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圈,秦宴在一方千层石上找到人。
周遭漆黑静谧,他独自坐在那儿,双腿分得很开,手肘搭在膝盖,支撑着弯曲的脊背。
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头低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颓然的模样流露出深藏的疲惫与沉重。
“你来啦。”
祁年唇角牵起,想对女孩笑一笑,但疲累的心使他看起来勉强而无力。
“嗯。”秦宴凝目望着男人,软语道。
刚才的厮杀历历在目,她甚至以为祁年的病情已经好了。
毕竟他神色冷静地冲进狼群,与狼王周璇,枪林弹雨,他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不适感,思维反倒越发敏锐。
原来是深深藏起来了。
等大家松懈下来,他再默默找个角落舔舐伤口。
每一次开枪,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心理负担。
心尖漫出丝丝心疼。
“祁年,我冷。”
秦宴蛮横的娇语似在撒娇。
“你借我抱抱。”
不由分说,她在男人膝间蹲下,踮脚搂住细细颤抖的他。
埋在女孩肩颈,苍白无力的手轻轻环住她腰背,祁年慢慢闭上眼,心底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挣扎逐渐消融。
秦宴声音很轻:“干完这一单你还有其他雇主吗?”
“没。”
她立即神采飞扬道:“后面的我全预定了,回去就付定金。”
祁年迟疑半晌,凑到她耳边。
“霸占我的时间想干嘛。”
垂眸时,眼里映入女孩略带粉色的小巧耳垂,像一片娇艳通透的山茶花瓣,芬芳飘溢,惹人陶醉。
美极了。
祁年的唇情不自禁地碰了下,仿佛不小心擦过般。
长睫抖动,秦宴语调仍十分欢快。
“去草原驰骋,我要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
“雪山徒步也不错,不过我走不动了你要背我。”
“还要去看海,你会深潜吗?教教我吧……”
“还有的我现在想不到,到时候再看吧。”
祁年一阵动容,眸中流转的温柔深深浅浅,径自漫开。
“这么多,那订金可不便宜。”
秦宴语气骄傲:“我有小金库。”
祁年不由失笑:“钱都进我腰包了,你大伯肯定以为我是个吃软饭的,专骗无知少女感情。”
秦宴柳眉倒竖,满面怒容地呵斥:“敢渣我的,不用大伯出手,我自己把人捆一捆,绑上石头,噗通——”
“丢进海里喂鱼。”她气势昂扬地宣布。
寻常人听见这话该害怕,破口大骂她是个毒妇,祁年倒没什么反应,摸摸女孩的头,嘴里竟然还夸赞着:
“宴宴真霸气。”
秦宴再三确认:“那我们可说好了,后边时间都归我。”
祁年半阖着眼,难掩情愫。
“说好了……”
……
两人在外面待了十分钟,露气渐重。
秦宴要从后面上车,祁年却不让,把人一并拉进来,关门隔绝外面的一切。
横跨在男人腿上,女孩同他面对面。
进退不得的环境让她烧红了脸。
“宴宴……”祁年粗喃着。
他的右手从女孩贴身的小圆领短袖下摆伸上去,鼻息变得滚烫而炽热。
“听说处对象还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