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贤之却没有发现,仍然怒指着蒋驰破口大骂。
怎料,下一刻安王眼底如袭过寒风暴雪,抬掌穿过狱栏,击在了朱贤之的胸口处。
正骂得起劲的朱贤之始料未及倒飞出去一丈开外,后脊重重撞击在墙上后,跌落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幕让林洛翎看得呆愣住,她还从未见过安王如此生怒,更不知道安王居然会武功。
永宁侯从方才被戳穿他的阴暗面中,逐渐回神,震惊无比地缓缓转过头,望着安王道:“安王殿下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老侯爷年少时曾随父上过战场,虽不及宁远侯有那么霸气的武功,却也自幼习武,枪棍练得极好,内力却不足,导致在抵抗北境的战场上,连续三次败阵,差点丢了性命。
此后,老侯爷再没有上过战场,而是被先帝赏赐了四品五兵侍郎,主管步兵事宜。
老侯爷一直对当年内力不足,习武天赋不足的事耿耿于怀,故而在永宁侯和朱敬忠年幼时,老侯爷曾请名师来教习过他们习武。
只不过他们兄弟俩没有习武的天赋,以至于后来老侯爷不得不认命,让他们兄弟俩弃武从文。
所以,永宁侯虽然习武天赋不行,但是他是见识过武功和内力较高的名师,出招时是什么样。
以刚才安王一掌将朱贤之击飞出去来看,若无墙体,只怕朱贤之起码要倒飞出三丈开外。
这样的内力,只怕是老侯爷为他请的那位名师,也难达到。
永宁侯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安王自幼便养在太后娘娘的宫中,皇后娘娘派了一名暗线就侍奉在太后娘娘身边。
那名暗线专门负责监视安王,若是安王习武的话,那名暗线怎会不知?
安王装病疾都很难瞒过皇后娘娘的法眼,习武不比看书习字,是要勤加练习的,不可能没有动静。
永宁侯不禁问道:“安王殿下居然会武功?瞧着起码习武在十五年之上,安王殿下是如何能瞒得这么严实?”
对于永宁侯的疑惑,安王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想法,而是怒视着朱贤之道:
“就算明天是你的死期,本王也容不得你羞辱翎儿半分。”
安王负手而立,冷睨了蒋驰一眼道:“把这个猪狗不如的卑鄙小人,那张臭嘴给本王缝上。”
蒋驰不知何时展扇轻摇,一脸看好戏的神色,笑眯眯地道:“安王殿下说的是,一会儿我亲自给他缝,保证让他那张嘴严丝合缝。”
安王不再多言,而是一把攥住林洛翎的手,声如春日清泉,携着淡淡的温暖,道:“看来你需要随本王回一趟王府了。”
望着林洛翎欲离去的背影,朱贤之心有不甘地喊道:“林洛翎,除了我能满足你只娶妻不纳妾的无礼要求,天启国的贵族再无一人可以做得到。
你已然嫁给过我,就算你我没有夫妻之实,那又如何?你再嫁人,也是个二嫁妇。
你们林氏充其量是半个皇商,就算你是林氏的独女,就算你是没出阁的女子,想做安王妃,你的身份都不够,何况你一个二嫁妇,想做安王妃,纯粹是痴心妄想,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朱贤之的话还未说完,安王突然顿足,微微侧过首,眼角的余光扫了朱贤之一眼,犹如飞出一道寒光利刃般。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本王此生只娶翎儿一人,永无其他女子与她争宠,她能不能做安王妃,不是由你来定,而是本王说了算。”
朱贤之哑然,他不懂安王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名门贵女不选,而是选一个二嫁妇林洛翎。
在朱贤之的眼里,林氏除了是京徐州的首富,在为政协助安王继承太子之位的这条路上,林氏根本无用处,帝王家向来都是利益相互交换,父子兄弟之间互相杀害都是常事,更别说男女之情了。
在他心里,女人于皇子而言,王妃肯定要选拥有强大母族的,可以相互扶持,侧妃也是有利可图,剩余的女子,要么拥有过人的容貌,要么拥有曼妙的身材,玩乐的尤物罢了,哪来的真感情?
林洛翎是有过人的容貌,曼妙的身材,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体香,可这些根本不足以让安王对林洛翎如此痴迷,会选她做安王妃。
他想不明白……
望着安王牵着林洛翎并肩走远,朱贤之趴在地上仍没有回过神,也没想通。
可永宁侯却惊色的见到蒋驰居然会缩骨术,从一拳宽的狱栏外跨入,如影般瞬移到朱贤之的身前,不知那柄风水扇何时从蒋驰的手中消失不见,只见蒋驰手持针线,三下五除二将朱贤之的嘴缝了个严实。
从下针到缝完,快到朱贤之连声都未发出来。
蒋驰从袖袋中取出手帕,一边擦拭着手,一边惋惜道:“我这双手可是好久没摸过脏东西了,看来回去要好好清洗一番才可。”
声落,蒋驰大喝了一声:“来人,将永宁侯和这个腌臜货给本世子装箱带出去。”
永宁侯正欲开口问及蒋驰要将他们带去何处,却见蒋驰又如影般出现在狱栏之外,懒懒散散摇着他的风水扇,几名狱吏搬着两口箱子由外而入。
方才永宁侯还感慨于安王的内力和武功,在见到蒋驰这如影般的瞬移术和缩骨术,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这样的武功,他还从未见过。
狱门被打开,永宁侯被狱吏捉住,挣扎地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是永宁侯,即便要处死,也要陛下亲赐……”
只是他还没喊完,便被狱吏用一团破布堵了嘴,只剩下“唔唔唔”的叫声。
随即在永宁侯的耳边,炸响了蒋驰的声音,“自然是要送你们去黄泉路了。”
永宁侯惊惶之下发现,蒋驰的声音,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朱贤之和狱吏根本没有听见。
几名狱吏的手脚相当麻利,将永宁侯和朱贤之的手脚一捆,如同捆死猪一般,扔进了箱中。
漆黑一片,让永宁侯和朱贤之对死亡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奈何他们手脚被捆,只能用背脊撞击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