂。
可毕竟她还是知道些历史典故,几十息后,她有些猜测的问到:“作为质子?”
凤泽琉很满意龙锦的反应速度,毕竟她没有把这个异世的小姑娘看的有多高,很随意的点了点头。
太子被送去做质子?好像也有过,只是……好像也很危险啊,要是两国交恶,撕票也是有可能的。
龙锦眼珠咕噜噜一转,问到:“以什么身份去的呢?不能是以太子身份吧。”
凤泽琉浅浅一笑:“庆王。”
“啧。”好像也没机会是太子了,这倒霉蛋儿。
她眼珠又一转,嘿嘿一笑:“那以华家那种骑墙的性格,华璃梦跟他的婚约也肯定告吹了。”
凤泽琉这回眸中终于融进了笑意:“是的。骑墙?呵呵呵,这个词儿用的可真妙。”
“可惜墙没骑好,直接摔了下来,粉身碎骨。”
龙锦一怔,墙没骑好?粉身碎骨?
她一脸的疑惑,凤泽琉解释道:“华家这些年除了那位贪得无厌的郡主以外,真正的顶梁柱其实是华家家主,华贞豫,华将军。”
凤泽琉给龙锦夹了一片蒸肉,又道:“人族与北面的鞑靼一直有所纷争,华将军多年来一直驻守北疆,战功卓绝。”
哦……这是功高盖主?
“半月前,华将军被熊族首领行刺成功,坠下了雾霭崖,估计是死了。”
龙锦送到嘴边的肉都没送进去,张着嘴有些滑稽的瞪大了眼睛,赶忙的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就是说华璃梦没了老子?”
凤泽琉抿嘴喝了一口汤,点头算是回答了她。
龙锦说完有点不好意,这种说法有点邪恶了,也太过不齿,人家都死了老爹,她竟然还心里莫名暗爽,真是罪过罪过。
说实话,她与华璃梦也没什么过节,除了第一次上凤亡山上俩人被逼着比拼了一场吸纳灵气以外,真的没什么过节。
当然,这是说与现在这个异世魂龙锦的,至于和之前的小锦儿有没有什么过节,她也不好说,毕竟她没有亲身经历,都只是些残存记忆。
可看样子凤泽琉并不太喜欢这个华璃梦。
“外婆,华家与咱们家不太和么?”
凤泽琉听了停下送到嘴边的汤匙,碧色的眼眸里冷光一闪。她扭过头看向龙锦,非常阴冷的道:
“华家,是第一嫌疑人。”
嗡——
龙锦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她猛的想起来姚宁仙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是真的死了,看来是被人杀死了!
这几天来她太忙了,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再加上身边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就更觉得这个消息不真切。
那个看起来娇媚可人的娘死了,那个温温柔柔却为母则刚的娘死了,那个因为怕海胆石刺手而痛一直拖着不肯开灵的娘死了,那个被凤泽琉说成遇事总爱哭哭啼啼的娘,死了。
龙锦这一刻才想起那个女人,透过八年的阴暗记忆,想起了那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给了她一丝丝亲人的温暖。
可这个人死了。
老姚仅剩的女儿也没了。
一股巨大的哀伤撞击了她的心,让她猛的抓起一旁的水壶,倒掉里面的水,一把扣住了口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自己的二氧化碳,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可双眼干涩的好疼,没有一滴泪掉下来。
“我会查清楚的,连着还有小锦儿的事情,我都会查清楚的!”
龙锦咬牙切齿的艰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