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绍唯一幸免于难的荔枝遭到取货商疯抢,多方僵持不下,经人提议价高者得。
最后成交时,除去微薄成本,利润果真如秦宴所想,比往年任何一次都高。
竞价售卖,翻十倍都是少的。
大赚了一笔,容贵绍满面春风得意,倍显愉悦。
因此,越发重视被忽略的长女。
这不,嘱咐丁茯苓应邀燕家观鱼时把她也带在身边,好在各位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面前露个脸。
像这种去大户人家之间走动的好事,以前可轮不到她头上。
秦宴到府门口的时候,丁茯苓正牵着三岁的男娃候在那儿。
优雅华贵的玫红色裙摆逶迤身后,打扮得很是鲜亮。
“姨娘。”秦宴唤了一声。
先夫人去后,容贵绍没有抬丁茯苓的身份。
嫡庶尊卑有别,既是侍妾,即使领着管理宅院的掌家权,也不能僭越。
所以,就算秦宴这声姨娘再刺耳,听得再不顺心,丁茯苓也得笑脸相迎。
“我命人准备了两辆马车,谦儿还小,离不得人,大小姐单独一辆吧。”
本朝律令,妾室居于正妻之下,正妻所生子女,同样高她一头。
为夫者不可宠妾灭妻,为妾者,遇嫡子嫡女,不可直呼其名,须得处处尊敬。
从前秦宴就是墙脚里不起眼的灰尘,丁茯苓就当没这个人,活得自在。
今时今日,她必须做出样子给外人看。
等老爷从秦宴那里榨不出东西了,一切自会恢复成以前。
容家家底厚,容裕谦作为家中的独子,吃的穿的样样最好。
一看后面停的马车比自己要坐的这辆好上些许,被宠惯了的脾气发作。
“娘,我要坐那辆!”
府门人来人往,丁茯苓怕传出不敬嫡姐的流言,第一次没顺宝贝疙瘩的心意。
“那是你长姐的马车,谦儿乖,我们去看望二姐,她那里有漂亮的小鱼。”
小孩子心性,听到有好看的好玩的就向往。
容裕谦由丫鬟抱上马车,小小的身体钻进去又突然掀帘子探头。
冲秦宴做鬼脸:“略略略,我只有一个姐姐!什么长姐不长姐的,有我在,你休想越过她!”
丁茯苓略表歉意:“童言无忌,大小姐不要和谦儿计较,他还只是个孩子。”
容裕谦小手抓住母亲的袖子往车上扯,喜怒哀乐毫不掩饰。
“父亲最喜欢的就是我,才不喜欢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娘别管她唔……”
怕说得更难听,丁茯苓捂住儿子的嘴,塞回马车内。
“等等。”
三岁小儿,秦宴本无意为难。
可惜有些东西是不分年龄的。
“稚子纯良,纵是无心之言,想必是有样学样。我母亲是容家所有子女的母亲,姨娘到底是怎么教弟弟的?”
青白手帕被丁茯苓绞了又绞,才忍住被人打脸面的耻辱。
她勉强挤笑:“大小姐教训的是,谦儿不敬夫人,我会好好教导他。”
秦宴慢条斯理道:“母亲走得早,父亲仁慈,允许弟弟叫姨娘娘,但还请姨娘别忘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