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从那阴冷潮湿、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诏狱中走出,混身的寒意并未因重获自由而立刻消散。他迅速换上侍卫的衣裳,那身衣裳虽不起眼,却如同战甲一般,让他重新找回了身为大顺军一分子的使命感。与郭天阳并肩而行,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向皇城宣告他们的归来。
皇城之内,灯火阑珊,却也暗流涌动。林小风心中暗自盘算,大明朝廷这次终于是妥协了,答应了李自成提出的条件。而骆文彬,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没来得及享受片刻的安宁,便又被投入了囚车,踏上了前往魏县的漫长路途。林小风不禁为骆文彬的命运感到担忧,这一路的风霜雨雪,他能否承受得住?
李自成听闻此消息,心中的喜悦并未如预期般汹涌澎湃,反而被一股淡淡的忧虑所取代。他深知骆文彬所受的苦难,更明白这份忠诚的重量。于是,他急切地向南宫尚朴询问起芳亮的情况,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未来的风云变幻。
南宫尚朴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提出的用城换人之计,如今却成了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剑。若骆文彬真的心生异志,他该如何自处?更何况,李自成与骆文彬之间的情谊,岂是寻常君臣所能比拟?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陛下,臣以为芳亮将军绝不会轻易投降大明。但为了稳妥,不妨先让他休养生息,待时机成熟再委以重任,您看如何?”
李自成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尚朴之计无疑是最为稳妥的。
与此同时,骆文彬被押往魏县的途中,李自成并未闲着。他密切关注着山东的局势,明军的动向,以及那些建奴(清朝军队)的南侵之势。一日,一名探子急匆匆地闯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建奴已攻下潍阳,并分兵两路,一路直指登州、莱州、海州,另一路则南下至莒州、临沂。而莒州、临沂之地,山川秀美,气候宜人,竟成了建奴休整的大本营。
李自成闻讯,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朕已知晓,你退下领赏吧。”探子闻言,喜形于色,连忙谢恩退下。
待南宫尚朴也离去后,李自成秘密召见了景常浩、高一功、郝摇旗三人。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四人脸上的凝重。
“你们都听说了吧?”李自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是,建奴已到莒州、临沂!”郝摇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
景常浩却眉头紧锁:“莒县距曲阜不远,中间又隔着费县、泗水,若想借建奴之名行事,难如登天。再者,曲阜离兖州府亦不远,万一走漏风声,我军将陷入险境。”
李自成闻言,面色一沉:“宗敏,你怎可如此言语?朕未称帝时,你尚可劝阻;如今朕已为天子,你竟还想阻拦?”
景常浩心知失言,连忙跪地请罪:“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李自成怒气稍减,转而问高一功:“与明廷约定换人之时,是在何时?”
高一功展开黄得功的书信,一边阅读一边回答:“黄得功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我们退至大名府,他们便释放骆文彬;二是我们在城外列阵,待明军进城时留下一名副总兵作为人质,待他们稳固城池后,再进行交换。”
李自成看向景常浩,景常浩点头表示赞同:“陛下,此二策皆可。”
“臣亦同意。”高一功附和道。
“俺也赞成!”郝摇旗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战斗的火花。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自成站起身,走到郝摇旗身旁,“在与明廷交换人质之时,我们趁机奇袭曲阜。”
此言一出,三人皆愣住,随即起身拱手:“陛下神机妙算,臣等佩服!”
用一座城换一个人,此等大事,谁也未料到李自成竟会在此刻分兵奇袭曲阜。若日后事发,这黑锅自然得由建奴来背,大明朝廷绝不会行此等事。李自成虽远在数百里之外,有心无力,但建奴近在咫尺,嫌疑自然最大。这便是刘华强生物学中的“谁近谁背锅”之理。
李自成得意之余,又迅速冷静下来,秘密嘱咐三人:“此事必须保密!”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回应。
“好。”李自成沉吟片刻,继续部署,“摇旗,攻打曲阜之事便交由你负责。朕会从亲军、宗敏、一功处调拨三千精锐骑兵,并赐你五百匹战马,以支援大同为名出营。出城后,向南再向东行进,白日休息,夜晚赶路,五日内必须抵达曲阜。七日后清晨开始攻城,只取银两与回程口粮,其余财物不得妄动。”
郝摇旗生怕遗忘,连忙取炭纸记录。他又问:“陛下,那取多少银两为宜?”
孔府藏银无数,自不能尽数取之,只需适量即可。李自成心中盘算,若无车马,每人最多可背负四百两银两,约合现今二十八斤之重。三千骑兵,每人四百两,便是一百二十万两。再加上五百匹战马,虽其载重有限,但除去损耗,亦可再添数十万两。虽非巨款,但也足以支撑大顺军一年之用。
李自成将算好的数目写在纸上,递给郝摇旗:“可有不明之处?”
郝摇旗深吸一口气,这任务艰巨,但他却因此更加斗志昂扬。他吐出一口浊气,笑道:“陛下,臣已明了。”
“好!那就小心行事,早日传来捷报!”李自成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期许与信任。
在莒州的北边,靠近沭水那条波光粼粼、宛如翡翠项链般蜿蜒的河边,秋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也带着几分战后的萧瑟。多铎,这位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的青年将领,终于碰见了在温榆河吃了大败仗的多尔衮。
“十五弟!”多尔衮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几分急切,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十四哥!”多铎快步上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是兄弟间无需多言的默契与牵挂。一见面,俩人就紧紧抱在一起,伤心得如同失散多年的孩童重逢,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特别是多尔衮,兵败的痛苦和对兄弟的深切思念交织在一起,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十四哥,你……”多铎哭了一阵,抬起头,发现多尔衮的境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记得,当年他们入关时,手底下那两万精兵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如今却只剩下不到一千的残兵败将,衣衫褴褛,满面风尘,那场景令人心碎。
多尔衮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别说了,明军太狡猾,我们中计了。正白旗的精锐,差点儿全军覆没。”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那场惨烈的战斗。
多铎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打仗嘛,胜败乃兵家常事。回了盛京,咱们再东山再起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多尔衮又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迷茫。
“对了,十二哥阿济格呢?”多铎环顾四周,却不见阿济格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多尔衮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如同乌云蔽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可能被俘了,也可能……唉,都不好说。”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多铎闻言,脸色大变,他往后退了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济格,那个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的哥哥,怎么会这样呢?
“十四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次失败,我责任最大。回去之后,生死未卜啊。”多尔衮说着,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别说了!别说了!”多铎一屁股坐在地上,兄弟俩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秋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也似乎在安慰着这两个历经沧桑的兄弟。
“十五弟,你这次带了多少兵来?”多尔衮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七万多吧,四万八旗子弟,三万蒙古的兄弟。”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这也不够我们弥补损失的。”
“济尔哈朗呢?我不是让他去借兵了吗?”多尔衮追问道。
“他那边正忙着对付明军呢,前有吴三桂挡路,后有水师追击,根本分不出兵来。所以我就带着丰宁的预备部队,从独石口回来,从墙子岭入的关。”多铎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
多尔衮皱了皱眉,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天边的云彩如同战场的硝烟,变幻莫测。多铎则拿起千里镜四处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重。
“遏必隆他……”多尔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已经为国捐躯了!”多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这失败的滋味,真是比黄连还苦啊!
“那范文程呢?他得负责吧!”多铎怒气冲冲地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多尔衮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范先生出的主意都没问题,是我太轻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无奈。
“那他就没错?”多铎咬牙切齿地问,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范文程的愤怒和不满。
多尔衮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或许有错,但不是主要的。这个责任,我自己来担!”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自己宣誓。
多铎皱着眉不说话了。他知道多尔衮失势后,范文程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就不再追究了。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群大雁南飞,似乎在诉说着秋天的哀愁。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渐渐回到了正题上。多铎让手下的人都走开,小声问多尔衮:“十四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期待。
多尔衮咬牙切齿地说:“抢钱、抢粮、杀人、杀明军!要弥补我们八旗的损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那先打哪儿?”多铎追问道。
“青州、兖州!”多尔衮指着地图说,“明军杀了我们那么多八旗兄弟,我非得宰了他们藩王报仇不可。衡王在青州,鲁王在兖州,我要屠了这两座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和决绝。
多铎点了点头,屠城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看了看地图说:“咱们现在在莒州和临沂之间,青州比较近,可以先打。兖州虽然远点儿,但也能打。”
“那就先打兖州!”多尔衮一拳砸在地上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说完之后,他看多铎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儿,赶紧补了一句:“十五弟啊,咱们兄弟俩是一条心的,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你可得成全我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求和无奈。
多铎笑了笑说:“十四哥你说得太严重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就是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调侃,仿佛是在缓解紧张的气氛。
多尔衮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我打算再休整五天然后穿过蒙山往西走。先拿下费县再攻泗水最后直逼兖州府杀了鲁王屠了城好告慰我们八旗将士的在天之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昂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泻在兖州城上。
“等等!”多铎指着曲阜问:“咱们为啥不打曲阜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疑惑。
多尔衮白了他一眼说:“曲阜有孔府啊那是圣人的地方咱们不能随便动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谨慎。
多铎冷笑了一声说:“孔府再尊贵又能怎么样?咱们的铁骑可不怕它!而且要是衍圣公能投降咱们还能收拢天下士子的心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和野心。
多尔衮摇了摇头说:“衍圣公虽然不足为惧但他也是咱们可以利用的工具啊留着他对咱们有好处没坏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沉和算计,仿佛是在权衡利弊得失。
于是兄弟俩就这么定了下来,准备一起干大事儿去了。他们站起身来,望着远方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胜利和荣耀。秋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也带着一丝战前的肃杀之气。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兄弟同心,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多尔衮和多铎刚在营帐内商议完军机要事,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淡,营帐外,几位身经百战的将领鳌拜、图赖等人,步伐匆匆,神色凝重,他们迅速走近多尔衮,恭敬地行礼,齐声高呼:“拜见睿亲王殿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与急切。
多尔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睿亲王”的尊号,此刻在他听来,既是一种无奈的提醒,也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他深知,一旦回到盛京,这荣耀的爵位将不再属于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正当此时,豪格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步伐稳健,举止得体,向多尔衮行礼,称呼道:“睿亲王叔,十王叔。”多尔衮望着豪格,心中五味杂陈。想当年,两人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明争暗斗,剑拔弩张,如今自己势力削弱,未来或许还要受制于他,这份憋屈,让他心头更加沉重。
豪格并未察觉多尔衮内心的波澜,直接问道:“睿亲王叔,此次入关为何会遭遇败绩?损失是否严重?”言语间,透露出一丝关切,却也难掩对局势的忧虑。
多铎见状,连忙上前,将多尔衮兵败的前因后果及后续打算一一详述。豪格、鳌拜、图赖等人听后,先是为阿济格和遏必隆的不幸牺牲感到悲痛,随后便陷入了沉思,试图寻找破局之策。
鳌拜,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终于开口:“睿亲王、十王爷、肃亲王,我有一计想说。”
“说吧,不必客气。”多铎性情急躁,抢先回应。
豪格也不甘落后:“说吧,我们都听着。”
多尔衮深知自己今非昔比,不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缓缓道:“请讲。”这一个“请”字,让鳌拜都不禁一愣。昔日的睿亲王,何曾如此客气?这变化,实在令人唏嘘。
鳌拜定了定神,沉声道:“三位王爷,我想留下明朝的一位藩王,无论是衡王还是鲁王,用以一命换一命。”
“何意?你打算带他回盛京?”多铎不解,以往他们对明朝藩王都是格杀勿论,即便不杀,也会押往辽东为奴。
鳌拜摇头否定:“非也,我想借此与明朝交涉,用他一位藩王的性命,换回多罗武英郡王和遏必隆的遗体,让他们能魂归故里,安葬于盛京。”
此言一出,多尔衮、多铎、豪格、图赖皆低头沉思,脸上难掩哀伤。阿济格与遏必隆战死沙场,他们的英魂理应回归故乡,得到安息。
图赖担忧地问道:“倘若明朝不同意,该如何是好?”
多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让明朝的藩王为十二哥和遏必隆陪葬!”此言一出,众人皆觉有理,鳌拜的提议便就此敲定。
商议既定,他们又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气氛凝重而紧张。
而此时,另一边的郝摇旗已率领大军启程。三千精锐顺军,铁骑如龙,自大名府的南门浩浩荡荡而出,一路向南,逐渐消失在茫茫旷野之中。
行至南门之外,郝摇旗勒马停驻,三千骑兵也随之停下。郝摇旗将将领们召集至前,沉声道:“兄弟们,我有一条路能让你们发家致富,你们想不想走?”
“想!”将领们异口同声,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期待。
“但是……皇上不是命我们去援救大同吗?”一位将领疑惑提出,他们接到的命令明明是前往大同救援,而非寻财。
郝摇旗笑了笑,神秘莫测:“大同自然要去救,但在出发前,皇上还有另一道密令,你们可知?”“知道!”将领们齐声回答,神色坚定。
李自成的亲军将领道:“皇上说,我们要无条件听从郝将军的命令,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景常浩的骑兵将领附和:“刘将军也说了,郝将军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谁敢违抗,立斩不赦!”
高一功的精锐头目崔马更是直接表态:“我们一切都听郝将军的。”
郝摇旗满意点头,继续道:“大同之事固然重要,但如今大顺最缺的是银两。官员的俸禄、士兵的军饷,皆已难以维系。”
“作为大顺的将领,我需为皇上分忧。我再问一遍,我有一条发财之路,你们想不想走?”
“想!”将领们再次齐声响应,士气高昂。
“只要听我的命令即可。”郝摇旗见士兵们热情高涨,心中大喜,却又补了一句:“不过,这次我们要抢的地方有些特殊。为不让大顺背负骂名,我们需乔装成建奴。”
将领们皆非愚钝之辈,一听便明白了郝摇旗的意图。
“我们都听郝将军的。”将领们再次表态,神色坚决。
郝摇旗见众人无异议,便下令:“取旗帜来,验旗!”
亲兵们骑马赶来,手中持有准备好的建奴军旗。郝摇旗为此次行动精心准备了三套旗帜:镶白旗、正白旗、正蓝旗,分别对应多铎、多尔衮、豪格。这些旗帜虽不十分精致,但七八分相似,足以混淆视听,迷惑城中的明军与百姓。
验旗之后,郝摇旗望着士兵们,命令道:“你们快来剃发,梳成金钱鼠尾辫。”
士兵们面露难色:“将军,这恐怕没必要吧?建奴的盔甲与我们相似,只要穿上盔甲,举起旗帜,明军与百姓哪能分得清?”
“这发型可是关键,连狗看见了都会摇头。”郝摇旗打趣道,试图缓解士兵们的抵触情绪。
“将军饶命啊,我们还想做人呢。”士兵们纷纷求饶,他们从小就被教导要爱惜身体发肤,这是孝顺父母的表现。
郝摇旗瞪了他们一眼,严厉地说:“都闭嘴!要造假就要造全套,这样才能嫁祸给建奴!懂了吗?”
“可是……”士兵们仍有些犹豫。
郝摇旗想了想,眨了眨眼,笑道:“这样吧,剃发的每人赏银五十两!等事情办完了,你们再剪掉辫子,留光头重新长头发!”
士兵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眼看着一百多士兵的长发纷纷落地,郝摇旗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好!众将听令!目标东南三百里外的曲阜!到了曲阜,就三件事:抢银、抢银、再抢银!抢到的银两,两成你们自己留着,八成上缴朝廷!”
“天道酬勤的时候到了!冲啊!”郝摇旗一挥鞭子,率先冲出,三千铁骑紧随其后,如同狂风骤雨,向着曲阜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那个改朝换代的动荡年代,郝摇旗,一位身形魁梧、目光如炬的将领,带领着三千名顺军的精锐骑兵,犹如疾风骤雨般,一路疾驰赶往山东的曲阜城。他们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仿佛是大地的脉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
那时候的黄河,它并不流经山东的地界,而是从开封的东南边绕了个弯,宛如一条巨龙蜿蜒而过,经过商丘、淮北、宿迁、淮安这些地方,最后一路向东北流去,在今天的江苏盐城附近汇入大海。黄河的浩渺与壮阔,映衬着郝摇旗军队的英勇与决心,他们省去了渡河的麻烦,马儿们撒开蹄子,在广袤的大地上奔腾,跑得那叫一个快,犹如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挡。
他们白天隐藏行踪,趁着夜色赶路,干粮就着凉水吃,简单而坚韧。累了就直接往地上一躺,大地成了他们最坚实的依靠,休息片刻又继续前行。路上偶尔遇到老百姓,因为郝军纪律严明,不扰民还藏起了旗帜,老百姓都误以为这是明军的队伍路过,心里头还纳闷呢,怎么明军的地盘上突然冒出敌军来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声张,只是私下里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连续五个日夜,马不停蹄,郝摇旗他们终于来到了曲阜城北十里远的泗水河边。河水潺潺,清澈见底,两岸绿树成荫,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了一抹清凉。郝摇旗下令部队躲进茂密的树林里休息,自己则和几个将领聚在一起,研究刚得到的一些关于曲阜城的情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坚毅,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
说起这曲阜城,那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在宋元时期,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仙源,坐落在古鲁城的东边,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想当年,正德五年冬天,北直隶的刘六、刘七两兄弟起义,一呼百应,带着几千号人马,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第二年,他们的队伍就打到了山东,二月二十七号那天,曲阜城也沦陷了。起义军一把火烧了官衙和民房,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晚上,他们还睡在了孔庙里,马儿就在院子里吃草,池塘里的水都被他们弄脏了,孔庙孔府被抢了个遍,孔家的族人也是死伤无数。为了保护孔子的后代,明廷就按照按察使潘君珍的建议,在孔府周围筑起了城墙,还把仙源县的县治也搬了过来,从此这个地方就叫曲阜县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移城卫庙”。
曲阜城的城墙修得那叫一个坚固,正德八年开建,嘉靖元年才完工。城墙有两丈七尺高,底下一丈四尺宽,围着城转一圈差不多有九里地。它宛如一道铁壁铜墙,屹立在曲阜大地上,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城外还有条河,又宽又深,离城墙不远不近,宛如一条天然的护城河,为曲阜城增添了几分险峻。城上开了五个门,每个门都修了瓮城,防守得比大明边疆的九个重镇还要严密,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郝摇旗看完情报,额头上都冒汗了,没想到这么个小城这么难啃。“将军,曲阜城防坚固,咱们人又少,又没有攻城器械,这仗不好打啊!”一个将领担忧地说,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无奈。“是啊,”另一个将领也摇头叹气,“咱们是骑兵,不是攻城的料,硬攻肯定不行。”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
郝摇旗捋了捋胡子,沉思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一切。“别急,让我想想办法。”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对他军事才能的考验,更是对他智慧与勇气的挑战。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在两天之内拿下曲阜。现造攻城器械也来不及了,郝摇旗决定智取。他下令:“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明天咱们兵分两路,我带亲兵进城探情况,其他人准备夹棍等刑具,到时候用来拷问。”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郝摇旗其实并不想滥杀无辜,他主要是想教训一下孔府的那些人。他相信,只要用刑具一吓唬,孔府的人就会乖乖交出钱财来。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伤害无辜的生命,但也不会放过那些应该受到惩罚的人。
有个将领担心地问:“如果老百姓不小心闯进咱们的密林怎么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忧虑。郝摇旗眼神凌厉,语气坚定地说:“那就只能杀了,不能走漏风声。”他知道,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不容有失,任何一点风声都可能让他们的计划泡汤。
于是,三千骑兵分散藏在密林里,静静地等待时机。他们宛如一群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天一亮,郝摇旗就带着三百亲兵渡过泗水河,往南走了四里地,然后让亲兵们继续藏在树林里,自己只带了五六个人换上便装进城。
夏天的早晨,天气凉爽宜人,微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一丝丝清凉。路上已经能看到不少农夫了,他们挑着担子,背着东西,准备进城卖粮食和蔬菜。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郝摇旗拦住一个农夫,和气地问:“老乡,你筐里装的是什么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亲切与随和,仿佛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农夫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撒谎,就回答说:“是豆角、腌瓜、黄瓜这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郝摇旗的气势所震慑。
郝摇旗又问价格,农夫刚想细说,郝摇旗就不耐烦了,让他直接说个总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急促,仿佛时间对他来说非常宝贵。农夫心里忐忑地算了算,伸出一个手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与畏惧。
郝摇旗误以为是一两银子,就掏出银子要给他。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是一个豪爽的侠客。农夫吓坏了,连忙说:“其实只要一钱就够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与不安。郝摇旗瞪起眼睛,“我没零钱,就按一两给,你敢不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与霸道。农夫吓得只好收下银子,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豪爽的买家。
郝摇旗他们拿了东西,继续往曲阜城走。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脉搏上。农夫他们走远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遇到了个豪强,不由得笑着谈论起这段奇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喜与兴奋,仿佛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城外突然乱了起来。原来是一些老百姓因为想进城而吵嚷起来,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满与焦急。城里头也聚了不少人到县衙门外头请愿,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满,仿佛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县衙里,知县孔弘毅被吵醒后一脸不悦地问:“外面有多少百姓?他们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耐烦与冷漠,仿佛对这一切并不关心。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场即将改变曲阜命运的战斗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县太爷,我跟您说啊,咱们城里的老百姓们一个个眼巴巴地求着,那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期盼,想请您开城门呢。他们进出都不方便了,生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给隔绝开来。您瞅瞅,城外头也是人山人海,大家都等着进城做点买卖,换点生活必需品。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一条条渴望活水的鱼儿,被城门这道闸门给挡住了。而城里的差役,态度倒是毕恭毕敬,一个个低眉顺眼地跟您汇报着情况,似乎也在为这城门紧闭的事儿感到无奈。
孔弘毅大人啊,他此刻正坐在那张沉重的梨木椅上,眉头皱得跟个核桃似的,仿佛能夹住飞过的苍蝇。自从听说建奴占了潍阳,他就立马下令全城戒备,生怕敌人突然打过来。可您猜怎么着?这城门一关就是十多天,连个建奴的影子都没见着。城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长久的封闭而变得沉闷起来。
城里头呢,老百姓家里粮食、蔬菜啥的都快见底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们因为饥饿而啼哭,老人们因为缺乏营养而面黄肌瘦。反观城外,那是一片繁荣景象,商队的车上装满了货物,五彩斑斓的布料、新鲜的果蔬、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就等着进城来卖,可偏偏进不来。这城外的繁华与城内的萧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心生无限感慨。
这下可好,老百姓不干了,怨气冲天,直接聚到县衙门口来了。那架势,跟要造反似的。人群中的喧哗声、抗议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孔弘毅大人一看,火了,在大堂里走来走去,脚步沉重而有力,嘴里骂着:“废物!一群废物!”他这一走一停,眼睛还老往大堂后面瞟,明面上是看墙,实则是担心墙后面的孔府。那孔府,可是衍圣公孔胤植住的地方,得罪不起啊。
说起孔府,那可真是个大家业。九进院落,三路布局,中路是正儿八经的官署和私宅。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则是住的地方。什么前上房、前后堂楼、配楼、后花园,一应俱全,豪华得很。那青砖黛瓦、雕梁画栋,无不彰显着孔府的尊贵与气派。衍圣公孔胤植就住在这儿,他身份尊贵,县太爷也得敬着三分。
按理说,县太爷是一县之主,对衍圣公敬重可以,但也没必要怕。可实际情况呢?孔家从唐朝开始就世袭曲阜令兼文宣公,管理孔府事务。到了宋朝,孔宗愿更是被封为衍圣公,这世袭的规矩一直延续到明朝。孔弘毅之所以能当上这曲阜令,全靠衍圣公孔胤植的推荐。所以他对衍圣公那是既敬又怕,就像是一个小吏面对着一个威严的长官,心中总是有着几分忐忑。
眼看城外百姓越聚越多,孔弘毅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想个法子。开门?他不敢,怕建奴趁机混进来。不开门?老百姓快饿死了,万一闹起来,他也兜不住。他急得在大堂里团团转,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突然,他想到一招,想抓几个带头闹事的关起来,可差役说人太多,分不清谁是头。
就在这时,堂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吓得孔弘毅一身冷汗。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衍圣公孔胤植本人。孔胤植按照辈分排下来,是孔子的六十四代孙,他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玉冠,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孔弘毅哪敢怠慢,连忙拱手行礼,那姿态里满是恭敬与惶恐。
孔胤植一开口就是直击要害:“你这城门一关就是十多天,城里粮食都快吃完了,老百姓都饿肚子了。我看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要么就开城门放人出去。”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孔弘毅一听这话,心里那个难啊。开仓放粮得报告府同意,现在又没灾没难的,知府哪会批?至于开门放人,他更是担心建奴趁机攻城。
孔胤植一看孔弘毅这犹豫不决的样子,火了。他的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你这哪里是保民安?分明是把老百姓往绝路上逼!要真想保民安,就该让他们自己逃难去,而不是关在城里等死!”这一番话说得孔弘毅面如土色,他只能低头认错,那姿态里满是无奈与惭愧。
孔胤植见状,也不再多说。他屏退左右后,低声询问起曲阜的守军情况、兵器装备以及朝廷的军饷补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这一问,让孔弘毅更加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他明白,面对百姓的疾苦和国家的安危,他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他的心里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倒下,因为他是曲阜的县太爷,是这里的守护者。
禀告衍圣公大人,曲阜现今驻守的士兵共计一千一百四十九人,他们个个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刀枪剑戟,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精神头儿十足,仿佛随时准备为保卫这片土地而献身。然而,问题的症结在于,朝廷拖欠我们的军饷已经长达十四个月之久,至今仍未有任何补发的消息,士兵们的生活如今全靠衍圣公府的接济勉强维持,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曲阜的县令孔弘毅一脸愁容,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焦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孔胤植一听,眉头立刻拧成了个三角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曲阜的士兵为国守土,怎能如此被对待?”
“是啊,朝廷不是刚免了全国一年的赋税吗,怎么还会缺钱到这种地步?”孔胤植不解地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满。
“我两个月前就已经上书给皇上了,恳请补发曲阜的军饷。曲阜离京城也就千里之遥,不管是走陆路还是通过济宁转运,都能很快送达的。”孔胤植解释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期盼。
“那银子到底去哪儿了?莫非是被你贪了?”孔胤植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气,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孔弘毅的心灵。
孔弘毅一听这话,急忙辩解,脸上写满了惶恐与无辜:“我哪有那胆子!实话告诉您,在您上疏的同时,我也已经向兵部和户部发去了公文,请求他们补发军饷。可是……”
“可是什么?”孔胤植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可是,兵部说要户部审核,户部又说需要兵部查验,结果两边都同意了,公文交到内阁那儿却没了下文。”孔弘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困惑。
“没了下文?这简直岂有此理!”孔胤植惊愕不已,脸上的怒意更盛,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孔弘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内阁那边说已经交给了司礼监,司礼监又说没收着,还说批红之后又送回内阁了。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公文就这么没了影儿。”
“内阁难缠,司礼监更是让人头疼!我已经重新拟了题本,现在正等着内阁的李阁老审阅呢。”孔弘毅补充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期盼。
孔胤植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等公文批下来,那建奴可能都已经回辽东了!他心中暗自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兖州府其他县的军饷都补发了吗?”孔胤植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盼。
孔弘毅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失落:“都补发了,就咱们曲阜还拖着没发呢!”
孔胤植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其他县有补有不补,那可能是朝廷太忙了顾不上。但现在偏偏是曲阜没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是兵部?户部?内阁?还是司礼监?他心中暗自思量,却也无法确定。
不,孔胤植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都赶出了脑海。这三部都是文人当道,对孔府那是崇敬得不得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事?司礼监虽然代表皇权,但也没有加害孔府的道理啊。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大明皇帝朱由检。他先是让司礼监毁了孔弘毅的题本,又故意拖延他再次上疏的速度。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调高杰北上不夹击李自成,反而让他去大名府与黄得功汇合。这样一来,东面就空虚了,正好引李自成来山东。
“看来得另想办法了……”孔弘毅看向孔胤植,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助,“衍圣公府能不能暂时挪些银子出来补发军饷?等朝廷发还了军饷再还回去。”
孔胤植瞪了孔弘毅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无奈:“衍圣公府上下那么多人,日常开销就大得吓人,哪里还有余钱补发军饷?”他怕银子一旦出了手就收不回来了,所以坚决不同意。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孔弘毅急得直搓手,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无奈。士兵没军饷,百姓缺粮食,曲阜眼看着就要陷入危机了。
孔胤植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建奴现在离费县还有二百多里地呢,中间还隔着个泗水县,曲阜暂时还是安全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沉稳,仿佛在为孔弘毅指引一条明路。
“你可以打开城门让百姓进来补充粮食。同时告诉全城的人,招募富户捐钱来作为军饷,再号召百姓入伍一起抵御敌人。只要我们军民一心同德,就一定能守住这座城!”孔胤植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与力量,仿佛在为曲阜的军民注入一剂强心针。
“可如果富户们不愿意捐钱怎么办呢?”孔弘毅担忧地问道,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不愿意捐?”孔胤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衍圣公府带头捐钱,他们还敢不跟着捐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
孔弘毅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大人高见!我明白了。收到的银子,衍圣公府的部分会如数归还,但富户们捐的则按三七分账,一部分作为军饷,另一部分用来招募新兵。”
“孺子可教也!”孔胤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孔弘毅准备离开,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感激。
“等等!”孔胤植突然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深沉,“如果守城无望的话,不如早点投降算了。至少还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
“建奴也是人嘛,他们要想入主中原,肯定会需要孔府的支持的。多尔衮、多铎他们可能不太懂这个,但范文程一定明白这个道理的。”孔胤植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明智与远见。
“我料想他们不会攻打曲阜,就算真的攻打,也不会伤害孔府的。与其硬拼,不如投降,更能体现我们孔府的明智和决心。”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投降可是大罪啊,朝廷要是追究起来,我可就难逃一死了!”孔弘毅有些犹豫,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你放心,有我在,朝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况且投降的又不止你一个人,大家都没事,你也就安全了。”孔胤植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与坚定。
“快去吧,打开城门吧!”孔胤植催促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无奈。他知道,这是为了曲阜的百姓,为了孔府的未来,他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孔弘毅无奈之下,只好遵从命令,打开了城门。此时,郝摇旗等起义军将领已经在北门外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城门一开,便高兴地挑着担子进城去了。他们身穿百姓的衣裳,混入人群之中,准备伺机而动。
一个小时后,郝摇旗带着亲兵从城里出来,与藏在附近的主力部队汇合。然后,他率领大军北上,与主力会合去了。他们计划分兵三路行动:主力部队休整并准备攻城器械;第二路部队脱下铠甲,扮作百姓混入城中;第三路部队则穿上明军的衣甲,扮作败军绕到曲阜东面待机而动。
时机一到,郝摇旗便亲自率领主力部队绕到曲阜东面。趁着夜色,他们悄悄接近护城河,准备发动突袭。此时,曲阜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如水,一片宁静。然而,这宁静之中却隐藏着无限的杀机与危机。郝摇旗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他知道,这一战将决定曲阜的命运,也将决定他和他的兄弟们的生死存亡。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刀枪,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