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犹豫了一下,陶梓道:“如果花小姐信得过卫副楼主,可以一起过来。”
花常乐便让卫凉一起过来。卫凉本就在帮她调查这些事情,在七区调查,卫凉更熟悉,他掌握更多的信息,调查就更有效率。
陶梓带她们走到衣帽间,打开一扇衣橱,将里面挂着的衣服都放到一旁,朝内侧的衣柜板伸手。
“咔吧!”
内侧的板子后面,居然是另一个隐藏的空间。
“这是!”
花常乐看着其中密密麻麻的照片,瞳孔慢慢放大。
在板子后面,是很多照片、剪下来的纸质报道信息和无数标注的红色笔记,照片中,花常乐调查的赵梦、孙颖和王萍赫然在列。
卫凉细细地看了一遍,眼神复杂地看着陶梓。
这调查信息的详细与全面,居然不亚于楼里对这几个人的调查了。
可想而知,这面墙上的东西陶梓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这个女孩儿,看上去没有任何存在感,却没想到有这样的能力和毅力。
花常乐也为之震惊。
她原本只是发觉陶梓身份不寻常,加之陶梓自己说对这片比较熟悉,她才想着看能不能在陶梓这儿找到突破口。
结果没想到,这哪里是突破口,这是要直接突破了!
陶梓看着那面墙,平日里怯怯的眼神只剩下坚定与执拗:
“这是我来到七区之后,三年里,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
她纯黑的眸子看着花常乐:“我不确定您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您似乎对相关的事情有兴趣,所以我想请求您帮我。”
花常乐收敛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帮你的话,你能给我什么?”
陶梓似乎早就料到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犹豫:“我的一切。”
“为什么?”
花常乐很想知道原因。
陶梓道:“我有一个好朋友,在我还没有回到七区的时候,就陪在我身边的一起长大的朋友。
我们一起熬过了很苦的时光,我本来以为我回来之后就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可是……”
“她不见了。”
陶梓的眼眸中泛着泪光,声音发颤:“她说来找我,就在这附近,再也没有了消息。”
陶梓永远记得狗三叔跟她说,没接到人的时候。
天都塌了。
她准备好的礼物、计划好的旅行、准备好的想说的话,全部失去了意义。
陶梓疯了一样要找她,却被狗爷的人拦下来。
她不依不饶,执意要找人,原本因为母亲就与狗爷有间隙的关系,进一步破裂。
最后,狗爷无奈跟她透露:
“小陶,这件事牵涉七区辛秘,不是你能插手的。别再查了,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陶梓倔强地离开。
就是狗爷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没有在身边长大的女儿,是如此执拗又坚韧的性子。
硬是一个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工,没有寻求任何他的帮助,自己一个人调查到现在,还将凌乱片面的信息梳理成章。
陶梓现在,只需要一个助力,帮助她找到苦主、抓到一个舌头,就能锁定幕后之人。然而这些,她一个人做不到。
陶梓犹豫着,甚至想过寻求狗爷的帮助,但是狗爷的态度让她知道,父亲不会因为她而不顾豺狼帮的安危。
她只是一个半亲不熟的叛逆女儿,而豺狼帮是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裘权错了吗?没有。
他是一个很好地首领。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父女的缘分而已。
陶梓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在等待,而那天,她等到了花常乐。
花常乐递给她一张纸巾,陶梓眼中的泪已经顺着脸庞滑落。她接过纸巾却没有擦,仍是祈求地看着花常乐。
花常乐却没有立刻答应,又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陶梓没有烦恼她接二连三的询问,诚恳地回答道:“我原来住在三区的小城,我听说过关于您的很多传说。”
传说。
花常乐嘴角微微抽搐。
“我知道您很厉害。”
“那你也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花常乐自我调侃道。
原主的名声,可不怎么样。
陶梓却连连摆手:
“不对不对,您是很优秀的花家小姐啊,人家都说您是世家第一千金呢!虽然后来在七区,我听说一些关于您的不好的传言,但是我相信那不是真的。”
花常乐愣了一下。
她忘了,原主只是在花家找到花安宁、花安宁回到花家的那一年,像疯了一样。在此之前,原主是优秀甚至无数千金小姐公认的模范世家千金。
“小桃子,我的确能帮你,实际上,我也需要你的帮助。”花常乐坦言道,“我就在调查这些事情。”
陶梓的眼睛亮起来。
“但是,”花常乐抬手示意她先别激动,
“我问你,狗爷应该知道你在调查,但是他不知道你居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吧?”
陶梓点点头。
花常乐道:“所以,在合作成立之前,你要先清楚——这件事一定会被爆出去,你如果跟我合作,绝对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无论你是否成功抓到恶徒、找到朋友,那时,你都会被七区排斥在外。”
“换而言之,你动了七区太多人的利益,即便风波平息,他们也不敢留你在这里。
即便是裘权,即便他压上整个豺狼帮,也保不住你。”
陶梓苦涩一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我不是没有经历过,我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即便是死,我不怕。”
花常乐粲然一笑,向她伸出手:
“那还说什么?合作愉快,小桃子。”
陶梓没忍住又涌出一股眼泪,她伸手握紧,声音还带着哭腔:“我比你大好几岁,不是小桃子。”
花常乐从善如流:“大桃子你好。”
陶梓被逗得又哭又笑。
花常乐抽了张纸巾帮她蹭去眼泪,道:“桃子,如果事成之后你不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要不要跟着我?虽然……”
“好!”陶梓大声地回答。
激动到忘记了外面有人守着要小声。
花常乐愣住,无奈道:
“你先听我说完,我身边很危险,甚至比七区更复杂危险。
你跟着我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荣华富贵、平安喜乐,只是应该,我们可以一起建造一个归宿。”
陶梓洒脱地道:“我不怕风雨,我只怕没有意义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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