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父亲和都尉重新坐下,营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应该是张副将他们回来了!”
父亲率先反应过来,拉住都尉向外走。
“一起去看看!”
只见张副将骑着马,带着一队人,已经到了营门前。
由于营门口的道路被镖车占去九成,张副将和他的士兵只能排成一列狭长的纵队。
这下营门口显得更加拥挤了。
“这些镖车…怎么不进去?堵在这里做什么?”
镖车阻碍了队伍进营,张副将有些不耐烦。
父亲急忙上前,想要解释,未等开口,都尉抢先一步说:
“还不是为了等你!崔盟主为人仗义,不想一个人独自领功,特意在此等候你,已经大半天了!”。
张副将恍然,连忙抱拳行礼。
“哎呀!惭愧惭愧!多谢崔盟主还记得在下,刚才有事耽搁了,实在抱歉,请见谅!”
“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张副将十分着急回营,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可是镖车堵在营门口,兵士们根本列不成阵仗。
看着身后长长的队伍,张副将滋着牙,倒吸着凉气犯愁。
“这…这…这…”
军中有个规矩:出营多少人,就要回来多少人,阵仗排列也要按照出营时的样子回来。寓意全员归队,得胜回营!
现在营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出营时八人一排的队伍,如今路况限制,只能容一人纵队进营,有些不吉利!
“这…这可怎么办?镖车也不能倒不回去啊!”
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说话也开始磕绊。
其实,不是镖车不想给兵士们让路,而是这些镖车在设计之初时,考虑负重,全都是后面重前面轻。
这种设计,即便装满货物,推车和驾辕的人都可以轻松架起推走,并且十分省力。
这设计十分巧妙,能省不少人力,唯一的缺陷,就是只能前进不能倒退,想要改变方向,只能旋转调头。
现在营门外已经没有空闲的地方,镖车又一个紧挨一个,想原地调头,没有足够的操作空间。
众人一下子都被这个问题难住,纷纷皱眉挠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队伍和镖车僵在这里,半天没人说话。
“可以这样,先让镖车进去,沿营门口内侧,左右两边东西纵深行驶,等镖车进完,空出地方,兵士们就可以列阵进营了。
之后,镖车原地调头,车队头尾互换,跟在队伍后面就可以了。”
我变换嗓音,说出解决的方案。
“呜呼呀!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都尉和张副将听见,高呼。转头看向我,竖起大拇指。
父亲知道是我,心中得意,急忙向他们介绍。
“这是小女!虽然生的相貌平平,却是极聪慧!”
都尉和张副将又将大拇指移向父亲。
“崔盟主生了一个好女儿呀!”
随后,车队按照我说的办法,由我和大哥各带一队镖车,由守门兵士领着,进入军营大门。
镖车队伍缓缓移动,一辆接着一辆,从都尉和张副将面前经过,进营便拐弯,向贴着营墙前行。
“咳咳!”
一阵烟雾从镖车上飘来,呛得都尉和张副将不住地咳嗽。
“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炉鼎?我记得只有我带回来两个炉鼎啊?尤其刚过去的那个,看着十分眼熟!却不是从禅宗带回来的那个。”
张副将发现不对劲,心生疑惑,开口向父亲询问。
“我担心捐银数目不够,被王爷责怪,特意把赌坊前的炉鼎也拉了过来!另外那几个是从别的地方收上来的,虽然价值不能和禅宗的那两个相比 ,但是也值不少银子!”
父亲缓缓解释道。
看着冒着袅袅青烟的大小炉鼎,张副将掩口鼻的手更紧了。目光炯炯地审视着每辆经过他眼前的镖车。
“快点!快点!别磨蹭!”
父亲催促。
他发现张副将盯着车队目光不善,里面除了好奇更多的是贪婪。
担心张副将突然改变主意,下令再次检查一遍镖车。父亲想着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张将军,这趟出去是否顺利?”
父亲没话找话,想到一个张副将最关心的话题。
可是,都尉也在场,又不便直接询问秘籍有没有抢到,只能隐晦说成“事情”。
“嗯!”
张副将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也不想这事被都尉知道,想快点遮掩过去这个问题。
“缘善没走?”
父亲见有效,一下就抓住了张副将的心思,
继续追问道。
“缘善正好被我堵在山下,他说以为我有此类东西,可以暂借我观看一日,明日他便要取回。”
“这和尚口气不小!军营可是他想来就来的地方?只借一日?就是誊抄,也抄不完呀!将军不用管那么多,东西到手就由您说了算!”
父亲顺着张副将的心思说道。
张副将点点头,他和父亲的想法一样。东西在自己手上,就自己做主,想再要回去,根本不可能。
都尉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隐约感觉是好像是一本经书。
“什么经书这么珍贵?”
父亲和张副将对视一眼,齐声回道:
“金刚经!”
“法华经!”
“嗯?”
父亲和张副将两人说的竟不一样。
都尉瞅瞅父亲,又瞅瞅张副将。
“怎么你们说的还不一种东西?!”
“啊!是一本合订本!”
父亲责备地看了一眼张副将,急忙胡乱解释。
“经书还有合订本?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都尉半信半疑。
“我也是好奇,这才要来回来观看。”
张副将这时不得不顺着父亲的话继续找补。
“我看经书中是否有反叛的内容,查明了好禀报王爷!”
都尉本就不信,想要过来看一看的想法,也被张副将这句话堵住。总不能去抢张副将的功劳吧。
“小弟提前恭喜张兄高升!”
说着他拉住张副将的手臂。也不避讳父亲。高声说道:
“这事儿能不能把兄弟也算上?”
父亲闻听,吃了一惊。
“敢情这人见谁有功劳,都要去蹭上一蹭?”
张副将似乎早就知道都尉的为人,并不吃惊。盯着都尉,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你就说我曾在市井上发现和尚十分可疑,并把这件事告诉过你。只这一句就可以了!”
都尉把说辞都替张副将想好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只是怀疑,你等着吧!”
张副将口头应承都尉。
“那就多谢兄弟了!”
都尉掏出一个玉佩递到张副将手上。父亲发现那玉佩就是自己刚刚给他的那一块。
“这人,有点儿意思,也不避讳自己!”
父亲摇头又点头,自叹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