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天空湛蓝,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京城顺天府衙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今天这场审讯的究竟。
这天,确实是个大日子。要审的是阳武侯薛濂霸占老百姓田地、欺压百姓的案子。消息一出,京城里炸了锅。老百姓、当官的,连皇亲国戚都跑来凑热闹,想看个究竟。他们有的穿着粗布衣裳,有的身着华丽官服,但此刻都站在同一片阳光下,等待着审讯的开始。
府衙里头,顺天府尹王庭梅正忙着布置公堂。他身穿一袭深蓝色的官服,头戴乌纱帽,面容严肃而庄重。他指挥着手下:“三法司和锦衣卫的大人们一共四位,一把椅子怎么够坐?赶紧再搬三把来!”他又吩咐手下:“茶得备齐,水温得刚刚好,别烫了也别凉了。椅子没垫子怎么坐得舒服?还有,椅子还得摆得整整齐齐,这是规矩。”
一切安排妥当后,王庭梅望了望门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见官员们穿着光鲜的官服,一个个脸色都不一样,有的高兴,有的难过,有的冷笑,有的担忧。而那些围观的百姓更是伸长脖子,都想看看这场官司怎么收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仿佛这是一场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戏剧。
在众人的注视下,四位大人一一入坐。孟兆祥心里头其实不太乐意坐中间的主审位置,他叹了口气,还是坐下了。这案子难办啊,办好了得罪权贵,办不好又得罪百姓、官员甚至皇上,真是左右为难。他暗暗思量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他瞅着手里的收据,心里头不禁咯噔一下,有点儿懵。姜游之前明明已经认罪,还指认了阳武侯薛濂,怎么突然又翻供了呢?这让兆祥措手不及。
他先是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罪状,那是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姜游认罪的供词,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罪孽。然后,他转头盯着姜游,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严厉和质问:“你之前已经认罪画押了,怎么现在突然改口?”
姜游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眼泪哗哗地流,哭诉道:“大人啊,我是被屈打成招的,求您明察秋毫,为我洗清冤屈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显得异常凄惨。
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三司会审,屈打成招可不是小事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孟兆祥的下一步动作。
孟兆祥作为刑部侍郎,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盯着姜游,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是谁把你屈打成招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拷问着姜游的灵魂。
姜游跪在地上,吓得话都不敢说。他的心里头纠结得要命:说了怕连累家人,不说自己又要背黑锅。他抬头看了看孟兆祥那严厉的眼神,又迅速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兆祥见状,又追问了一句:“在公堂之上,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在拷问着姜游的良心。
“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刑罚!”姜游斩钉截铁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真实的故事。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那些告你的百姓岂不是都在诬告你?”兆祥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犀利和敏锐,仿佛是在试图揭开事实的真相。
“对!他们就是在诬告我!”姜游一口咬定。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那他们的田地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兆祥继续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严厉和质问,仿佛是在拷问着姜游的每一个细节。
“是我花钱买的。”姜游回答得很干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坦然和自若,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交易。
“有没有强买强卖的情况?”兆祥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犀利和敏锐,仿佛是在试图揭开事实的真相。
“绝对没有!”姜游对答如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那买这些田地花了多少钱?”兆祥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细致和入微的关切,仿佛是在试图了解每一个细节。
“下等田每亩三两银,中等田五两,上等田十二两。”姜游回答得十分流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坦然和自若,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交易价格。
“是谁让你去买的?”兆祥突然话锋一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犀利和敏锐,仿佛是在试图揭开事实的真相。这个问题让姜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开口道:“阳武……”然而,他刚说出两个字就急忙改口说:“不是,是我自己想买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惶恐和不安,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
兆祥微微一笑,前面的问话都是铺垫,这一下突然问到关键,姜游果然露出了破绽。他转头对左右两边的同僚说:“你们看,这个姜游明显不老实,咱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调侃的意味。
“用刑!”旁边的官员毫不犹豫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严厉和决绝的意味。在酷刑之下,姜游终于顶不住了,改口承认是薛濂指使他强买民田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承受的事实。
薛濂一听姜游指证自己,立刻反驳说:“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辜者的心声。他气呼呼地看着姜游,仿佛是在责怪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姜氏父子是借我的名义强买强卖的,他们该死!”薛濂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不满的意味,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被冤枉者的心声。然而,在再审的时候,薛濂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并把责任都推到了姜游身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的意味,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然而,薛濂有爵位在身,不能用刑逼供。堂上陷入了僵局。孟兆祥心里头不禁咯噔一下,有点儿懵。他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如此棘手,审到现在竟然还没有个头绪。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同僚们,只见他们也都面露难色,显然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凌义渠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他问薛濂:“阳武侯,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和拷问的意味。
“不知道!”薛濂再次否认。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的意味,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辜者的心声。他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姜氏父子确实是借你的名义强买强卖的吗?”凌义渠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犀利和敏锐的意味,仿佛是在试图揭开事实的真相。
“是的!”薛濂用力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的意味,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之中,无法自拔。
“好!”凌义渠也笑了,“既然已经确认了他们强买强卖,那这些田地怎么又变成了你的赐田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质疑的意味。这个问题让薛濂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欲言又止,感觉到这个问题里有陷阱。他当初请旨的时候说的是荒地,现在又说不是荒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看了看凌义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更加没底了。
其实真正可怕的是孟兆祥。他故意审问霸占民田的事情,诱使薛濂反驳姜游的话,从而证实薛濂知道那些田地是良田。然后他又问薛濂为什么请旨把荒地变成赐田,让薛濂自己露出马脚。薛濂自诩聪明过人,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孟兆祥给算计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是却无法发泄出来。
“我……我听说那里是荒地,所以才请旨赐给我的。”薛濂语无伦次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的意味,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承受的事实。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狡辩了,只好如实招供。
“荒地不荒地,不是你说了算的。”凌义渠笑着说,“鱼鳞册上记载的才是真荒地。你在请旨赐田之前查过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和拷问的意味。这个问题让薛濂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逃避了,只好如实回答:“我查过了!鱼鳞册上写的是荒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的意味。
在顺天府衙的后堂里,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映照出墙上斑驳的影子。郭天阳急匆匆地走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他弯下腰,双手捧着一份密封的信函,恭敬地报告说:“皇上,镇抚司的密信送到了。”
林小风正坐在一张古朴的案几旁,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正欲落笔批阅奏折。一听这话,他毫不犹豫地说:“念吧。”府尹王庭梅站在一旁,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挺,像是一只突然被惊扰的鸟儿,想要避开这即将掀开的风暴,但皇上只是笑着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用,你就在这儿听着吧。”
郭天阳打开信封,清了清嗓子,大声念了起来:“经过秘密调查,发现阳武侯薛濂不仅和通州巡抚王敖永有金钱往来,还和前军都督府左都督王先通、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蒋太微,以及已经去世的朱纯臣,都有经济上的纠葛。这事儿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具体他们用这些钱干了什么,现在还查不清楚。”
林小风听完,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毛笔不自觉地停顿在了空中,墨滴在宣纸上,晕染出一片不规则的墨迹。王先通、蒋太微、朱纯臣,这三个名字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这三个人可都是手握京城防卫大权的人物啊!朱纯臣活着的时候总管京城的军队,蒋太微在太子南迁之前,还管着京城五分之一的军队呢。王先通虽然名声不大,但他的先祖王守仁可是当世的大儒,深受士人敬仰。王先通在林小风即位第十三年继承了爵位,掌管通州三卫的亲军,还负责京城的防卫工作,其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
“薛濂竟然和他们勾结在一起……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林小风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郭天阳点了点头,没敢打扰他的思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上的进一步指示。而王庭梅则站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心里头煎熬得不行,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此时,前堂那边审案正热闹呢。王敖永一口咬定是薛濂指使他屠杀百姓的,声音之大,几乎能穿透厚厚的墙壁。而薛濂呢,则是一口否认,两人在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的,差点儿就要动手了。幸好差役们及时上前阻止,这才没让事态进一步恶化。这案子越审越复杂,三位主审官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复审了一会儿后,三位主审官凑到一起低声商量起来。刑部侍郎孟兆祥站起来宣布:“今天就到这儿吧,案情太复杂了,改天再审。”门外围观的百姓们还想继续看呢,但被差役们拿着家伙给赶走了:“散了散了,明天再来吧。”百姓们只好散去,议论纷纷,猜测着案情的走向。衙门也关上了大门,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在了外面。
三位主审官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三司会审的第一天总算是平安过去了。孟兆祥看了看左右两位同僚说:“二位大人啊,这案子的复杂程度咱们也都看到了。咱们是打算就这么草草了事呢?还是深入追查下去呢?”大理寺卿凌义渠摇了摇头说:“王敖永说薛濂手里有他的把柄,这背后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得查清楚才能向皇上汇报啊。”左都御史施邦耀却有不同的看法:“皇上只让我们查薛濂霸占民田和屠杀百姓这两件事儿,其他的都不管。”
“为什么呀?”凌义渠皱着眉头问,眼神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施邦耀一脸严肃地说:“查得越深,牵扯的人就越多。万一查到不该查的人头上,咱们可就危险了。”他说着,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话加重语气。
孟兆祥却不以为然地说:“也不一定吧?说不定皇上案头上已经有弹劾咱们的奏折了呢。”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疲惫。施邦耀却胸有成竹地说:“先不说弹劾的事儿,这案子咱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薛濂霸占民田这事儿证据确凿,按律法处理就是了。”
凌义渠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又提起了屠杀百姓的案子:“这事儿也没争议,就是主谋还没确定下来。我个人觉得薛濂没必要这么做,也可能跟他没关系。”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孟兆祥反驳说:“怎么没关系?他前脚跟顾朝生说要杀百姓,后脚王敖永就出兵了,这不是巧合是什么?”他说着,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然对凌义渠的看法感到不满。
凌义渠解释说:“薛濂虽然狂妄,但也不至于蠢到先跟顾朝生泄密吧?这事儿肯定有蹊跷。”他说着,眉头紧锁,仿佛是在努力寻找着案件的真相。
施邦耀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打断他们说:“或许薛濂真的让王敖永去行凶,但又故意把消息透露给顾朝生呢?这样他就能置身事外,还能借此机会除掉王敖永呢。”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洞察力和睿智。
孟兆祥一脸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敖永对他有什么威胁吗?”他说着,显然对施邦耀的猜测感到不解。
施邦耀猜测说:“或许是因为王敖永知道了薛濂的什么秘密,或者是薛濂想要独揽大权,所以想要除掉王敖永这个绊脚石。”他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推测和揣测。
孟兆祥又追问:“薛濂和王敖永有仇吗?”他说着,显然想要更深入地了解案件的背景和动机。
施邦耀摇了摇头说:“不管有没有仇,王敖永纵兵屠杀百姓已经是罪不可赦了!咱们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忽略了这个事实。”他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正义感和坚定。
……
在乾清宫里,林小风从顺天府回来后,收到了祝凤翙的书信。他拆开信封,仔细阅读着信中的内容。看完后,他高兴地说:“祝凤翙和蒙古的交易成功了,已经换来了四千匹马、一千头牛、两千多只羊,还有一堆的牛皮羊皮,不日就能运到京城来了。”他说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边疆的稳定和繁荣。
于是他亲自拟旨,赐给祝凤翙飞鱼服以示嘉奖。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在宣纸上挥洒自如地书写着。他的字迹遒劲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威严和庄重。写完后,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然后交给了身边的侍从去宣旨。
没过多久,公孙遇春也来了。他一脸凝重地向林小风密报说:“锦衣卫在阳武侯府的书房暗格里搜到了几封信函,内容涉及王先通、蒋太微以及已故的朱纯臣。”他说着,将信函递给了林小风。
林小风挑了挑眉,接过信函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敏锐和洞察力,仿佛能穿透纸背看到背后的真相。他问:“是把柄吗?”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待和关切。
公孙遇春惊讶于皇上的敏锐,回答说:“正是,信函内容对他们很不利。”他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忧虑。
“信现在在哪儿?”林小风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急切和迫切。他想要尽快掌握这个案件的全部真相,以便做出正确的决策。
公孙遇春回答说:“臣属发现后并未擅动,只是窥视了一番,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处。人和信都还在阳武侯府里。”他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谨慎和稳重。他知道这个案件的重要性,所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林小风沉思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薛濂想跟朕玩阳谋,他还嫩了点儿!”他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自信和从容。他知道这个案件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和秘密,但他有信心和能力将其一一揭开,为国家和人民带来真正的和平与繁荣。
阳谋?这玩意儿可真够邪门的!公孙遇春低着头,眉头紧锁,心里头对林小风提到的“阳谋”那是满肚子的疑惑。他抬眼偷瞄了小风一眼,只见皇帝陛下正端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神深邃,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遇春不敢打扰,只能耐心等待。
小风呢,他也不急着解释,自个儿在心里头盘算着。薛濂这家伙,手里攥着王敖永、李文耀、王先通这些人的把柄,先是让王敖永去屠杀百姓,然后又故意把这事儿透露给顾朝生。他这算盘打得精啊,要是顾朝生不说出去,那他就一举两得,既拉拢了顾朝生,又让顾朝生知道了他的厉害,还不敢告发他;要是顾朝生真告发了,他就把罪全推到王敖永头上,自己则能置身事外。
小风心里头那个纠结啊,这阳谋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薛濂这是明摆着把事儿都摊开了,赌小风不敢动他,因为一动他,后患无穷。这世道啊,不管是老百姓还是皇族,都得在得失之间算计来算计去。小风自打穿越过来,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明着威胁。他眯着眼睛,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宫阙,仿佛能看到薛濂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陛下,那封信和看过信的人都在阳武侯府呢,您得拿个主意。”遇春看小风半天不说话,急得直催。这事儿拖不得,晚了可就生变了。他心里清楚,这封信关乎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小风眯着眼睛想了想,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什么信?”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遇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说清楚,赶紧又拜了一拜,退出去办事了。他一出皇城,就骑马飞奔而出,身后跟着几个亲信。他们换上便装,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最终来到了一个秘密宅邸。宅邸里布置得十分简陋,只有几间房子和几个下人。遇春跟亲信嘀咕了几句后,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布衣戴着斗笠的人进来了。
“大人,人带到了。”亲信介绍道,“这位是锦衣卫的李指挥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和谨慎。那人摘下斗笠,咳嗽了两声后说道:“拜见李指挥使。”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挺憔悴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奈。遇春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被薛濂的事情牵连进来的无辜者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遇春问得十分直接。
“王五。”那人低着头回答道。
“该说的都说了?”遇春继续问道。
“都说了大人二百两银子买条命。”王五低着头一副卑微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遇春手里了。
遇春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王五:“嫌少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五连连磕头:“不嫌不嫌我这身子骨都快不行了二十两也够了。”他感激涕零地说道。他知道遇春这是在救他的命。
遇春让他回家待上半个小时然后随便说点什么只要不说真话就行。王五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宅邸。遇春则坐在桌子旁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半个小时后王五又回来了。这回他穿上了锦衣卫的制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他跟着遇春直奔阳武侯府。府上已经被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了。遇春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书房。
书房里气氛紧张得要命。一个人坐着两个人站着。遇春让站着的人出去只留下坐着的王世德。王世德是锦衣卫中的一名轮值查案的官员。他脸色苍白显得十分紧张。
“王世德你知道窥探机密会有什么后果吗?”遇春严厉地问道。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直刺王世德的心脏。
王世德颤抖着回答道:“知道我是锦衣卫轮值查案的。不幸撞上了这事儿。李大人我无怨无悔。”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
遇春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王世德的肩膀:“你可是国家的功臣啊!跟着蒋太微护太子南迁的时候力战流贼;后来又除掉刘泽清勤王有功。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呢?”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惋惜。
说完他指了指王五:“这就是你的替身。”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
王世德惊呆了然后变得惶恐不安:“李大人不可啊!这事儿一旦露馅儿了我可就死定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和绝望。
遇春却显得很平静:“陛下有旨意不能让为国出力的人寒心。你有功于国我自然得为你打算。”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
“一会儿书房就会起火一切都会被烧成灰烬。王五会代替你死而你则毁容成为王五世间再无王世德。你的家人朝廷会照顾好的。”遇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
……
“着火啦!快救火啊!”突然一阵急促的呼救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阳武侯府的书房突然起火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大事不妙啊!有锦衣卫葬身火海了!”又一阵惊呼声传来。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和那位不幸的锦衣卫。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那位“葬身火海”的锦衣卫也早已换成了另一个人的身份……
阳武侯府的书房,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火光中化为了乌有,熊熊烈焰映照着夜空,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一切。锦衣卫王世德遇难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引发了各式各样的反应。
有的人面露喜色,新建伯王先通和左都督蒋太微便是其中之二。他们心中如明镜一般,深知这场火灾背后的真正推手乃是皇帝,目的就是要将薛濂手中的证据烧得片甲不留。蒋太微端起酒杯,对着空气豪迈一笑:“从此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人摆布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解脱和畅快。
然而,也有人为此感到难过。薛濂的心中无疑是五味杂陈,他或许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偷抹着眼泪。而王世德的家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尤其是他的妻子,瘫坐在地上,哭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好的锦衣卫,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锦衣卫的人递上银袋子,试图给予一些安慰:“这是朝廷给的抚恤金,每个月都有,只要您不嫁人,生活就不用愁。”王氏一听这话,眼泪立马就止住了,她颤抖着手接过银子,踉跄着回家去了。在这个乱世之中,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但亲情总还是最温暖的依靠。
京城里的茶楼里,定国公徐允祯摇头晃脑地感叹着:“证据都烧没了,薛濂这下子是彻底没辙了。”永康侯徐锡登也悄悄换了身衣服来凑热闹,他叹了口气:“皇帝这把火,烧得真是恰到好处啊。”其他侯爷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徐锡登问徐允祯该怎么办,徐允祯沉吟片刻后说:“三法司还没定罪,皇帝也没下旨,咱们还可以缓缓。等建奴出关了再说吧。”大家一听这话,都觉得有道理,于是纷纷点头赞同。
负责审案的官员们一听到火灾的消息,心中便有了默契:拖!怎么拖?就是等皇帝的旨意来催。皇帝也确实如他们所愿,除了第一天去了趟顺天府外,后来就再也没问过了,薛濂的口供更是看都没看过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拖到建奴出关那天,就是结案的时候。虽然对于主谋的问题大家还有点分歧,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拖下去。于是,京城里的一切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乾清宫里,林小风听到公孙遇春的报告后,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细盐的制作方法,是不是已经泄露出去了?”遇春点了点头:“臣是这么想的。京城里那么多勋贵、官吏、富商都吃细盐,但销量却没涨,所以臣有这个疑虑。”他还说,周地的商人那里有锦衣卫在暗中观察,但只问了销量的变化,没问到具体的数额。
小风明白遇春的意思,他皱着眉说:“这事儿难查啊。”细盐一出来,京城里的人都抢着买,供不应求,价格自然就上去了。但周地的商人直接卖的价格是固定的,二手盐的价格才会变。买的人有的自己吃,有的送人,还有的转手卖赚钱。那些贩卖的人只认二手盐,至于细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根本就查不出来。
饭后,小风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锻炼身体。他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特别重视。他一边做着拉伸运动,一边思考着明朝皇帝短命的原因。他突然想到,是不是跟宫里用的朱砂有关?朱砂里面含有硫化汞,有毒,住久了身体肯定受损。他回忆起明朝的皇帝们,太祖在南京住得多,所以没受影响;成祖也经常住南京,影响也不大;但到了仁宗、宣宗、英宗这些皇帝,就一个接一个地早逝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传旨,召嘉定伯周奎进宫见朕。”他立刻吩咐下去,心中却对周奎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此时的嘉定伯周奎正在家里数钱呢,他因为晋商的利益和李邦华的帮助,财富是越来越多。他一边数着钱,一边得意地笑着:“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啊,钱跟泉水一样往家里涌,哈哈!”他正沉浸在得意之中,突然下人急匆匆地来报:“陛下召见!”周奎一愣,随即赶紧整理衣衫,匆匆赶往皇宫。他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召见他,但心中却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国丈大人,好久不见,身体可好?”林小风站在乾清宫外的开阔地上,阳光洒在他的龙袍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面带微笑,向正缓缓走过来的周奎打了个招呼。周奎一听是皇帝的声音,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他赶紧加快脚步,脸上堆满了笑容,想行礼:“老臣周奎,参见陛下。”
“哎,这儿就咱俩,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林小风亲自上前扶起了周奎,他的动作显得亲切而随和。
周奎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身子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多谢陛下体恤,老臣感激不尽。”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这个国丈的身份还真是有用,竟然能让皇帝如此看重。
“来,给嘉定伯搬个椅子坐。”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周奎连连推辞,但林小风坚持,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坐下了。这次他心里踏实多了,毕竟有林小风撑腰,这几个月赚的钱,都快赶上他十年的积蓄了。他坐在椅子上,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心里美滋滋的。
寒暄了几句后,林小风压低声音说:“国丈啊,最近边疆不太平,您是不是也趁机赚了不少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眼神却锐利如鹰。
周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装得很无辜:“陛下,老臣那点小本生意,都是辛苦钱。”他故作镇定,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林小风微微一笑,心里明镜似的,这背后的权钱交易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心想,权力没了,钱也就跟着没了。大明官绅发财的路子无非就两条:要么压榨商人,要么剥削百姓。商人嘛,听话的就让你活,不听话的就整你,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而利益嘛,最终还是得从老百姓身上榨取。王朝越长久,特权越多,剥削就越厉害。老百姓增长的速度哪里赶得上特权阶层的增长啊,矛盾自然就多了,就像是狼多羊少,肉不够分,那就得打架了。但解决问题的根本,应该是减少狼的数量,而不是增加羊的数量。可惜现实往往反其道而行之……
“哦,对了,国丈啊,您知道我找您来是为了啥吗?”林小风见周奎一脸茫然,就主动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让周奎不禁好奇起来。
“陛下,老臣愚钝,实在不知。”周奎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小风回过神来,神秘兮兮地问:“前几天皇后身体不舒服,您知道吗?”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关切,让周奎不禁有些感动。
“知道知道,我还特地派人从山西请了名医来呢。不过等名医到了,皇后娘娘已经好了。”周奎连忙回答,他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这个国丈还真是有用,连皇后的身体都要他来操心。
“哦?那位名医叫什么名字?”林小风来了兴趣,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
皇后身边侍膳的太监突然去世,让林小风意识到宫里可能也不那么安全,太医院也可能有猫腻。虽然周奎不是敌人,但他的荣辱和皇后紧密相连,而皇后的荣辱又和林小风息息相关。他必须确保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人姓傅,名山,字青主,是山西太原人。”周奎回答道,他的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傅青主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皇帝如此感兴趣。
“傅山……傅青主?”林小风在烈日下眯起了眼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位可是武侠小说里的名人,虽然不会武功,但医术高超,是中医界的大拿。他心想,如果能把这个傅青主拉拢过来,那对自己的统治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国丈,麻烦您把他的名字和住址写下来,我派太医院的人去试试他的医术。”林小风吩咐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奎不敢怠慢,连忙找郭天阳要来笔墨纸砚,把傅青主的信息写了下来。他一边写,一边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傅青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竟然能让皇帝如此看重。
写完后,林小风又问:“国丈,您知道皇后为什么生病吗?”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关切和疑惑。
“老臣愚钝,实在不知。”周奎摇了摇头,他的心里也是一片茫然。
“是操劳过度啊。细盐的制作,都是皇后亲自督办的。”林小风解释道,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他知道皇后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周奎听了,默默地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摊上这样的差事否则也要像皇后一样操劳过度了。
林小风看出他的心思就转移了话题:“国丈府里还有细盐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让周奎不禁有些紧张。
“有……没有……不多了!”周奎支支吾吾的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查他的细盐?
“细盐的利润怎么样啊?”林小风追问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让周奎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他知道这个皇帝对钱可是非常看重的。
“那可真是火爆得不得了!”周奎实话实说他的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投资了这个细盐生意否则现在哪里能有这么多的钱赚啊。
林小风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皇后病后就无力再管细盐的事了。但这利润太大了我不想放弃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让周奎不禁有些动容。
“所以我想请国丈您来帮忙打理。”林小风直接说道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和信任让周奎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他知道这个皇帝可是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
周奎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激动啊但表面上还是装得很矜持:“陛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和推辞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期待和渴望。
“都是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林小风笑眯眯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亲切和随和让周奎不禁有些放松下来。他知道这个皇帝可是从来不会轻易对人这么亲切的。
不过周奎也没急着答应反而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想:我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了否则会让皇帝看出我的心思的。我要表现得矜持一些让他觉得我是有分寸的人。
“行我等你。”林小风爽快地答应了。他的心里也是一片喜悦他知道这个交易可是个大赚特赚的好机会啊!
林小风望着周奎的背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几个月的积累啊一下子全进了他的口袋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是坑蒙拐骗来的钱而是双方自愿的交易嘛。至于周奎接手后能不能赚钱嘛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遇到一个小宦官急匆匆地跑来报告:“陛下!兖州府传来急报!兖州失陷了!鲁王被俘了!还有建奴送来了一封密信!兵部正在检查信里有没有毒物呢!”林小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紧。他知道这个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兖州失陷了鲁王被俘了这可是大事啊!他必须赶紧回去处理这个事情!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赶往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