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
在天启国,一些达官贵族的男子有龙阳之好,或者是达官贵族的内宅妇人死了夫君,又忍受不了寂寞,才会去找阴柔的小倌。
林洛翎怒瞪着蒋驰,大有想一巴掌抽在蒋驰嘴上的冲动,让他胡说八道没个边。
安王是心悦林洛翎,因着林洛翎眼下尚未与朱贤之和离,与他相处之时,可以清楚的察觉到,林洛翎对他有极强的抗拒。
故而,安王想着等林洛翎和朱贤之和离后,再寻个恰当的时机和林洛翎表明心迹。
哪曾料到蒋驰嘴快,就这么玩笑似的把这事说了出来。
又听蒋驰拿他和小倌相比较,安王不由得捏了捏眉心,举拳抵在唇前轻咳了两嗓子,示意蒋驰嘴下留情。
蒋驰瞥了安王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咳什么咳?本世子说错了吗?若你无意翎儿妹妹,方才本世子拿你的麒麟玉佩,凭你的本事,早一把抢回了,还能允许本世子把麒麟玉佩塞在她手中吗?”
安王一噎,坐在桌前,斟了一盏茶,强装镇定地道:“不过就是一枚麒麟玉佩,给你妹妹也无不可。”
“诶诶诶!”蒋驰哼道:“麒麟玉佩你若丢了,日后就别想继承帝位,也无法证明你王爷的身份,真的不重要吗?你当真是嘴硬。”
林洛翎和安王皆知蒋驰所言无假,林洛翎握着麒麟玉佩的手指都僵了,想骂蒋驰的言辞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双手将麒麟玉佩捧在安王面前,态度诚恳地道:
“这玉佩太过于贵重,我委实受不起!”
“受得起!本世子的妹妹怎么受不起?”未等安王开口,蒋驰将林洛翎的手往回一推。
林洛翎生怕麒麟玉佩落地而碎,十指将其紧紧攥在掌心内。
见之,安王不知为何,眸光震动了一下,只觉得林洛翎像是用手轻轻抱住了他的心,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一颗心砰砰砰乱跳。
一再稳了稳心神,安王声音有些发哑地道:“你好生保管就是了。”
蒋驰喜色一笑,拉着安王朝外走,关门时,朝着林洛翎挤眉弄眼地道:
“翎儿妹妹,这枚麒麟玉佩是安王殿下的命根子,你好生拿着,日后你就等于握着安王殿下的性命了,
天色已晚,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不行,本世子先将安王殿下送回他的禅房了。
翎儿妹妹好生安枕!”
说罢,门被关阖上,林洛翎急步上前再打开门时,已不见了安王和蒋驰的身影。
她打着油纸伞,敲响安王所居禅房的门,许久也无人给她开。
林洛翎又去敲蒋驰禅房的木门,仍是无人给她开。
雨越下越大,林洛翎只好先回了自己的禅房,合上房门,握着麒麟玉佩不知该放在哪儿才合适。
怕丢,怕磕碰。
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去藏,最终贴身而放,才安心而眠。
林洛翎不知道的是,蒋驰刚关上房门,便被安王拽着去打斗了一番。
倒不是安王在意蒋驰拿他跟小倌比论,而是觉得蒋驰说话没边,让林洛翎尴尬。
那样一个温婉贤惠的可心人,怎么能和小倌有瓜葛?分明是玷污了林洛翎。
安王的武功是顾顺教习的,内功极好,曾得德顺帝私下夸赞无数次。
可惜却不是蒋驰的对手。
蒋驰猜到安王介意什么,只闪身去躲,根本没有真正出手。
就这样,安王也一下也没打到蒋驰。
各种闪躲的蒋驰,嘴上也不闲着:“安王殿下,我这可是在帮你,这事儿与其正儿八经说给翎儿妹妹,无论何时她都会有各种言辞婉拒你。
倒不如我这样玩笑说出口,再将你拉出房中,省得你们二人尴尬。
我费这么大一番苦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打我?”
“诶诶诶……怎么还出软剑了?”
“地上的雨水那么脏,你怎么能用剑尖挑了脏水击本世子?本世子这身袍子可是新的。”
安王抿唇不语,挽了个剑花,朝蒋驰而刺。
蒋驰一个侧身,轻巧避开,叹道:“安王殿下,你是打不到我的,之前我们便说好了,若是我做错事,你打我骂我皆可,我不还手。
日后若是你做了对不起翎儿妹妹的事,我这把扇子定不会轻饶你,哪怕你是九五之尊,也不行。”
声落,骤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
二人顿觉地面震颤了一瞬。
齐齐而望,蒋驰抱臂道:“雨水太大,泄洪了,安王殿下,恕本世子不陪你玩了,早些安寝吧。”
眨眼间,蒋驰一个跃身就没了身影。
安王哪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兀自嘀咕了一句:“父皇那般爱重母妃,只因后宫嫔妃太多,前朝不稳,才无法护得母妃,父皇此后一直都活在伤痛中。
本王怎会重走他的老路?若林洛翎愿做本王的王妃,此一生,唯有珍重她一人,方可安心。”
果然,倾盆大雨在半夜寅时骤停。
翌日,初升的旭日染红了半边天,山尖处还浮现出绚丽的彩虹。
下了一天半夜的雨,晨起不免寒凉,林洛翎刚醒,静安师太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刚打开门,静安师太念了句:“阿弥陀佛。”
捧了件银白色的披风,道:“安王殿下命属下送来给小姐的,让小姐莫要受了寒凉。”
林洛翎接过披风,道了声谢,便听静安师太道:“昨夜后山泄了洪,一早安王让侍卫去查看蓝婉芸摔死在何处,好让寺中的姑子去报官。
也是凑巧,泄洪冲了山石和泥土,找到蓝婉芸时,她已面目全非,只剩下个头颅了。
至于小厮和那婆子,也是无法拼凑个全尸了。”
顿了顿,静安师太捻动着佛珠道:“恶有恶报,林小姐不必害怕,此事安王已想得周全,您回了永宁侯府,只说蓝婉芸想再度承办林氏押运去京城货物的差事,您说这事儿做不得主,需要和您母亲商议。
蓝婉芸非要下山,您拦几次,她执意不肯听,因着雨太大,您只能宿在静福寺。
至于蓝婉芸怎么死的,您只做一概不知便是。”
林洛翎闻言,知道这是最好的说辞,点头应下,握着麒麟玉佩,一心想将这个烫手的玉佩还给安王。
她问道:“安王殿下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