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逝。
朱雄英在福州过的也是相当的滋润。
但潜藏在福州的白莲教等人,却是焦急如焚,心焦不已。
“宋坛主,这完全找不到机会啊,如今福州铁桶一块,我们之前安插在福州的暗桩,之前在李景隆进入福州之后,就被李景隆直接给杀了,仅剩下的两个暗桩,如今在城外几十里的山里,那里同样戒备森严,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白莲教徒对着面前的宋坛主倒着苦水。
这段时间,他们想尽办法在福州城内联系他们的人,但这段时间忙活下来,却发现他们的暗桩早已经被清洗一空。
他们想要从福州内部动手,显然是不太可能。
而且自从吕氏那件事之后,白莲教就成了朝廷重点打击的对象。
这几个月时间以来,朱元璋成立的锦衣卫就宛如疯狗一样,对着他们白莲教死咬着不放,使得他们更是束手束脚。
不然这次总教也不会就派遣他们分坛的几人进入城里联系人。
但如今人都没了,还怎么联系。
宋坛主听到手下的人跟自己倒苦水,心中也是十分无奈,道:“如果福州这边的人帮不上忙,那就只能从外面叫人过来了,李景隆如今不是想着吸引商人来福州吗?我会传信让咱们的人装作商队过来,只要瞅准时机,就将老皇帝这个孙子干掉。”
众人见宋坛主这么说,原本焦虑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朱雄英会在福州待多久,如今已经过去一月,他们还毫无作为,若是哪天突然之间朱雄英离开了,那他们的谋划就成了一场空。
而另外一边。
经过这两个月的努力,整个福州城已经焕然一新,福州城内各主要街道,已经全部换成了水泥。
而今日。
同样是福州书院建成的日子。
书院外。
此时已经有不少商人在这里聚集,因为他们当初来福州的时候,李景隆可是答应了,让他们的孩子来这里读书,今日书院建成,他们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而李景隆,罗贯中,朱雄英三人,此时莅临书院之中,在书院一座阁楼上坐了下来。
罗贯中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对福州,对李景隆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虽然看上去李景隆似乎是一个甩手掌柜,但在罗贯中接手之前,李景隆单凭着卖商铺和剿灭倭寇这两样,便为福州聚拢了将近百万的财富。
而这些进入福州的商贾,更是为城中百姓提供了做工的岗位,同时还促进了福州商贸繁荣,就上一个月福州商税的税收,即便是按照三十分之一收取,福州也足足收了三万两银子。
如果按年来算,那一年就是三十六万两。再加上福州其他州县的税收,福州一地一年的商税足能达五十万。
这操作让罗贯中啧啧称奇。
“侯爷,前两天那水泥路建成的时候,让您去主持立碑您都没去,今日这书院建成,你怎么这么积极?”
罗贯中眯着眼睛问道。
李景隆干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是懒得动。
“书院不一样,那水泥路我去不去无所谓,但这福州书院不同,福州书院本就是为了这些商贾而建立的,当初他们之所以来我福州,就是为了这书院,我今日过来,就是给这些商贾一个定心丸,以免他们跑路,他们看到我来了,也能放心的在福州经商。”
李景隆说道。
罗贯中闻言,道:“家父当年也是商贾,不过元朝对商贾反倒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如今朝廷如此苛待商贾,也难怪有这么多人想要将人送进来。”
元朝想要当官有好几条途径,一是看出身,有些人出身好,连科举都不用,直接就能当官,然后就是科举,亦或者在官府的学院读书,然后经过学院考试,合格的也能当官,另外就是从小吏做起,还有承荫制度。
可以说,只要你想,有的是机会,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小吏做起,往衙门塞些钱,先当个小吏,然后打通关系就能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不过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就是改天换日了。
虽有一部分借鉴了元朝的制度,但士农工商这一块限制的死死的,士人就是士人,农户就应该种田,工匠祖祖辈辈都应该是工匠,而商人的子孙后代,也只能是商人,而且规定商人低贱,连锦绣华服都不能穿。
所以大明的商人,从道德层面上来说,是不被文人士大夫看得起的。
但实际上,这些商人一个个富得流油,而且因为规定不能穿锦绣华服,所以这些商人多有钱,别人还看不出来。
李景隆听到罗贯中的感慨,不由得道:“朝廷真对商人苛责吗?我看未必。”
罗贯中听到李景隆的话,愣了一下,道:“哦?侯爷不觉得这对商人不公吗?为何商人一定就是最底层的,大家明明都是人,为何要分个三六九等?”
然而听到此话,李景隆却笑了起来,道:“先生,你可曾看过我在福州卖商铺的账簿?”
罗贯中愣愣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李景隆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景隆见状,提点道:“那先生可知道,买福州商铺的商贾有多少人?而商铺的价格又是多少?”
罗贯中听到此话,如当头棒喝,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道:“侯爷是说,这些人很有钱?”
“对,没错,钱能干什么?虽然他们没有名声,但有大量的财富,即便是灾荒之年,遭殃的也不是他们,而是农户,工匠,反而是商人们手中拥有大量钱财,即便粮食短缺,他们也能靠着他们手中的钱活下来,而钱能干什么?除了官职和名声,还有什么买不到?”
李景隆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贯中说道。
一时之间,不只是罗贯中愣住了,就连一旁在那里听着的朱雄英,此时也被李景隆刚刚的话给惊到了。
他们一直以为的低贱的商贾,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却同样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