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左右后,容裕谦将丫鬟从水底下带上来的淤泥捧起,然后鬼鬼祟祟蹲在池边。
秦宴天天在府里晃来晃去,真是太讨厌了!
这些天步履匆匆,仗着父亲倚重就骑在他和母亲头上作威作福。
容裕谦年龄小,却能发觉容贵绍和以前相比,踏进丁茯苓院子的次数少了很多。
大部分时间,他都跟秦宴有说有笑。
好几次容裕谦想去书房缠着容贵绍陪他玩,一律被挡在门外。
小孩子的妒忌心一旦起来,有时做事会比大人更天真狠辣。
“让你抢走父亲,摔死活该……”
黏糊糊的淤泥味道难闻极了,容贵绍不厌其烦,反复搬运。
他知道,秦宴近日在研究一种胭脂,做成了又是一个商机,届时好拿到容贵绍面前邀功。
白日忙碌,是以,她傍晚要来这里采摘新鲜荷花,且还亲力亲为。
容裕谦清楚记得采摘的位置,一边在口中碎碎念,一边把所有淤泥涂抹好。
最后,他从旁边抓了一把正常颜色的泥土撒在上层,稍作伪装。
傍晚气温低,淤泥不会轻易结块。
“最好能淹死她!”容裕谦邪恶地想。
曾经他撞见过美貌丫鬟意图攀附容贵绍,丁茯苓觉察出她们的歪心思,秘密让忠心老仆把人打晕。
再之后,往她们身上捆重石,丢进湖里。
耳濡目染,容裕谦有样学样。
虽然自己不可能打晕秦宴,再给她绑上石头,但杀杀她的气焰却能办到。
陷阱制作完成,容裕谦受不了满手的恶臭,背过身找乱七八糟的杂草擦了擦。
他着急回院里沐浴,洗掉一身令人作呕的味道。
倏地撑地而起,没有突如其来的眩晕,可是,他脚后跟不慎踩到沾了污秽的衣摆下沿。
两方力量反着来,结果就是容裕谦一屁股坐在刚设置完美的陷阱上。
才掏出来的淤泥非常滑,加之池子地势低,四周哪一处都较其高。
这一摔不要紧,更可怕的是,容裕谦腿比头高。
屁股光滑的衣料与淤泥混一起形成润滑,顺着小山坡往池子里栽去!
常言道,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容裕谦此刻正倒了发霉。
栽进池里不说,后脑又撞到掩在荷叶之下的一方青苔长石。
一连串的伤害,致使他磕破脑袋,眼皮费力地眨了又眨,还是晕死过去。
因果循环,容裕谦吩咐下人不许靠近荷花池,正是这样,愣是没谁第一时间赶来救他。
荷花碾的胭脂秦宴心中早有配方,先前做了几天刻苦钻研的样子,决定选在今晚弄出点成果。
于是乎,容裕谦的遭遇无人能知。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沉入池底……
次日清晨,负责洒扫的小厮经过池塘。
淤泥痕迹早就干透,他用脚呲松,一扫帚就近推进池水。
荷叶交错间,好似有一具小小的身体漂浮着,生息全无。
他定睛一看,顿时惊恐万分。
竟然是泡白了的尸体!
“来人!快来人!小少爷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