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那边则气得不轻。
刘大麦摔摔打打地咒骂:“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寡妇丧门星,啥便宜都让你白白占了!得了百年人参,也不知道拿来孝敬爷奶!就算分家断亲,老娘还是你亲奶!打断骨头都连着筋!”
大房和三房嫉妒得发狂。
哼,顾老四,一个痴呆傻子;顾青山一个瘫子,顾青槐一个寡妇丧门星……破破烂烂一家子,哪里配得到百年人参!
两房越想越气,越不甘心,于是凑在一起悄悄商量,得找个机会偷偷去顾老四家翻一翻,争取把卖人参的银子搞到自己手里。
二房分出去之后,家里的活儿都落到了大房和三房身上。
白天这两房还在为谁干的多谁干的少而吵架,晚上就因为共同的“理想”,再次团结到了一起。
李大勇一家也吃惊不已。
李陶氏心里更加忐忑了。
顾青槐这贱丫头莫不是有些运道在身上?
那她到底要不要去找刘大麦要回彩礼钱?
一根人参引起的动荡可不止这些。
第二天就有不少人结伴进了深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青槐那个小寡妇都能挖到百年人参,他们凭啥不能?
村里这些事顾青槐并不关心,一大早,她就带着三十只个头硕大的蛐蛐和小石头一起去了县城。
昨晚她又在孟家薅了500积分,用100积分买了个简易的扩音喇叭,50积分买了一包让蛐蛐提升战斗力的药。
系统还剩了373分。
蛐蛐一般在农历三月十五左右出土,六月十五左右长成,现在是六月底,蛐蛐刚好长成。
但蛐蛐的寿命只有三个月,一般在每年九月下旬至十月中旬左右,蛐蛐就会很快死亡,所以卖蛐蛐的生意只有七八两个月。
既然时间短,那就以质和量取胜,于是,顾青槐决定用药物提升蛐蛐的战力,药效可以持续一个月。
这些蛐蛐都很好斗,不能把他们关在一起,顾青山一晚上帮忙编织了三十个拳头大小的小竹笼,一个竹笼装一只蛐蛐。
齐元硕提了三十个小竹笼,引得街上的行人频频观望,都以为他是卖小竹笼的。
不少孩子见那竹笼精致可爱,扯着大人要买,被齐元硕果断拒绝了。
顾青槐的回头率也很高,因为她身上挂了个形状肖似巨型朝颜花的东西。
很多人没见过那东西,觉得稀奇。
齐元硕也很好奇:“小槐姐,这是什么东西?”
顾青槐一脸高深莫测:“吵架用的。”
吵架?
吵架还需要用辅助工具?
不过,她今天要和谁吵架?
有他这个随身护卫在,还需要吵架吗?几拳头就把事情解决了。
两人到了县衙后面,果然看见了“舒府”。
门房见二人一身泥腿子打扮,本想把他们轰走,结果,一听他们是来找大少爷的,吓得立即跑去通报了。
大少爷是闻名县城的混世魔王,是舒府的炮仗,他可不敢招惹。
顾青槐和齐元硕在大门外等候。
门房刚离开,大门又被重新打开了一扇。
两名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先走了出来,姿态恭敬地分别站在门口两侧。
其中,个子略高的丫鬟撑开一把油纸伞,往前伸着。
个矮的那个则伸出手臂,给门后将要走出来的人当扶手。
顾青槐看见一只雪白柔荑从门内伸了出来,搭在了矮个丫鬟的手腕上,接着柔荑的主人抬脚走出了大门。
那是一名身着白色抹胸裙的少女,十二三岁的样子。
少女头戴珠翠,面色粉白,细眉柳眼,长相和姿态偏向娇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娇小姐。
少女刚要跨步走向门前的马车,目光忽然瞥见大门一旁站着的两个人。
顾青槐麻衣荆钗,气定神闲,齐元硕头戴破旧草帽,遮住了俊颜。
无论怎样看,这两人都与朱门绣户格格不入。
“哪里来的叫花子?县令家的府门也是你们能站的?滚远些!”少女微挑细眉,一脸嫌弃,还故意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似乎一旁的两人都散发着恶臭。
顾青槐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不理她。
要不是为了竹笼里的蛐蛐,她可不会容忍这个白脸弱鸡。
齐元硕也视若无睹,充耳不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少女见这两人如此漠视她的命令,气得脸色青白,正准备喝令随从将两人打走,一个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县令家的大小姐,又在叫谁叫花子呢?”大门全开,走出一个挺拔的红色身影。
那身红艳艳的锦袍,在阳光下鲜艳夺目,简直亮瞎人的双眼。
穿得如此骚包,不是那舒明纵还能是谁?
少女看见舒明纵,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哦,原来这些叫花子是大哥的朋友啊,难怪,他们敢在县令家门口放肆。”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少女的脸上。
“舒鸿雪!作为县令之女,你食君之禄,吃民脂膏,却心中无君,眼中无民!竟敢如此轻贱广大平民百姓,看见衣着朴素的百姓,就蔑称人家是叫花子,如此没有家教,我这个做兄长的,只能替老头子教训教训你!”舒明纵一边骂人,一边拿出帕子,嫌恶地擦着那只刚刚扇过别人嘴巴的手。
舒鸿雪被当众打了一个巴掌,气得发抖:“舒明纵,你……你竟敢打我!我……我告诉爹爹去!”
舒明纵不屑:“去啊,看看老头子会不会打死你!”
舒鸿雪想到刚才舒明纵骂她的那些话,她有些不敢了。
这个兄长每次打她,都喜欢给她扣上高帽子。
这次骂她心中无君,眼中无民,要是她敢去爹爹那里告状,要是爹爹敢惩罚他,他转头就会写一封举报信,亲自交给爹爹的上峰。
这个死赖皮死纨绔,根本没把舒府和爹爹的前途放在眼里,哪怕整个舒府覆灭,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你好歹是我哥,为什么帮着外人欺负我?”舒鸿雪跺着脚,呜呜哭了起来。
舒明纵故作夸张地“嗷嗷”呕吐了一番,嘲讽道:“谁是你哥?我可没有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妹妹!你的亲哥是舒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