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雷声响了!雷声真的响了!”在宣府镇的外头,原本宁静的天空突然间变得汹涌澎湃,乌云密布,仿佛是大自然的怒吼,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来临。
中军的大帐篷里,多铎将军正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憩时光。然而,外面那惊天动地的雷声和亲卫们慌张的叫声瞬间打破了他的宁静。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神凌厉,快步走到帐篷外面,抬头望向那变幻莫测的天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变得乌云滚滚,雷声越来越近,仿佛天公发怒,整个空气都变得湿渌渌的,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十王爷,咱们已经好几天没攻城了,今天是不是打算再试试?”一个身披铁甲的亲卫上前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说起来也是,多铎连着几天带着人马攻城,但明军的火器实在太过厉害,什么火油、手雷、大石头滚木的全都用上了,宣府镇就像个铜墙铁壁,根本啃不动。这几天下来,虽然伤亡不算特别严重,但汉蒙八旗加起来也损失了四千多人,满八旗也少了好几百,加起来快五千了。特别是那些双甲死士,死一个就少一个,那可都是索伦的精锐啊,八旗的尖刀部队,是他们攻城拔寨的利器。
索伦人,你知道吧?就是明末那会儿住在黑龙江中上游的,林子里草原上的原住民,野人女真、东海女真、生女真之类的。他们住的地方条件极差,生活原始,因此个个身强体壮,耐力惊人。建奴打仗的时候,经常抓他们来当兵,还让他们穿上两层铠甲,称为“死兵”,总是让他们打头阵。说来也怪,这些索伦人虽然没开化,但被抓了还挺乐意的,给点赏赐就听话得很,打起仗来更是凶猛无比。
“镶白旗那边还剩多少死士?”多铎皱着眉头问亲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回禀王爷,能打的还有九百七十四人。”亲卫恭敬地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多铎点点头,心里稍微安了点。有这些人在,他就有底气。明军守着城,就仗着城墙坚固、火器厉害。但现在大雨要来了,他们的火器还能好用吗?笑话!就算明军有防雨的办法,火力也肯定大打折扣。再加上火攻这招,雨天里根本没用!所以嘛,雨虽然对攻城不利,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大大的好机会!
“传令下去,各部人马立刻集合,准备战斗!大雨马上就来,别带火器了!”多铎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坚定。
亲卫一听,立刻飞奔出去传令。不一会儿,八旗的将士们都集结好了,他们士气高昂,整装待发。浮桥、云梯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一声令下。死士们冲在最前面,他们身披双层铠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嗜血的疯狂。后面是弓弩手掩护,他们手持强弓硬弩,随时准备发射致命的箭矢。再后面就是八旗的大部队,他们手持刀枪剑戟,随时准备支援。
再看宣府镇里面,祝凤将军站在城头上,他身穿黑甲,裙甲随风飘扬,头盔上的红缨乱舞。他手里拿着千里镜,脸色凝重地望着远方。他这几天一直求晴天,结果偏偏下雨。五军营的李副将和游击将军丁义也是一脸愁容地站在他身旁。丁义看着自己手里的鲁密铳,叹了口气说:“这雨一来,这枪就没用了。”
“阎大人,咱们今天怎么守城啊?”丁义担心地问。
祝凤知道这时候不能乱,他是宣府的主心骨,他一乱,军民都得乱。于是他立刻下令:“快把中小型的火炮搬进城门里,每个城墙都搭起帐篷避雨,外面用油布裹好,里面垫高,火药弹丸都要准备充足。”
那时候虽然有油布,就是用桐油涂的布,但祝凤还是担心:“搭帐篷就等于告诉敌人我们的防守重点了。”于是他又补充:“东、西、南三面城墙,帐篷要多搭些,炮少的地方更要如此,明白了吗?”
“遵命!”军民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按照祝凤的命令把物资都搬到城头上固定好。他们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在祝凤的镇定自若下,他们也渐渐安下心来。
多铎在远处用千里镜看着这一切,他看到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里有点绝望。祝凤这个人啊,真是难缠!不管用什么计策他都能破解。现在雨来了他还有准备怎么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多铎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气,像座石雕一样等待着风雨的到来。风越来越大,旗子都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紧了紧衣服,望向远方,只见尘土飞扬,乌云携雨渐渐逼近城池。多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城头上,祝凤身穿黑甲,裙甲随风飘扬,头盔上的红缨乱舞。帅旗和帐篷也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在与风雨抗争。军民们手持盾牌、弓弩、长矛、刀剑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敢。细雨渐渐变成了倾盆大雨,城墙也变得湿滑起来。北风呼啸着,雨势更猛,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但宣府的守军们却毫不动摇,他们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就在这时,突然有明军大声呼喊:“建奴来了!他们开始攻城了!”随着轰然巨响,九门火炮从帐篷中齐发,一击之下就将建奴的浮桥和云梯击得粉碎。建奴伤亡惨重,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建奴们并没有退缩,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浮桥和云梯依旧源源不断地向前推进。
祝凤拉满弓,大声呼喊:“各位兄弟!今天我们要誓死杀敌!不死不休!”他的声音响彻云霄,激励着每一个守城将士的心。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只有拼尽全力才能守护住自己的家园。于是他们纷纷响应祝凤的号召,手持武器冲向敌人,与建奴展开了殊死搏斗。在这场风雨交加的战斗中,宣府的守军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毅力,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突然间,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炸裂开来,仿佛是大自然本身在怒吼,宣告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役的开启。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火炮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伴随着成千上万将士的怒吼声,炮弹如同愤怒的火龙,嗖嗖地射向敌人,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道炽热的轨迹。
那些巨大的实心炮弹,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专挑着敌人的攻城器械猛砸,只要一根木头被打断,整件器械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瞬间化为废铁。而那些密集的百子连珠弹,则是冲着建奴的士兵而去,铅制的弹丸穿透盔甲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倒在地上,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然而,那些建奴士兵真是不要命,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尽管伤亡惨重,还是勇往直前地推着攻城器械,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冲在最前头的是汉八旗的勇士们,他们肩扛沉重的攻城器械,一步步逼近城下,每一步都似乎在用生命丈量着胜利的距离。
紧跟着的是身披双层铠甲的八旗士兵,他们瞪大眼睛,就像一群饥饿的猎豹,就等着云梯一竖起来就往上爬,将城墙踩在脚下。在他们后面,除了少数拿着盾牌保护自己的士兵外,大部分都是弓箭手,但他们用的可不是骑兵那种轻巧的弓,而是步兵专用的硬弓,威力巨大,射程也远得吓人。配上那专门用来破甲的锥形箭,就算是厚厚的棉甲也挡不住,仿佛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雨幕如帘,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给这场战役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眼瞅着八旗军队就要到护城河边了,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但这回,祝凤将军察觉到了不对劲,炮声听着没之前那么响了,敌人的伤亡也少了。他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锁,怀疑是不是火炮出了问题。他赶紧跑到红夷大炮的阵地一看,哎呀,问题大了!
九门大炮一起开火,那威力简直能掀翻天,结果把临时搭的篷子都给吹飞了,雨布撕裂成碎片,满天乱飞,就像一群失去控制的蝴蝶。不光是红夷炮,好多中大型火炮都遇到了这个问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有那些小型火炮和鸟铳兵的篷子还算安稳,就像风雨中的灯塔,坚守着最后的阵地。
城上的守军虽然心里一惊,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炮兵们迅速用雨布盖住火药箱,三五成群地重新搭起篷子,还用备用的雨布加固,就像是在为火炮穿上了一层雨衣。这时,有明军大声喊道:“快拿干布和纸来!再准备几罐火油!”这命令一传出去,城下的老百姓也行动起来了,他们裹好干布和纸,拎着火油罐,冒着雨就往城上赶,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就像是一群无畏的勇士。
炮兵们得了这些东西,心里总算踏实了点。他们用布纸擦干炮筒里的积水,又用粗布和木头做了些简易的火把,蘸上火油点着,反复在炮口里进出烘烤,想把里面的水汽都蒸发掉。火光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和坚定。
就在这紧张忙碌的时候,八旗军队已经把浮桥和云梯推到护城河边上了。扑通扑通的水声和痛苦的呼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悲壮的交响乐。大雨虽然让明军的火炮威力大打折扣,但也给八旗军队的行军带来了困难。他们的炮也用不了了,道路泥泞不堪,行动特别困难。再加上那双层铠甲的累赘,更是让他们显得笨拙不堪,就像是一群被困在泥潭中的巨兽。
雨越下越大,城上和城下都陷入了困境。但八旗军队没有放弃,他们终于在护城河上架起了浮桥,建奴士兵们嚎叫着冲了上来。他们的工具在空中飞舞着砸向城墙,城墙都跟着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守军们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滚木和石像雨点一样往下砸去,敌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但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而已,后面的八旗军队还是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云梯越靠越近城墙了,先登上城墙的奖赏激励着八旗勇士们拼命往上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明军这边则用银子来激励士气,他们高声呼喊:“杀死一个建奴赏银二十两!”就连城下的老百姓也加入了战斗,他们捡起青砖就往敌人头上砸,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跳跃着,就像是一群愤怒的火焰。
虽然有一个老百姓不幸被云梯上的敌人砍断了脑袋,鲜血在雨幕中溅起一片片淡红色的斑点,但他用生命换来了敌人的倒下。他的牺牲激发了更多人的斗志,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这场保卫家园的战斗中。
明军的长矛手们像树林一样密密麻麻地站在城墙上,他们用长矛抵挡住敌人的进攻,不让他们靠近城墙一步。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高大威猛,就像是一群无畏的战士。但是那些在下面撬城砖的敌人还是让人头疼不已,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有力,仿佛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多铎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他想出了上下夹攻的计策,让梯上的敌人牵制住守军,然后梯下的敌人就趁机撬城墙。现在明军的火器都失效了,防守起来特别困难,就连火攻的办法也用不上了。祝凤将军看到这情况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他赶紧想办法应对,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念头,就像是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下令说:“往云梯上泼桐油!但是火油先别点,直接泼到城墙根下去!”这个命令一下去,守军们的士气又振作起来了,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桐油让云梯变得滑不溜秋的,建奴士兵们爬都爬不稳,纷纷摔了下来。他们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失败的挽歌。这样一来,守军们就可以专心对付那些在下面撬城墙的敌人了,他们的长矛和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就像是一群愤怒的死神。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了,守军们重新占据了上风,建奴军队的攻势被挫败了,城墙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他们的欢呼声在雨幕中回荡着,就像是一首胜利的凯歌。而八旗军队则陷入了混乱和沮丧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局。
城下的士兵们,一个个也是拼了命地挖砖破墙,他们的处境同样艰难,毫不逊色。汗水与泥水交织在他们的脸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沟渠,映衬出他们坚毅不屈的眼神。在城墙边上,祝凤真是聪明绝顶,他巧妙地筑起了一条斜坡,这边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丘,那边则悄无声息地没入护城河的水中,仿佛一条潜藏的巨龙。
平日里,这些当兵的还能靠着鞋底与地面那微弱的摩擦力,勉强站在斜坡上,使出浑身解数。然而,一旦遇上大雨倾盆,那斜坡便变得滑不留足,如同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即便是身手矫健之人站上去,也得摔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更糟糕的是,火油还顺着墙根汩汩而下,使得这斜坡更是滑上加滑,仿佛变成了一条无法征服的滑索。
“哎呀……哎呀呀呀!”士兵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挣扎着,试图在这光滑的斜坡上找到一丝立足之地。
“怎么这么滑啊!”一个士兵嚎叫着,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泥土,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滑向护城河。
“太滑了,快来帮我一把!”另一个士兵也发出了求救声,他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几十个士兵刚爬上斜坡,手脚上就沾满了火油,那黏稠的火油如同恶魔的唾液,紧紧粘附着他们的肌肤。他们还没来得及站稳,就一个接一个地滑进了护城河,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们吞噬,他们在河里扑腾挣扎,如同溺水之人般无助。
然而,在这绝望之中,也有那么一群士兵,他们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过人的智慧,在斜坡上站稳了脚跟。原来,多铎将军在攻城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招,他命令那些挖砖的士兵脚上绑上木棍,到了斜坡上就把木棍插进土里,这样一步一稳,总算是能站住脚了。他们如同钉在斜坡上的钉子,任凭风雨如何肆虐,都屹立不倒。
“这法子啊,也就应应急,不是长久之计啊!”多铎背着手,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比想象中艰难。
城头上的守军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长矛密密麻麻地排在梯子旁边,犹如一道道锋利的屏障,只要敌人一露头,就刺下去。旁边的老百姓也不含糊,他们搬着砖头、圆木,瞄准了就往下扔,他们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却充满了力量。弓箭手更是张弓搭箭,他们的目光如炬,见人就射,箭矢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
城下的敌人也被激起了斗志,他们弓弦响个不停,时不时就有明军士兵从城墙上掉下来,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然而,这并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突然,轰隆隆的炮声又响了起来,这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双方的伤亡一下子增多了,炮火如同恶魔的咆哮,无情地吞噬着生灵。
祝凤爬到残破的城墙上往下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这些敌人攻城,兵力有几千之多,云梯都架了二十多架,分成四队进攻。第一队爬梯子,第二队挖墙脚,第三队支援,第四队掩护。他们的阵型严整,如同铁桶一般,让人无法窥见一丝破绽。然而,问题就出在第二队上,他们好像看出了宣府城墙的弱点,都聚在城门那里,专攻那个薄弱的地方。
原来啊,城门不是和城墙一样平的,它是往里凹进去的,那块平坦的地方就成了敌人的立足之地。他们躲在那里,使劲地撬墙砖,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要将这城墙夷为平地。
墙砖一块块地往下掉,守军们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们知道,一旦城墙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接着就是土坯也开始松动,雨水一浇,坚硬的泥土也变得松软了,被敌人一铲一铲地挖走,扔到远处。他们的动作如同机器般精准而高效,让人无法不为之震撼。
“兄弟们快来帮忙啊!敌人躲在这儿呢!”一个守军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吃我一砖!”一个老百姓刚探出头来想扔砖头,结果被敌人的箭射穿了脸,当场毙命。他的身躯如同一块破布般从城墙上跌落,让人心生悲痛。
“拼了!”守军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战,他们不顾箭雨纷飞,举起滚木石,探出身子就往下砸。他们的动作如同猛虎下山般迅猛而有力,仿佛要将这敌人砸成肉泥。
“啊!”惨叫声在城上和城下此起彼伏。中箭的明军士兵忍着痛继续扔东西,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城下的敌人也不顾自己受伤,继续挖墙,誓要攻破这道城墙。他们的动作如同机器般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仿佛要将这城墙挖穿一般。
狂风暴雨肆虐着整个战场,城头上的雨篷根本挡不住这威力,有的被吹翻了,有的被打破了。里面的火器和火药都被雨水淋湿了,无法再使用。鸟铳兵们只好扔掉铳,拿起其他武器奋勇向前。他们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如此单薄而坚定,仿佛一道道不屈的脊梁。
祝凤急忙拉着游击将军丁义大喊:“快率领你的部队出城杀敌!”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丁义愣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情况紧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挥手带着一千多明军士兵离开了城墙。他们的身影如同猛虎下山般迅猛而有力,仿佛要将这敌人撕成碎片。后面的预备军立刻补了上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一般来说啊,攻城都不会直接攻城门,因为城门里面有瓮城,四面受敌;就算没有瓮城,也有塞门刀车等着呢。敌人要是破了门,就推刀车堵住它。就算刀车不管用,还可以放火攻。这些道理双方都心知肚明。
这些敌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挖墙不是为了进城,而是为了破墙,趁着墙塌的时候冲进去。他们的计划如此狡猾而毒辣,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宣府的东城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城,要经过瓮城才能到城门那里去。再由守军升起千斤闸才能开门。这是一道繁琐而复杂的程序,但在这关键时刻却显得尤为重要。丁义带着士兵们迅速赶到瓮城取好武器就直奔城门,他们的身影如同疾风般迅猛而有力。
“结阵!”丁义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
唰的一下子!士兵们迅速分成三队排列整齐:炮手守着大炮、盾兵护在后面、矛兵则排列在最后面准备冲锋。他们的阵型严整而有序,仿佛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传令下去!升起千斤闸!”丁义再次大声喝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上面的人一听命令立刻派人去升闸,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仿佛要将这千斤闸瞬间升起。丁义趁机鼓舞士气:“以前我们因为欠饷只能战三箭来报效朝廷。现在情况不同了!朝廷已经发足了军饷还说了斩一个敌人就赏银二十两战死沙场的抚恤银有五十两还照顾我们的亲眷忠烈祠里也有我们的名字这可是无上的荣光啊!”他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温暖而鼓舞人心。
“这次你们还想逃跑吗?”丁义大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坚定。
“不逃!跟敌人血战到底!”一个士兵挥着盾牌高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对!血战到底!”其他士兵纷纷响应,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
“血战到底!”一千多人的声音响彻云霄,他们的信念和决心仿佛要将这天空都震破。
“好!”丁义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收起刀插回鞘里,拿起长矛转身面向城门。他的身影如同战神般威严而坚定,仿佛要将这敌人一一击败。
城门那边的八旗兵早就听到了绞盘转动的声音,知道闸门要开了,纷纷持着武器等在那里。他们如同饥饿的猎豹般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只等城门一开就冲进去。
绞盘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城门缓缓地打开了。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这扇缓缓打开的城门。
“冲啊!建功立业就在此刻!”数百名八旗兵举着盾牌握着武器蜂拥而入,与明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他们的身影如同猛虎下山般迅猛而有力,仿佛要将这明军一一击败。然而,明军也毫不示弱,他们挥舞着刀枪剑戟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这场战斗如同地狱般残酷而惨烈,让人无法不为之震撼。
“杀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喊,几百个建虏士兵如潮水般涌向那扇敞开的城门。阳光照在他们狰狞的面具上,反射出幽幽的冷光,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尽管心里清楚,城门之后是一座瓮城,但他们仍毫不犹豫地冲锋,因为占据城门,意味着进退有据,即便最坏的结果,也能拆墙挖砖,作为最后的抵抗。然而,那护城河的水面泛着阴冷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一旦失足落入,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领头的佐领,身形魁梧,满脸横肉,一踏入城门,瞳孔猛地一缩。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好几百个明军,如同铜墙铁壁,手持大盾牌,长矛直指苍穹,屹立不动,宛如门神,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佐领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正当他愣神之际,视线又被前方一排黑洞洞的火炮所吸引,二十多门火炮,炮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每门炮旁都站着一位明军,手执火绳,眼神坚定,仿佛随时准备点燃这毁灭之火。
“快退!快撤退!”佐领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他转身欲逃,却发现自己被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所淹没。这些八旗士兵,个个眼中闪烁着对战功的渴望,他们看见城门大开,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纷纷拼尽全力向前冲锋,生怕落后一步,错失立功的机会。这诱惑力,比任何命令都要来得强烈!
前方的人欲退不能,后方的人却仍在不断涌来,城门口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宛如沸腾的油锅。
此时,明军阵营中,上千名士兵,在炮兵的号令下,整齐划一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突然间,三门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其中一门喷射出实心大铁球,另两门则倾泻出百子连珠弹。那实心大铁球,带着惊人的威力,嗖地一声穿越城门,落在几十步开外,其威力之大,并非火药不足,而是炮口压得过低。这两炮,仿佛承载着无数百姓的愤怒,硬生生地在敌阵中炸开了一条血路。
被实心弹击中的建虏,只觉身体一轻,思维瞬间空白,脚下的土地仿佛失去了引力,软绵绵地倒下。而那些被百子连珠弹击中的士兵,胳膊、肩膀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如泉涌,他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哀嚎声此起彼伏,城门口瞬间变成了一片血泊。
“列好队,出城!”丁义,一位身形高大,眼神坚毅的将领,捡起一把锋利的破甲矛,率先冲出阵地,其余士兵紧随其后,穿过炮兵阵地,迅速排好阵型,向城外冲锋。
最前方是盾兵,他们高举着厚重的盾牌,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长矛兵紧随其后,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如利刃出鞘。再后面是骑兵和盾手,他们手持利刃,随时准备填补战线的空缺。
明军以五十人为一组,顶着建虏的反扑,一队接一队地向外冲锋,宛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建虏也不甘示弱,迅速整顿队伍,发起了猛烈的反扑。那些重甲步兵,身披厚重的铠甲,步伐沉重而坚定,他们左手用铠甲拨开长矛,右手的刀则狠狠地砍向长矛的木柄。两刀之下,木柄便出现裂痕,再砍几下,便应声而断,长矛瞬间变成了无用的棍子。
然而,明军并未因此陷入混乱。盾兵们用盾牌牢牢地挡住敌人的攻势,后面的士兵则从盾牌的缝隙中拔刀砍杀,或是接过后面的长矛,高高举起,猛地刺向敌人的上半身和脑袋。
这是一场真正的短兵相接,重甲兵虽然防御力惊人,但行动迟缓,体力消耗巨大。一对一或许还能应付,但在战场上,人多地窄,根本无处躲避,只能硬碰硬。而且,他们虽然有铠甲作为盾牌,刀剑难以穿透,但破甲矛和钝器却能轻易地破开他们的防御。不过,钝器虽好,长时间挥舞也会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一位建虏的重甲兵侧身躲过明军的长矛,左手一把夺过盾牌,右手的刀则狠狠地劈了过去。持盾的明军力气稍逊,既舍不得丢弃盾牌,又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势,眼看着盾牌就要被夺走。一刀之下,鲜血染红了刀锋,凶手狞笑着准备再补一刀。
“小心!”丁义眼疾手快,挥刀救下了那名士兵。长矛兵也是出手如电,一矛刺出,随即收回,不给敌人任何反击的机会。
嗤的一声,一矛准确地扎中了建虏的肩膀,鲜血顺着矛尖汩汩流下。建虏侧身撞倒了盾兵,夺过盾牌反刺过来。
“不死就再扎!”战场上没有同情和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戮和坚定的勇气。
“啊!我的脸!”三四名明军围攻一名重甲建虏,一矛准确地扎中了他的面门,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还没等他挥刀反击,右臂就被长矛穿透,深深地扎进了泥土之中。长矛兵没有时间补刀,新的敌人已经冲了上来。他一脚踢开对方的兵器,紧握长矛,严阵以待。
明军再次整好队伍,迎着建虏的攻势冲了上去。那些倒在地上的建虏正庆幸自己还活着,突然双脚被擒住,整个人被拖行着。一名明军手持马槊,高高举起,猛地砸向他的脑袋。
噗嗤一声,脑浆和血花四溅开来。再厚的铠甲也挡不住钝器的重击,更何况是打在没有铠甲保护的脸上。这位征战多年的八旗悍卒,脑袋就像被砸碎的泥团一样,瞬间失去了生机。
“呵忒!”两名明军朝他的尸体吐了口唾沫,眼中闪烁着不屑与愤恨,随后奋勇向前,继续投入到这场残酷的战斗之中。
英勇的将领,身披铠甲,如铁塔般矗立于城门之中,他眼神坚毅,仿佛能穿透重重雨幕,直视那汹涌而来的敌潮。他前面,是手持盾牌的士兵筑成的坚固防线,盾牌上雨滴汇聚成珠,又迅速滑落,露出那冰冷而坚定的面容。中间则是长矛手,他们如锋利的剑尖,直指敌阵,长矛在雨中闪烁着寒光,每一根都蓄势待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后方部队则机智地寻找机会,用各种方法支援前线,他们或隐蔽于城墙之下,或潜伏于城门之侧,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大雨倾盆而下,雷声轰鸣,仿佛天公也在为这场战役助威。宣府镇的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与雨声交织成一片混沌。城门处的战斗尤为激烈,攻城敌军一步步逼近,他们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宛如一群嗜血的幽灵。甚至有人借助云梯开始攀爬城墙,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每一步都踏在了死亡的边缘。
起初,那些云梯上的士兵被桐油和火油弄得寸步难行,湿滑的梯身在油渍的作用下更加难以攀附。明军本以为这样能阻挡他们,没想到大雨倾盆而下,油渍被雨水冲淡,反而让梯子暂时恢复了些许抓力。敌军士兵终究还是冲破了阻碍,他们咬紧牙关,一步步向上攀登,他们的眼中只有城墙之上的胜利旗帜。
第一个登上城墙的是位八旗勇士,他身材魁梧,面容坚毅,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决心。他梦想着通过攻破宣府来世袭高位,从卑微走向荣耀。在家族世代传承的佐领职位的诱惑下,他奋不顾身,为后续的同伴争取时间和空间。然而,明军的破甲长矛对他而言如同铁壁,只有肋下和腋下的缝隙才能成为突破口。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但他依然顽强地战斗着,他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高大。
周围的士兵都惊呆了,只见这位八旗勇士双手紧握着长矛,大声呼喊:“兄弟们,快上!”他的声音穿透了雨幕,传遍了整个战场。另一边,一位汉八旗士兵也对城上的明军守卒高声喊道:“投降则生,抵抗则死!”这呼喊声激起了共鸣,五六名八旗士兵紧随其后,登上城头。他们挥舞着刀剑,并不急于杀敌,而是意图牵制明军,为后续的增援创造机会。
一名明军士兵手持巨大的狼牙棒冲了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在近距离下,他无需瞄准,一棒挥下,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一名八旗士兵的头盔被击得凹陷,红白之物四溅而出,狼牙棒也脱手飞出。其他八旗士兵见状,立即蜂拥而上,乱刀将这名明军士兵斩杀。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残忍,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舞蹈。
城头上的战斗愈发激烈,明军虽然用破甲矛和钝器击伤了不少敌军,但云梯被敌军牢牢控制,他们登城的速度远超过了明军的杀敌速度。敌军数量不断增加,守城的士兵们开始面露惧色,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恐慌。
守军分为四部分:祝凤率领的五军营士兵,他们经历过京师的战斗,意志坚定,是守城的中坚力量;宣府边军丁义所部,战斗力强但人数少且装备不足,已经被派去城门处抵御敌军;宣府镇及邻近城池的守卒,大多是卫所之兵,他们的武器老旧,战斗力低下,容易胆怯逃跑;还有临时招募的民夫,他们中有的勇敢的不惧生死,有的胆小的则一见血就乱了阵脚。
面对装备精良的敌军,守军士气开始动摇。杀敌变得异常艰难,往往要付出数倍于敌的伤亡才能换取一个敌人的倒下。眼见敌军越聚越多,守城的士兵们开始逐渐后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传来,三四条绳索迅速缠上了敌军士兵的脚踝。祝凤大声呼喊:“用挝弩!”他手拉绳索,挝弩上的铁钩紧紧缠住了敌人的双脚。两人合力一拉,敌人便摔倒在地,被随后赶到的明军士兵斩杀。挝弩的使用让敌军士气受挫,他们既要防备上身的长矛攻击,又要时刻提防脚下的绳索陷阱。不一会儿,就有七八名敌军被挝弩缠住,拖拽到明军面前,被乱刀分尸。他们的惨叫声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厉,仿佛是在为这场战役奏响一曲死亡的乐章。
一名民夫捡起石块砸向云梯上的敌军士兵,他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却充满了决心和勇气。石块虽然暂时破坏了云梯的一部分结构,但战斗并未因此停止。双方仍在激烈地攻防对峙中,伤亡不断。雨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流淌在城墙上,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战斗持续了半日之久,天色渐暗,再继续战斗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多铎脸色阴沉地敲响了撤退的金锣,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雨渐渐停了,但他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无法呼吸。
“十十王爷,明天还继续攻城吗?”豪格低声问道,他的情绪明显低落,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奈。多铎的镶白旗与正蓝旗伤亡惨重,虽然还没有具体的统计数字,但从战场上就能看出形势的严峻。
“不。”多铎沉声回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他知道,再继续攻城只会让更多的士兵送命,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鳌拜和图赖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后,鳌拜忍不住问道:“可是明天就是豫亲王规定的十日之期了,如果不攻的话.”他的话音未落,就被多铎愤怒的眼神所震慑。
“祝凤防守得如此严密,怎么攻?你要是想攻的话,下次就让镶黄旗先上!”多铎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鳌拜被吓得退缩了回去,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连多铎都攻不下来,他又能如何呢?他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沮丧。
豪格走在泥泞的路上,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他叹息道:“宣府久攻不下,我们这次入关岂不是要空手而归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甘和失落,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
多铎停下脚步,望着东方沉思片刻后说道:“东边还有保安、延庆等地可以攻打,如果宣府实在拿不下的话,就只能转战那里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他知道,这场战役虽然艰难,但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他们将继续战斗,直到取得最终的胜利。
豪格的脸庞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显得冷峻如冬日里的坚冰,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那遥不可及的保安与延庆。他的嘴角轻轻翕动,“保安、延庆”这两个地名在唇齿间流转,如同两块难啃的骨头,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暗自思量:难道我们真的必须啃下这两块硬骨头吗?胜利自然是好,可万一败了,那代价可绝非儿戏。再者,论起钱财与粮食,这两地相加,也不及宣府的丰饶啊。
他的目光扫过营帐外,夜色中,军营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散落一地的星辰,映照出士兵们疲惫的身影。他们围困宣府已近十日,兄弟们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这片土地,此时若轻言放弃,是否太过草率?
多铎坐在一旁,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如同明镜一般透亮。然而,他又能如何呢?继续强攻,无非是多添几具冰冷的尸体。或许,换个方向,既能补充粮草,又能振奋军心。毕竟,八旗的勇士们已连续作战多日,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精神。
“好了,各位,一炷香后,中军帐集合!”多铎的话语干脆利落,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身后众人各自沉思。
夜幕如墨,中军帐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多铎、豪格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以及图赖、鳌拜这些勇猛无比的将领,围坐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一旁,一名报数的将领笔直站立,声音低沉而有力。
“报告十王爷、肃亲王以及各位大人,今日攻打宣府,镶白旗阵亡二十二名兄弟,重伤四十一人,轻伤八十九人;正蓝旗损失更为惨重,阵亡四十九人,重伤三十三人,轻伤六十六人……”说到汉八旗时,那将领略微停顿,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继续说道,“汉八旗伤亡最为惨重,阵亡九百六十一人,重伤二百八十九人,轻伤也有五百余人。”
豪格听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咱们满八旗的损失尚在可控范围内。汉八旗嘛,本就是用来冲锋陷阵的,损失些也无妨。”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接话。豪格的话虽刺耳,却也是事实。汉八旗,作为八旗中的汉人部队,平时耕作狩猎,战时则冲锋陷阵,犹如战场上的消耗品。
多铎心中虽有不悦,但也明白此时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假装咳嗽两声,转移话题:“咳咳,别说这些影响团结的话了。那明军的情况如何?伤亡怎样?”
“明军守城的伤亡大约是我们的一半,但其中不少是平民百姓。”
“好了,你下去吧。”多铎挥挥手,示意报数的将领退下。
随着将领的离去,帐内再次陷入沉寂。
豪格自行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打破了沉默:“十王叔,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多铎虽为主帅,却并未急于表态,而是转头询问鳌拜和图赖:“二位有何高见?”
这两位老将相视一笑,摇了摇头:“我们都听十王爷的。”
他们心中如同明镜,多铎这是想将责任推给他们。然而,他们岂是任人摆布之辈,自然不会轻易上钩。
多铎见他们不上当,只好转向豪格:“肃亲王有何看法?”
豪格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认为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宣府。”
“哦?愿闻其详。”多铎故作惊讶。
豪格又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我们围困宣府已有多日,明军却未见援兵踪影,连探子也未发现一个。这说明什么?说明明廷已无力救援。我们只需继续围困,城破之日指日可待。”
多铎微微一笑,反问道:“话虽如此,但明廷在宣府囤积了数十万石粮食,足以支撑他们数月之久。我们虽从龙门卫夺得一些粮食,但大部队的补给仍需从盛京远道而来,这一路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不小啊。”
豪格从容不迫地回应:“十王叔勿急,我话还未说完。我认为我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围困宣府;另一路则向东攻打保安、延庆。这样既不耽误大事,又能实现多线作战。”
说完,豪格环视一圈,等待着众人的回应。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