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省镖局的总舵头没有办法,不得不同意我的建议。
他带人准备好一百辆镖车让我清点。
“这么多辆车,你不会让我拉着回去吧?”
看着长长的空镖车车队,我不禁犯愁,拉着这些镖车去禅宗收捐,士兵们不累死也要累瘫,还有什么战力?万一遇上点儿事情,岂不束手就擒?
“将军的意思是…”。
总舵头幻想是不是可以少带走一些镖车。
“给我准备三十匹马!”
我果断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诶!”
美好幻想破灭,总舵头带着哭腔应承,不得不再拉来三十匹马。
九省镖局全部家当,这次几乎被我拿走了一半。总舵头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我摆布,默默承受。
不是我心狠,而是我有任务在身,他们要恨也是恨朝廷。我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
心里这么想,果然好受了很多,做起事也变得轻松。
在镖局所有人愤怒的目光注视下,我们浩浩荡荡,离开九省镖局。
这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军士们整理这些笨重的镖车也累得额头冒汗。
队伍慢吞吞地向外走,没收到预期的捐银,我的心情很低落,准备先去和留在路口的士兵汇合。
突然,远处的道路上尘土飞扬,引起我的注意。
定睛仔细观看,发现是几个人迎面朝过来,向我这里飞奔。
等连滚带爬跑到我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
“将军!不好了!银车被劫了!”
“什么?”
我脑瓜嗡地一声,立刻精神起来。
这群守卫银车的士兵,前来报信。
真是不顺!今天唯一的收上来的捐银也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您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来了一群人,他们说是九省镖局的人,奉您的命令,前来送水慰问兄弟们!”
“你们就喝了?”
“我们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来人指着带来的镖车:这是他们九省镖局特制的镖车,有专门的徽印,外人肯定仿造不了。说着,他们从镖车里拿出火炉和茶壶,现场给兄弟们煮茶。”
“你们喝了茶水,然后就被迷倒了?”
“我们…我们还没等喝上茶水,就一个个不省人事了!”
报信的士兵哭着说。
顾不上擦泪水在脸上冲出的两道泥痕,似乎知道银车丢得太窝囊,他坐在地上嚎啕不止。
“你们这群废物!”
我生气这些兵士怎么会这么轻易上当。
“详细说一下事情经过!”
“是!兄弟们知道是九省镖局的人后,慢慢放下戒心,围在一起盯着茶壶,只想茶水能快点烧开,抢一杯先解解渴。
可是不知怎地,那茶壶突然冒出一阵阵黄烟,兄弟们闻到黄烟,心中纳闷,想站起查看,手脚却突然不听使唤,一个个噗通噗通全栽倒了!”
“我明明看见他们往茶壶里倒水,却不知怎滴,那水竟离奇地变成了黄烟!莫不是,遇见了下凡的仙人施的仙法?可是仙人要我们的银车做什么?”
下跪的士兵满脸疑惑,不知是哭缺氧了,还是黄烟熏得大脑还未完全清醒。
“仙你个大头鬼!这不明摆着,茶壶有古怪吗?!”
“可是那茶壶看起来和普通的茶壶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孤陋寡闻!”
我怒骂报信的士兵。
“肯定是里面的构造不同!”
士兵们见识少,我却不同,听说青楼里,有一种专门灌人酒的乾坤壶,可以一半盛水一半盛酒。只要执壶的人用手按住隐蔽的气孔便可以控制倒出来的是水还是酒。
“你们打开过那茶壶吗?”
“没有!全程都是他们在执壶煮茶,说这种小事交给他们做,就可以了!”
“乾坤壶!一定是乾坤壶!”
我笃定自己的判断。
一半放水,一半放事先准备好的毒草,两边互不相通。
待茶壶放在火炉上加热之后,毒草不等水烧开率先燃烧起来,冒出毒烟!
“毒烟?毒烟?”
我碎碎念着,感觉十分熟悉。
突然,我想到了。
“难道是他们…?”
这群反贼,胆子真够大呀,竟敢深入到这里来捣乱!
急忙唤来九省镖局的总舵头。
总舵头不明所以,以为我要反悔,才再次招唤他。
“将军可是还有什么不满意?我们镖局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九省镖局已经…名存实亡了!呜呜呜!”
总舵头这次不再隐忍,竟放声大声哭起来。
我一把拦住他。
“你先不要激动,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被劫的镖车可能有线索了!”
总舵头猛地抬头,擦掉眼泪,眼睛冒光。
“真的?”
“想不想随我去看看?”
“好,好,好!”
总舵头激动得声音颤抖,连说了三个好字。紧跟着队伍来到路口。
老远看见几辆镖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路旁的树林里,他不顾一切飞奔过去,围着镖车转了几圈,上手抚摸镖车上的徽印,又趴在地上查看车底。
一辆镖车查验完,好像还不放心,又急忙跑到另一辆旁仔细查看。
拍拍车帮,摸摸车轮。最后他可以确认,这是他们的镖车。
小跑回到我身边。
“将军!可以肯定这是我们镖局上次被劫的镖车!只是这些镖车本来都装满了货物,这时却不见踪影?”
总舵头盯着我,好像我把镖车里面的货物搬空了,想要我解释他们的货物去哪儿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货物是你们自己丢的,关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去哪儿了?
我还没怀疑你们九省镖局勾结反贼劫我的银车就不错了!
想到他们被我收捐收得这么惨,我不忍心再把银车被劫的事赖在他们身上。我转而问道:
“你们上次走镖,运的是什么货物?又是受谁的委托?”
总舵头没想到我的思维跳跃的这么快,突然问这个问题。
“啊?”
等他明白我的问题之后,开始犹豫。
“这个…”
见他支支吾吾,我有些不耐烦。
“劫你们镖车的人和劫我们银车的可能是同一伙人,你不说镖车里运的是什么,我怎么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总舵头没有办法,不得不打破镖局的行规,硬着头皮回答。
“是国舅爷的货,运的是一些丝绸和银器!”
“原来如此!”
“这事你们没有报官吗?”
总舵头摇头。
“为什么?”
解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报官,必有蹊跷。
“实不瞒将军,国舅府的二管家在我们九省镖局有三成股份,所有国舅府的物品都由我们来包揽押送。外界以为我们和国舅府有关系,我们认为这样也是一个庇护, 就没有解释。这次镖车被劫,二管家不想让国舅爷知道,特别强调,绝对不许报官!我们没办法只能自己变卖产业先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