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贤之这声嘶吼回荡在男狱,安王脚下的力道愈加重了三分,疼得朱贤之眼皮嘴角直抽。
林洛翎睥睨着朱贤之道:“你亲手摔死了你嫡亲之子,难道不心痛吗?”
朱贤之昂首望着林洛翎,一脸诚然地道:“若不是荣淑华那个贱妇趁我酒醉勾搭我,我压根不会碰她,她利用志儿一直威胁我,若非我怕你知道会生怒,怎会受她胁迫,让她住在春阑院?
翎儿,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即便没有,我们可以抱养一个,只要你喜欢就好。”
若非林洛翎派碧悠和碧芷时常去春阑院盯着,瞧着朱贤之这副神态,只怕会信其半分。
林洛翎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句:瞧着朱贤之一副憨厚之态,是个老实人,实则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小人,直至现在朱贤之仍然没有一句实话。
永宁侯上前一把揪住了朱贤之的衣领,额角的青筋蹦起,怒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志儿是你的亲生儿子?”
朱贤之闻言,疯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眼角都渗出泪,才实话实说道:
“我怎会不知道他是我嫡亲的儿子呢?我原本就不喜欢荣淑华,碍于荣老先生是我的老师,他有许多得意门生入京为官,我不敢得罪他罢了。
我原想着荣淑华闹一场,不去理会她,她回荣宅我私下拿银子贴补她,如此一来也算是对得起他们母子了。
大伯将她带回府中的理由是怕林氏知晓,实则是你惦记荣淑华生下的孩子,让荣淑华在永宁侯府产子,你们可以清楚的知道荣淑华生下的是男还是女。
若是女孩,你和大伯母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荣淑华产子后,让她和孩子悄无声息的死去。
若是男孩,留在荣淑华的身边,你们会想尽办法解决掉荣淑华,然后再假装是为我好,将荣淑华生的志儿交给大伯母抚养长大成人。
我怎么会如你们所愿?荣淑华刚生完志儿,我便将志儿送走了,我母亲为我筹谋那么多年,就是要让我承袭永宁侯的爵位,就算是我的儿子,也不能与我相争。”
这下林洛翎明白了一件事,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之所以会有这个打算,真如朱贤之说的那般,志儿是朱贤之嫡亲之子,倘若荣淑华死后,永宁侯肯定会提出由永宁侯夫人抚养志儿长大,并将志儿认为亲子。
那么,志儿就会顺理成章承袭永宁侯的爵位。
朱贤之娶了她,日后也不敢与志儿相认,永宁侯和永宁侯夫人正是利用这一点,让西院的人不会伤害志儿,可以保证志儿平安长大。
上一世朱贤之应该是得到林氏的助力之后,她也没有识破朱贤之和荣淑华的奸情,永宁后夫妇直至林氏灭族,也没能找到志儿。
林氏被灭族之后,林洛翎猜测以永宁侯夫人的性子,她得不到,就不会让志儿存活。
“好……你果真和你那个娘一样黑了心肝,你是故意摔死志儿的?”永宁侯道。
朱贤之眯了眯细长的丹凤眼,道:“是啊!我母亲为何会被我父亲打死?我父亲为何会那么瞧不上我母亲?宁可专宠一个青楼的贱人,都不肯踏足春阑院。
自我记事起,我父亲时常来春阑院打我母亲,这其中不就是大伯父和大伯母故意的挑唆,周娇灵那个贱人在吹着枕边风的结果吗?”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大伯父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我母亲要杀朱贤润吗?”
闻言,永宁侯揪着朱贤之衣领的手一僵,双目定定地看着朱贤之。
朱贤之笑道:“当年祖父临死前,明明是让大伯父将永宁侯的爵位让我父亲的,祖父和你说那番话的时候,我父亲就在屏风后面,听的一清二楚。
你为了永宁侯的爵位,不也骗了我父亲吗?本来属于我父亲的爵位,被你霸占了,你们就应该善待我们。
可是你们挑唆我父亲母亲的感情,大伯母更是话里话外挤兑我母亲,说什么你们照顾着我们,分明是你抢了我父亲的爵位,霸占了我父亲的爵位。
每一次我父亲打完我母亲,你们再充当好人来劝说,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们吗?
我母亲在春阑院过的还不如一个青楼妓女,每一次大伯母给我母亲的绸缎料子,说是让我母亲给我裁衣,都会少一两尺,每次朱贤润吃剩下的饭菜,大伯母会让董嬷嬷端给我来吃。
怎么?拿我当做永宁侯府的狗来养吗?如此欺辱我们母子,我母亲还不能报复吗?”
被识破的永宁侯周身僵硬无比,他的语调有些发颤,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抢了你父亲的爵位?你在浑说,自古家族承袭爵位都是立嫡立长。”
“大伯父说的没错,可你不是嫡子,祖父怎会让你承袭爵位?”
“你在胡说什么?”
“这事儿大伯父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否则你怎会容不下你的弟弟妹妹们?
你杀了多少个弟弟妹妹,你还能数的出来吗?整个永宁侯府为什么唯有你和我父亲兄弟俩,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