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曼点了点手指，晃了晃身子，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就是，就是希望到时候正式跳舞，郭老师把我放中间成吗？”
    “我答应过张厂长，这次联欢会一定拿个第一名给钢铁厂争光。”
    “郭老师，我可佩服你们这些当老师的同志了，教书育人，说起来就受人尊敬。”
    “我没郭老师您这么厉害，可以当个正规的老师。”
    “只求着能留在妇女学校，继续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本以为这一通卖惨装可怜，郭思敏肯定会给她个面子。
    没成想，林曼曼一抬头就见郭思敏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不见。
    “林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每个星期也会去妇女学校上一堂课。”
    “我们做老师的，从来不厚此薄彼，对每一个同学都一视同仁，这是做老师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可你是怎么做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当初苏蔓的妇女学校人越来越多，不光教技术，还教文化课。
    那会儿还没招到老师，苏蔓只能求郭思敏帮忙。
    两人轮流教文化课，后来林曼曼去了之后，郭思敏才改成一周一堂课。
    自然，也知道林曼曼在学校干的好事。
    今天她是来给妇女同志们上课，临时被苏蔓给拉来的。
    “排舞的事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了。”
    看着郭思敏头也不回的走远，林曼曼气得跳脚。
    下午，郭思敏带着舞蹈队的人继续排练。
    把魏燕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至于林曼曼，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在了最后头的角落位置。
    就算是跳完，连脸都看不清楚。
    郭思敏排列好队形，打开录音机。
    “好，一，二，三，开始！”
    林曼曼看看边上，咬牙上前。
    “郭老师，我不服，凭什么我一个舞蹈队的队长要被放在最后头？”
    “我知道你是苏蔓请来的，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马上就要到联欢会了，她们的舞蹈要重新排，本来时间就紧张，林曼曼还在这儿纠缠不清。
    这下，其他队员也来火了。
    “不是，林曼曼，你是舞蹈队队长，那不是更应该起带头表率作用吗？”
    “只要跳的好能拿奖为厂里争光不就行了？非得你站前头跳？那给你报个独舞呗。”
    “哼，就是，还说什么她这个当队长的都是为了咱们好，其实就是为了让咱们给她当绿叶陪衬呗？”
    郭思敏皱了皱眉，按下暂停键。
    “林同志，把你放在后头，是因为你跳舞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照顾不到周围人的节拍，应变能力不足。”
    “如果正式演出的时候，你出现错误，其他队员也会被你带偏。”
    “魏燕同志比你更适合站在中间的位置，这是为你们舞蹈队考虑，无关针不针对。”
    “如果你觉得舞蹈队长就该站在中间，那我会跟张厂长提议，换魏燕同志当队长。”
    “郭老师？”
    林曼曼见郭思敏要走，不由急了。
    她咬咬唇，满脸憋屈。
    “你别去，我跳……”
    ——————
    紧锣密鼓的排练了两天，队员们都熟练的掌握了舞蹈。
    晚上的联欢会之前，郭思敏怕出差错，还把队员们集合起来训练了一遍，才让她们去吃饭。
    路过医务室，正好碰上苏蔓从里头出来。
    她是主持人，得提前过去候场跟着走一遍流程。
    郭思敏笑了笑，往后看了一眼。
    “就你自己了？她们先过去了？”
    苏蔓笑着点点头：“郭老师现在过去吗？我骑车带你一段?”
    郭思敏指了指后头的队员：“我跟她们一块过去，你先去忙你的。”
    苏蔓瞥见后头的队员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龇牙咧嘴。
    顿了顿，转身开门又进了医务室。
    “郭老师，你们先等会儿。”
    她拿出一瓶药油，还有几盒膏药递过去。
    “酸疼的地方揉一揉，再贴上膏药会好受点。”
    郭思敏接过后，温柔的笑了笑。
    “苏医生就是细心啊！”
    她转手递给后头的魏燕，示意她给队员们分一分。
    “用上，别浪费了苏医生一番好意。”
    魏燕抿了抿唇，见苏蔓要走，急忙追上前，小声说了一句。
    “苏医生，对不起，我们那天，不该帮着林曼曼找你麻烦的。”
    本以为苏蔓会借机奚落她们几句，没想到，她只是摆摆手。
    “以后要是不舒服还是来医务室看病，我保证不卸你们的下巴。”
    一通打趣，叫魏燕她们都噗嗤一笑。
    后知后觉，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
    “苏医生，你别说，我本来有点大小脸，你那天一弄，好了！”
    队员们一听，立马上前。
    “你不说我还没觉着，好像是这回事，要不，改天让苏医生给我也弄一下？我两边脸好像有点不对称。”
    “我也要，我也要……”
    舞蹈队员们叽叽喳喳围上前，郭思敏赶紧冲苏蔓摆摆手，示意她先走。
    “你们可饶了苏医生吧！别给她添乱了，走，吃饭去！别耽搁了晚上的正事儿……”
    魏燕也笑了笑，挽着队员的手往食堂走。
    林曼曼躲在后头，看着队员们跟苏蔓嘻嘻哈哈那样，气得脑袋都疼了。
    一个个的不把她这队长当一回事，反而都去巴结苏蔓去了。
    哼，等着，看她在联欢会上大放光彩，狠狠打苏蔓的脸。
    林曼曼饭也顾不上吃，直奔联欢会场。
    到的时候，其他厂的人也陆陆续续过去了，有的先占位，有的还在后台排练。
    她找到钢铁厂的化妆区，先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然后，把化妆品都藏了起来。
    换上舞蹈服，开始拉筋。
    为了凸显钢铁厂的特色，舞蹈服特意做的红色橙色相间工装服。
    干练又精神。
    不过，林曼曼嫌千篇一律不打眼。
    特意弄了个小心机，偷偷袖口那后背处缝了红色的纱巾。
    随着起舞的动作，纱巾飞舞，犹如红色的火焰跳动。
    不管在哪儿，都能叫人一眼看见。
    其他几个厂的人看到，纷纷上前。
    “这是你们钢铁厂的舞蹈服？真好看啊！”
    “早知道，我当初就去钢铁厂了。”
    “去年你们第一，今年你们没准还是第一呢！”
    林曼曼高昂着头，一脸得意。
    “有我这个舞蹈队长在，肯定拿第一啊！”
    “你们闪开点，别打搅我练舞。”
    本来大伙儿就是过来聊个天，林曼曼这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儿，也叫大伙儿脸上挂不住。
    互相对视一眼，耸耸肩，识趣的散开。
    林曼曼正忙活着，就见苏蔓进了后台。
    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妆容精致，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神。
    她当即脸色一变，没好气道。
    “苏蔓，你怎么就是不死心？钢铁厂又没你的节目，你钻进来干啥？嫌不够丢人？”
    “快滚，赶紧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