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深觉李连翼会给她撑腰,讨回公道。
既然小乞丐来毓王府自投罗网,就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邹静茜期盼王爷表哥能为好友主持公道,附和她的话:“月兰确实因她落水,要不是及时请人救上来,此刻怕是已染上风寒。”
李连翼似笑非笑。
“这其中或有误会,张小姐活泼好动,掉进河里恐另有隐情吧。”
扇子一端慢慢抬起女子莹白的下巴,他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光。
“表妹,你说说看是不是这回事。”
张月兰的脾性他很清楚,话信不了三分。
蓦然对上他潋滟的桃花眼,她心里小鹿乱撞,支吾其词:“大、大体是这样吧……”
张月兰:“茜茜!”
邹静茜:“月兰,是我没拿稳口脂,归根究底一切都是我的不对。”
这话提醒了陷入暴怒的张月兰。
她不想在李连翼面前留下恶毒跋扈的印象,脾气只得戛然而止:“是……都是误会。”
她说得极缓极慢,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宛如在嚼谁的骨头。
“误会解开就好,秦小姐,霍小公子,请随本王来。”李连翼在前面开道。
三人背影趋向模糊,邹静茜沉浸在他刚才亲密的举动中无法自拔,而张月兰则甩袖出府,愤然离去。
霍听肆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攥紧。
“宴宴,以后受了委屈别憋在心里,一定要跟我说明白吗?”
独自一人在河边等待,被欺负了她也不吭声。
秦宴提起裙摆上台阶,“兄长,我能应付,小事而已,不值得你为我忧心。”
小九嗯嗯点头。
宿主自己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从不隔夜。
张月兰想推人下水,那宿主就让她下去凉快凉快。
李连翼:“霍小公子与令妹感情甚笃。”
他生在皇室,亲情凉薄,纵然得父皇喜爱,可每日依旧如履薄冰。
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就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母族如水中浮萍,比不得太子支持者众多,一直处于弱势。
因此,温暖的亲情向来遥不可及。
他也不奢望。
霍听肆不言,默眸幽深,看不透他内心深处在想什么。
秦宴不紧不慢放下裙摆,转了话题:“那位小姐姓张,难道是刑部尚书张轼之女?”
李连翼:“不错。”
霍听肆眼中满是漠然:“张小姐心悦王爷,王爷何不求娶,既能圆满少女心愿,又能拉拢刑部。”
李连翼步伐一顿,莫测高深的眸子不经意扫过他们。
“你们兄妹俩一唱一和,倒是把本王的终身大事安排得明明白白,张月兰当上毓王妃,秦宴,你不怕她向你施压、麻烦缠身?”
依她秉性,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朝得势,还不得把人往死里弄。
秦宴饶有兴味地看向他,笑吟吟道:“王爷何出此言,我与兄长皆为您的大业奔波,毓王妃的手可伸不过来。”
假若有些人看不清局势,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她不介意帮衬些,把那不知分寸的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