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官员:还没读陛下的赐婚圣旨呢!陛下呢?
林庭旭和贺堇春:顾顺是不是喊早了?我们还没入殿呢!二拜高堂,总不能在院里拜我们吧?
所有人:不应该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吗?怎么一拜菩萨了?怎么感觉这么别扭,他们不像来庆贺安王殿下和林洛翎大婚的,而是像见证安王殿下和林洛翎出家的呢?
随后便听顾顺高声喊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林庭旭和贺堇春怔愣的站在院外,目睹自家女儿和安王殿下行了夫妻对拜之礼。
安王微弓着身子,面色素白无比,瞧着就好似下一刻要断气了一般,羸弱不堪,牵着林洛翎的手走出大殿,朝着林庭旭和贺堇春躬身一拜道:
“小婿实在无力操持宴席之事,有劳岳丈岳母替小婿费心了!”
说罢,安王冲着曹鹏摆了摆手,举拳轻咳道:“顾管家,还不招呼各位大人去用喜宴?将各位大人带来的贺礼详细记录在册,回头好呈给父皇过目。”
“是!恭送安王殿下和安王妃娘娘。”顾顺躬身礼道。
安王牵着林洛翎坐上辇,侍卫如风般,大步流星的走了。
直至安王和林洛翎不见了身影,林庭旭和贺堇春才懵然对视,均是嘀咕道:“三书六礼没有也就罢了,婚吉大礼这般草率,这就完了?”
在天启国,但凡家中宽裕些,哪怕是小官小吏,新郎将新妇迎娶回家,也是有婚礼乐舞,哪怕简单些,也要热热闹闹的。
权贵豪贾极为注重乐舞规模。
乘鞍却扇没有,铺设帐仪也没有,合欢酒更没见到。
以王爷迎娶王妃之礼,千秋千岁,撒金彩果,合鬓结发……
安王殿下和林洛翎是一个也没有,拜完菩萨直接入洞房了。
顾顺从怀中摸出极厚的册子,朝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微微躬身道:“安王殿下和安王妃娘娘安置去了,各位大人带的贺礼,我会一一记录在册。”
说罢,顾顺递给肖蒙一个眼神,肖蒙立时会意,招呼侍卫引领一众官员排队,收录他们所带的贺礼。
官员们久久难以回神,一个个呆愣愣的排起了长队,他们带来的家眷更是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不知该排队还是去哪儿站着。
七月郡主眨了眨灵动的小鹿眼,上前抱着贺堇春的臂弯道:“林夫人,我们一同去喝喜茶。”
也不等贺堇春应声,七月郡主便强拉硬拽,将贺堇春带去旁边的偏殿。
林庭旭和林玉宁林玉茹见之,赶忙去追七月郡主和贺堇春。
顾顺将所有官员带来的贺礼尽数收录在册后,让肖蒙带着侍卫将所有官员及其家眷请去了静福寺的斋堂。
依着官员的职位落座后,一群姑子端着托盘而入。
官员及其家眷们瞧着满桌的野菜,最为不同的一道菜,就是豆腐。
价值连城的贺礼,就给他们吃草?
一个个捏着筷子,口中泛苦,愣是无从下手。
有的官员捂着胸口,觉得心疼、肉疼,头疼,陛下没见到也就罢了,就连安王殿下长什么样,也没瞧清,把府上珍藏之物拿来当贺礼,换来了一桌子清水煮野菜。
顾顺举着一盏茶,一脸无奈地道:“各位大人多多见谅,此地毕竟是尼姑庵,在菩萨眼皮底下,总不好将鸡鸭鱼肉端上桌,恐菩萨怪罪!
待日后王爷的身子好些了,必然会在安王府设宴款待诸位官员,我替安王殿下敬在座的清官雅士一杯,这可是我家王爷最爱喝的茶了,诸位大人尝尝,口感甚好……”
顾顺一口饮尽,官员及其家眷见状,怎敢不饮?
一个个端起茶盏,瞅着绿油油的茶汤子,神情好似要赴死去一般,齐齐饮下茶汤子。
苦!涩!
这是茶吗?分明就是野菜汤汁!
曹鹏和他的夫人神色淡淡,二人拾筷夹了一块豆腐,消除口中的苦涩味儿。
其余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的意思很是明显:安王殿下被晋王瑞王欺负的太惨了,安王府破败不说,瞧瞧,素日里喝的茶都是野菜汤子。
这下他们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就平衡了,他们给安王殿下的贺礼,陛下见之呈报的册子,肯定会明白他们对安王殿下的好,没准还能给他们的官职提升一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顾顺来斋堂之前,已经命银羽卫何鸿坤将这些官员送的所有贺礼装箱,连同顾顺记录的册子,由银羽卫送至林府,交给管家江枫。
话说,侍卫们刚将辇抬至竹林前,安王便唤停,与林洛翎手牵手朝静心院走去。
安王的眉目微微动了动,生怕林洛翎多心,认为她是二嫁妇,所以大婚一事办的如此简单。
便解释道:“我曾想过无数次娶你时的场景,方才是我心中没底,怕你父亲母亲阻止你我二人拜堂成亲,毕竟我们没有父皇的赐婚圣旨,也怕有晋王和瑞王安插的官员使坏,所以,这大婚一事办的……
日后我一定再补你一场风光的大婚,行吗?”
林洛翎闻言,眸光穿过眼前晃悠的红玛瑙珠帘,见到安王忐忑不安的神色,轻笑了一声,“安王殿下真是好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