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这操作给齐笙气笑了。
还真是小瞧他们了。
寒光乍现,承影饮血。
张麒麟丢下手里的人,扫了眼躺了满地的人,看着满身煞气如同杀神般的齐笙,随即面无表情的转开眼。
“躲开点,别让血溅到你。”他冲正在靠近自己的张麒麟说,手下的动作却并不慢,离他最近的那个洋鬼子被他一剑刺穿肩胛骨处,血流如注,彻底失去行动力。
张麒麟还没见过这样的齐笙,周身笼罩杀意,漠视生死,就好像他剑下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蚂蚁。
他拧了眉,齐笙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
齐笙笑着,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冰冷的视线扫过地上的每个人。
叫不上名字的洋人、莱恩、裘德考、阿宁。
一群只会坏事的蠢货,干脆全都杀了......
齐笙的眼里突然迸发出光亮,这真是个好主意,杀了,一了百了......
真是个好主意!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厉,被阿宁捕捉到了,阿宁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看着杀红了眼而不自知的齐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齐笙提着剑,剑身光寒,滴着血,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他们。
心底有道声音在不断叫嚣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这群会坏事的蠢货!
杀干净了!
一了百了!
一步、两步、他走到了阿宁的面前,齐笙歪着头瞧她:“你想跑?”
“怎么不早点跑呢?”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恋人间的亲昵,但落在阿宁的耳朵里就是一道道催命符。
阿宁拼命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石壁,退无可退。
“你冷静点,我什么也没干!”阿宁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让他平稳下来,“霍仙姑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
面前的人容貌妖艳,一双极美的眸子里毫无波澜,他白皙的面庞上沾着血,又横添了几分冷厉。
他看着剑下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还是觉得她吵闹极了。
吵得他脑袋疼。
剑身喊过一闪,剑锋直指阿宁,齐笙笑眯眯地提剑冲着她笑,阿宁绝望地闭上双眼。
一秒、两秒、三秒、半分钟过去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他身上,阿宁睁开眼。
承影剑在她眼前不到几公分的距离,顺着那双染血的手往上看,少年的背后站着一道身影。
阿宁松了口气,冲站在齐笙背后的男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清醒过来。”张麒麟扣住了他握剑的那边肩膀,平淡如水的眸子染上几分难以察觉的焦急。
“齐笙!”张麒麟的声音陡然拔高。
眼前的人身上很冰,不正常的冰冷,张麒麟担忧地盯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
他知道齐笙身上的温度是不正常的,可发生在他身上不正常的事太多了,可齐笙从不主动告诉他们。
张麒麟扣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拉。
阿宁看着面前的人和剑远离了自己,舒了口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这疯子!
那头的齐笙迷茫地转过头,扭头不解地看着冷着脸盯着自己的张麒麟,皱眉问他:“扯我衣领子干嘛?”
张麒麟松开了扯衣领的手:“......”
在生死一线徘徊后目睹一切的阿宁:“......”
“没事。”张麒麟转身往棺材那处走去,齐笙跟了上去,疑惑道:“我刚才怎么了?”
张麒麟顿了顿,抬脚继续往前走,回答他的是阿宁。
阿宁控诉道:“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我?”齐笙手指头指着自己的脸,然后又指向阿宁:“杀你?”
“你开什么玩笑?”
齐笙本想说不信,但看到阿宁一脸后怕,想骂人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的表情,倒是很有说服力。
齐笙将信将疑。
但还是想不起来刚才的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想不起来就说明不重要,不想了。
“真不好意思哈,每个月都有这么两天。”齐笙朝她敬了个礼。
阿宁还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想说。
“大张,这里面是什么?”齐笙追上去,扭头看着张麒麟的侧脸,“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
对于棺材里的东西,张麒麟没从脑子里找到有关于它的记忆。
张麒麟没说话,默认了。
“那完蛋了,反派把该干的都干完了,像咱么这种主角接下来要出来救场了。”按照小说套路,就是这样的。
安静的墓室里传来一声轻笑,齐笙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齐,你真是太有趣了。”莱恩笑道。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齐笙也是佩服。
“你说的没错,接下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莱恩的声音越来越弱,变得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很荣幸,齐。\\\"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之间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齐笙忍下想怼回去的想法,憋着嘴没说话,他不和这种爱脑补、马上就要死的傻逼计较。
“有补救的办法吗?”他收敛了其他心思,问张麒麟。
“没有。”
“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之于人!”齐笙握着的手紧了紧,半激动半好奇,这感觉就和开盲盒一样,未知带来的刺激感要远超其他的。
对此,张麒麟没有异议。
不得不说,齐笙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他们就这么放任这东西苏醒,过不了几分钟,里面的东西就会冲破束缚,彻底苏醒,届时,包括他们都很有可能被困死在古楼里。
齐笙打开棺材板的那一刻惊呆了。
这里面居然有一只......魃......
原以为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真的存在于世。
没想到还让他给碰上了!
让他体内的好战因子彻底觉醒!
“大张,有关今天的记忆,你一定要记住!”齐笙拍拍张麒麟的肩膀,难掩兴奋,强调道:“这可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
说着,齐笙难免有些可惜,这么帅的时刻但是黑眼镜不在,他看不到,这简直是太可惜了。
棺材板里躺着的,光看外表还以为是活的呢,胸口甚至在轻微的起伏,像是有心跳一样。
齐笙注视它的目光更加炙热,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这才是他今天真正的对手。
此刻,躺在棺材板里的魃还没真正苏醒,在彻底苏醒前那段时间是相对而言的虚弱期。
它苏醒的速度很快,齐笙估摸着不会超过三分钟。
而等它彻底苏醒后,光靠凡力是无法彻底解决它了。
所以,要把握好这段时间。
看着它脚踝上、手肘、腹部处绑着的铁链,齐笙忽然叹了口气。
齐笙拔剑试探性刺了上去,不出所料,刺不动!
在传说中,魃这种生物力能扛鼎,行如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甚至连消灭它的方法都无从考证。
不过,所有东西都存在一定的弱点。
被封印在棺材里的这只魃已经睁开了眼睛,空洞的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孔,下一刻,禁锢在它身上的锁链被它齐齐震断。
“还挺有劲啊。”齐笙笑容收了回去。
张麒麟抿直了唇,两人同时往后跃了几步,和它拉开距离。
这只魃才刚刚冲破束缚,但墓室里的活人的气息太足了,人气和血腥味充斥着整间墓室,这只魃肉眼可见地变得兴奋起来。
纯白的眼睛染上了猩红,魃看不见,但它能嗅到空气中的属于活人的气味,它的四肢现在还不是很活络,齐笙和张麒麟交换了视线。
两人一下子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
魃仰着脖子像只狗似的在空中努力吸食着活人的气息,很快他就发现了躺在他脚下不远处的人。
那人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下一刻就被咬住了脖子,从后颈处,脑袋和身体分家了。
牙齿嚼着骨头的声音,刺耳而又令人恶心。
人骨头在他嘴里就跟小饼干一样,被他咬的嘎吱作响。
这一下将周围清醒的人吓得够呛,不过最初的惊吓过后,他们马上反应了过来。
没有人愿意成为如此鬼物的盘中餐,也没有人愿意就这样死去。
即使是死在齐笙手里,那也是死得体面,可要是被这样的鬼物剥皮拆骨,一口咬碎了脑袋那也太不体面了。
更何况,他们更想活着!
莱恩拖着残破的身体爬起来,试图靠近齐笙,但齐笙根本没拿睁眼瞧他,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弄死这只魃。
“大张!”齐笙丢下剑鞘,飞身而上。
不能再让这只魃吃人了,一旦沾血,它的残暴度会大幅度提高,简单来说它马上就要发狂了。
而这群不知死活的傻逼还要凑上去,他们不会以为就凭他们就能是这只魃的对手吧?
实在是蠢得没边了。
他们靠近的举动被魃视作为挑衅,魃狂暴地嘶吼着、咆哮着,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吼叫声。
对此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五感敏锐的齐笙和张麒麟,齐笙拧着眉捂住了耳朵,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拿掏耳勺在捅你的耳膜一样。
“艹!”齐笙冲了上去,逼退了那几个不知死活想偷袭魃的人,“傻帽!”
“退后!”齐笙怒吼。
比起他们,这只魃对齐笙和张麒麟的兴趣要来的更大些,在嗅到齐笙的气味后,魃的攻击对象就变成的齐笙一人。
准确来说,更恰当的应该称之为猎物。
齐笙引着它往外跑,张麒麟闪身到那只魃的身后,古刀狠狠斩在魃的后背上。
却没有留下丝毫伤痕,只划破了它身上的衣物。
莱恩接上了自己被卸下的手臂,拔枪对准了魃的眼睛。
总能找到弱点。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比齐笙以往碰上的东西都要来得棘手。
两人合力逼着这只魃进了耳室,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和一只鬼物,他们的行动不比外边,同样的这只魃也受到了环境的限制。
两人一魃就这样缠斗在一起,他们杀不死这只魃,同样的,这只魃也弄不死他们俩。
“它是张家人!”齐笙眼尖的发现握住承影剑的那只手,食指和中指要比其他几根手指头长得多。
妈的,怪不得都变成魃的身手还是这么好!
齐笙暗骂了好几声,骂完裘德考骂莱恩。
骂完莱恩又骂那几个找死的外国佬,最后连阿宁都没放过。
提剑挡住朝他心口袭来的利爪,齐笙气笑了,一脚踹在魃如同钢筋水泥般坚硬的胸口。
魃飞了出去,齐笙也被震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这一脚将那只魃踹出了耳室,耳室外的血腥味很重,它又被迷晕了头,开始了它的屠杀。
齐笙和张麒麟追出耳室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米九高,人高马大的外国佬被它揪着衣领提留起来,跟提溜小鸡仔似的。
下一刻,他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撕裂开,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他甚至还没发出一阵哀嚎就彻底没了气息。
吓得其余的外国佬开始四处逃窜。
哀嚎惊恐惨叫不断在墓室里回荡。
看到这幅画面,齐笙心中一凉,完蛋了,这只魃已经彻底狂暴了,并且,这东西还会杀鸡儆猴!
这东西开了灵智!
“大张,我拖住他,你先跑!”齐笙压低声音。
张麒麟淡淡开口:“你拖不住。”
“你没感觉到你的身体开始不对劲了吗?”莱恩从他俩身侧冒出来插了一嘴。
“闭嘴吧!”要不是留着他有用,齐笙现在立刻马上就想一剑戳死他。
“它身上在散发毒气,侵入人体后,人会逐渐丧失行动力。”
他越说齐笙就越来气,没忍住将他一脚踹翻了,“滚远点!”
那只魃还在屠杀,那群外国佬彻底苏醒后的魃手下根本走不过几招,场面血腥暴力,嗷嚎惨叫不绝于耳。
而莱恩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同伴们的惨状。
“齐,你真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莱恩突然讲了这么一句话。
但当时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了,齐笙并没有听清他当时讲了什么,出了古楼后,莱恩这个人也被他抛之耳后,再也没想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