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柔低着头,两手揉搓着衣角不说话。
但她心里却觉得那天晚上自己说的也没错,顾青槐本就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应该自觉离赵小石远一些,而不是每天打扮得那么漂亮去勾引他!
罗氏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为啥非要与顾青槐合作?咱们手里拿着秘方,做出来东西,自己去卖,我就不信离了顾青槐,我们这生意还做不起来了?”
贺里正剜她一眼,咬着后牙槽道:“你懂什么!我看槐丫头和那赵小石、赵阿仁都不是池中之物,我和他们走得近,是想维持这份友好的关系,这是其一;其二,这生意有了槐丫头的参与,可以不断地做大,甚至覆盖整个大夏国,但是没有她的参与,我们不管咋努力,顶多就是个小作坊!”
“啧啧啧,贺茂实,你也太瞧得起他们了吧?他们算什么非池中之物?我看顶多就是暴发户!”罗氏撇撇嘴,一脸轻蔑,“咱家还需要和他们搞好关系?应该是他们不要脸地巴结咱们吧!咱家锦佑是秀才,那是要在帝都做大官的!将来他顾青槐来巴结咱家,看我理不理她!”
贺里正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罗氏一眼,“锦佑没有任何背景,就算进了殿试,想谋个小官也很不容易,何况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当年,他爷爷不就是得罪了皇帝,被贬到这边境来了。
罗氏尖着嗓音道:“贺茂实,佑儿是你亲儿子,你就不盼着点他好?!你那么稀罕顾青槐,你去给人家当爹啊!一个克夫的寡妇,以后都没男人敢要她,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贺里正定定看着罗氏,眼底透出浓浓的失望:“罗翠琴,你心思不纯,心术不正!和顾家老宅那些自私贪婪的人越来越像!你占着别人便宜,还一个劲儿地在背后诋毁别人!端起碗吃别人饭,放下碗骂别人娘,有你这样做人的吗?!我贺茂实咋会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有你这样的婆娘是老子的耻辱!”
罗氏被吼得愣住了。
她的相公竟然这样骂她?说她是耻辱?
顾家老宅的人现在成了村里的过街老鼠,她跟他们,能一样吗?
她可是处处都为相公着想,为儿女,为这个家着想啊!
她哪里自私自利了?
贺锦柔则一脸惶恐,生怕阿爹真的休了阿娘。
看着爹娘不和,她心里越发怨恨顾青槐一家,都是那家人害得她爹娘争吵,家宅不宁。
赵樱那个老狐狸精勾引他爹,顾青槐那个小狐狸精又勾引她喜欢的人。
一家子都是卖弄风骚的贱女人!
还有顾青槐那个新来的奶奶,那么大年纪了,每天还打扮得那么精致讲究,不是想勾引老头,那是想干什么!
贺里正做了几个深呼吸,用力揉了揉眉心,最后肃声警告道:“总之,以后你们都给我安分一些,不要在槐丫头面前作妖,否则我决不轻饶!听到了没有!”
罗氏和贺锦柔都垮着脸,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顾青槐并不知道自己竟然引发了贺里正家的战争。
人参回去后,把在贺里正家看到的情况,都汇报给了顾青槐。
顾青槐挑眉,轻笑道:“你是说,贺里正正在和罗氏吵架?”
“恩”,人参点了点头,清秀的脸上满是不解,“那罗氏的眼睛都哭红了,那个贺姑娘也在哭。”
“贺锦柔哭什么?贺里正一向很疼她的”,顾青槐淡声道。
人参摇了摇头,“这……小奴就不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齐元硕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把贺锦柔向他表白的事情说出来,免得小槐姐觉得他是个登徒子,到处招蜂引蝶。
天知道,他有多冤枉。
除了小槐姐,别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平日他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未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些女子怎么就看上了他?
难道……是因为这张脸?
齐元硕抬手摸了摸自己脸,第一次觉得脸太俊是一种麻烦。
顾青槐看向院外,杏眸微眯:“贺里正家有人对我和我家不喜,所以,我将豆腐秘方送给贺里正,不取分毫利润,以此报答他的关照之恩,就是不想沾上麻烦。明日他来,我也一样不会与他合作。”
“三小姐做的对,我看那罗氏十分不好相处,仿佛对小主子非常不得满”,人参老实道。
几人正说着话,安伯匆忙进来汇报,说苦花奶的大儿媳、二儿媳嚷着要见苦花奶。
苦花奶知后,苍凉一笑,“这两个必定是为了那厂坊的投资,我早就和老大老二断绝了关系,劳烦让她们马上滚!”
安伯应了一声“是”,就转回大门处,转告金氏和柳氏。
金氏和柳氏听闻苦花奶让她们滚,气得脸都白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顾青槐觉得不可思议:“金氏这样的人,竟能生出汤圆这样的女儿,真是歹竹出了好笋。”
“可不是么”,人参老成地点了点头。
袁梓安家。
袁梓安的大嫂伍氏回到家后,想着今天大会上两个厂的投资,心里愈发烦躁。
她预感那两个厂肯定会大赚,不然顾青槐不会大张旗鼓地让村民们投资,若是不赚钱,顾青槐将来在土牛村就无法待下去了。
还有那些种子,若是真的种出了所谓的甜菜和甘蔗,可是稳稳当当地赚钱。
可是因为小叔退婚得罪了顾青槐,婆婆季氏又各种作妖,导致顾青槐对他们越来越厌恶,村里的好事样样都轮不到他们家。
伍氏考虑了很久,对丈夫袁梓阳道:“相公,要不……咱们分家吧。我觉得顾青槐那两个厂肯定会大赚,只要和爹娘小叔分了家,我们就能去投资。”
袁梓阳一听,就恼火道:“你在瞎说什么?父母在,不分家!而且,我们供二弟读书这么多年,他现在已经是秀才,很快就熬出头了,咱们为何要放弃二弟,却巴着那克夫小寡妇?就算跟着她能多赚点钱,那也还是泥腿子;可二弟就不同了,他以后在帝都做了大官,我们以后就是官宦家眷,身份地位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