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甚至大部分的尸体在夺马逃离后,将比较贵重的铁甲也带了回来,剩下的皮甲箭矢的损耗都是毛毛雨。
相比之下,袁芍依然沉浸在团灭了三千玄甲铁骑的兴奋之中。
那可是玄甲铁骑啊,号称天下无双的玄甲铁骑啊!
“主公,还请速速回城,接下中山郡城大抵是守得住了。”
“麴将军刚刚打了一场足以威震冀北的大胜,怎的突然畏之如虎啊?”
袁芍有些不理解,没打这场大胜之前,麴依依一副天老儿我老大,谁来都不怕的模样。
但是在赢了一场大胜之后,反而一下子开始准备龟缩了。
“主公,我们和北朔军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就算是歼灭了三千铁骑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劣势。”
“虽然那狄人部队不如猪狗,但还有两万七的北朔骑兵依然不可小觑。”
“至少在平原野战上我们依然处于全面的劣势。”
袁芍闻言点点头,此时还是逆风,袁芍依然能听得进人说话。
哪怕刚刚成功的恶心了一下安心霖,也没有让袁芍因此失去理智。
不过还是要对麴依依的功绩进行肯定的。
“不过麴将军此次还是立了大功。”
“此番大胜挫敌锐气,实乃重中之重。”
冀州的现状是只能支持防守战的,这场大胜的意义远不止歼灭三千人那么简单。
从长期的意义来看,此战给了南下入侵的北朔军迎头痛击,粉碎了安心霖想要速取冀州的野望。
从短期的意义来看的话就更明显了,失去了玄甲铁骑这把尖刀之后,对于中山郡城外修筑的防御工事,破坏的难度和代价都会直线上升。
毕竟剩下的北朔骑兵虽然依旧不可小觑,但是披甲率拍马也赶不上玄甲铁骑,执行命令的过程之中必定会有极大的损耗。
而且影响极大的还有士气和信心,这一战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守住冀州的可能性,也必然让那些世家各行舍得在袁芍的身上下注,战略意义太大了。
凯旋而归的袁芍回到了中山郡城,并立刻开始布置城防。
相比于野战,守城战可就简单太多了。
只要是适龄青壮足够,稍加训练或许正面作战能力不足,但守城绝对绰绰有余。
正所谓,高打低,打傻逼。
借助着中山郡城高大的城墙,安心霖强攻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和田凤等人稍加布置之后,确认了四面的防守没有漏洞之后,接下来就只剩下等待了。
城中的粮草是足够的,安心霖想要围困劝降是必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袁芍来说剩下的只要坚守城池等着安心霖粮草不足退回北朔。
在打完界桥之战后,一切都似乎都进入了简单的模式。
当然,那是似乎。
……
……
……
冀州,魏郡,满红楼。
楼顶那三层的翘角飞檐,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鸟儿,层层叠叠的斗拱间穿插着楼梯。
大红灯笼在一层层楼梯之间交错映衬,千年灯火仿佛在此交错映衬。
这里是整个魏郡最大的酒楼,也是整个冀州最大的……青楼。
这很正常,酒色酒色,酒与色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好朋友。
好色之人不一定好酒,但好酒之人大多好色。
魏郡作为冀州最大的粮仓,充裕的粮食自然能够支撑经济发展。
虽然仓里的粮食都让袁芍搬空了,但在家家户户都有余粮的魏郡短时间内影响不了生活。
只能说,接着奏乐,接着舞。
花瓶里插着娇艳明媚的花朵,花香酒香还有女人的脂粉香气混杂在一起,浓烈的味道刺激着人的感官和神经。
刺激吗?刺激就要消费!
“换一批!”
淳于琼的声音在满红楼之中响起,柔和的火光映照在红木家具上,都比不上此刻喝高的淳于琼的脸更红。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罪,他觉得自己很嗨!
这才是生活,这才是享受!
“好嘞爷,把姑娘们换一批!”
老鸨闻言,立刻招呼着人,让新一批的姑娘们排着队迈着小步走进了雅间里。
眼前这位爷可是现在整个魏郡最不能得罪的人,老鸨非常清楚这一点,要换多少批都没事。
“下一批!”
“好嘞爷。”
新一批的姑娘们又迈着步子走进了房里,淳于琼连看都没看一眼,最终摆了摆手说道:
“留下吧。”
“好嘞爷!”
同样正在喝酒的副官有些不解的看向淳于琼问道:“将军,你这换了两批感觉和前面也没什么差别啊?为什么要换啊?”
“你懂个球!”
淳于琼白了自己的副将一眼,又拎起一个酒坛猛灌了一口道:
“换一批不是一种选择。”
“而是一种享受。”
“这些娘们都是满红楼准备给的一等货色。”
“就算有些微弱差别,你这大老粗吃的出来?”
闻言副将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当然他思考的并不是自己吃不吃得出来差别,他思考的是……
就淳于将军您这副样子说别人是大老粗,合适吗?
“换一批是一种态度。”
“是在告诉老鸨,告诉姑娘们。”
“爷我不是好伺候的,更不是好糊弄的。”
“待会伺候的时候都给爷卖力点。”
“别给爷这里磨洋工!”
副将闻言点点头答道:“原来如此,将军所有极是!”
虽然淳于琼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都不太行,但享受生活这方面还是非常在行啊。
至少在青楼见闻这一方面,袁芍的所有谋臣武将里,也只有他最懂了。
“将军!将军!有朝廷的来信!”
“蛤?朝廷的来信?”
毕竟袁芍起兵之后,冀州方面差不多就和朝廷断绝来往了。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的朝廷是董白把持朝政,朝廷的意思差不多就等于是董白的意思。
那董白的命令袁芍当然不可能遵守,这信大概不会有什么意义。
但淳于琼还是看了,喝花酒的时候看点笑话不也挺有乐子的吗?
淳于琼一边喝酒一边不紧不慢的拆开信封,然后……
他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