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逆贼——”
“吾乃大秦宗室,吾父乃大秦骠骑将军!”
“你这逆贼焉敢杀我?”
“你若敢杀我,我皇伯父绝不会饶你,我父帅也绝不会饶你~~”
曹泰激动到眼眸血充,歇厮底里的冲着马超咆哮。
死到临头,他依旧没有服软,想要搬出曹操和曹仁来震慑马超。
“曹贼杀我全家,今日我先杀你,他日必亲手宰了曹操和你父曹仁!”
“我不光要杀了那二人,我还要灭你曹氏满门!”
马超咬牙切齿立下重誓,手中血枪毫不迟疑刺下。
死亡就在眼前。
这一刻,曹泰终于慌了,原本狰狞亢怒的表情,刹那间为无尽恐慌取代。
“马孟起,你——”
可惜他再想说话时,已没有机会。
血枪轰刺而下。
“噗!”
伴随着一声撕裂巨响。
曹泰的头颅便被一枪斩下,滚落在了地上。
马超长吐了一口气,心中那份复仇怒火,仿佛宣泄了不少,身心有种久违的痛快。
当他抬起头时,仅仅是一道目光,便吓到残存的秦军慌溃而散。
主将被斩,秦军的军心意志彻底瓦解,如惊弓之鸟般向西逃去。
马超身后,汉军铁骑如潮水般灌涌而入,将逃窜的秦军如蝼蚁般辗碎。
一条血路从箕关东门,一路延伸至西门。
正午时分,杀戮终于落下帷幕。
箕关城东西二门上空,汉字的战旗已飞扬而起,宣告着这座通往并州的大门,就此被马超一脚踢开。
马超登上西关城,将曹泰首级一扔,喝道:
“将此贼的人头,给我高挂在城楼上示众。”
“我要让曹操知道,是我杀了他侄儿,我马超已了回来,我要找他报仇雪恨!”
曹泰的首级,很快便高挂在了城楼之上。
身后马岱也登上了城楼,紧接着,凌统也率三千步军,随后赶到。
“恭喜孟起斩将夺城,立下伐秦首功!”
凌统笑呵呵的对马超拱手道贺。
素来自负的马超,这一次却没倨功自傲,反倒也一拱手:
“若非是公绩你的水军神速,将我三千铁骑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至河内,我马超焉能夺得此功。”
“这桩功劳,你我共有!”
经历了家族覆灭,先投张鲁再投刘璋,种种颠沛流离之苦后,马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西凉雄狮。
此刻的他早已成熟许多,懂得了人情事故,懂得了该如何与同僚相处。
凌统虽为副将,但却早在刘备平定江东时便已归附,年纪虽与他不相上下,却是汉国中的“老人”了。
对于这样的老人,马超自然懂得不能摆主将的谱,懂得要与之分享功劳。
“今日一战,孟起你风采绝伦,西凉锦马超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能与孟起你并肩而战,实乃我之荣幸啊!”
马超哈哈一笑,一拍凌统肩膀:
“公绩兄,今晚咱们要好好喝上几杯,共庆此功!”
凌统亦是豪烈大笑。
“大哥,公绩兄,这庆功酒自然是要喝的。”
“不过别忘了,陛下还有叮嘱,攻取箕关后,咱们还有任务啊。”
马超和凌统笑声收起,瞬间想起了重任在身。
夺取箕关只是开始,夺取河东,封锁黄河,方为重中之重。
“子岳言之有理。”
“速速派信使往潼关,向陛下报捷,请陛下速速挥师北上,率我大汉主力由箕关入河东。”
“公绩,你率步卒守箕关,等待陛下率主力前来会合。”
“我现下就率骑兵出关向西,直扑蒲坂津,截断河东与关中联系!”
三人商议已定,当即分头行事。
…
并州,井陉关。
残阳西斜之时,杀声鼓声渐渐沉寂,攻关半日的汉军,如退潮一般徐徐而去。
关城之上。
曹仁和曹植并肩而立,以冷笑的目光,目送着汉军退却。
七日以来,张飞统帅的汉军,对井陉关发动了六次进攻,攻势不可谓不猛。
可惜,曹仁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经历山石加固加厚的关城,可从容抵挡汉军汉威炮的猛轰,依旧能屹立不倒。
关城上屯驻了近四万兵马,粮草军械充足,李典等猛将齐集。
再加上曹仁这么一个曹家第一大将统帅,守住井陉关还是绰绰有余的。“张飞号称伪汉名将,却也不过尔尔。”
“同为骠骑将军,那屠户却是徒有虚名,远不及子孝叔呀。”
曹植指着城外一通讽刺,笑呵呵的给曹仁奉上了一通马屁。
既然要与曹丕争夺太子之位,对于曹仁曹氏宗室第一大将,笼络讨好自然是基本操作。
曹仁却捋着细髯淡淡一笑,反过来恭维道:
“若非陈留王你识破大耳贼声东击西之计,吾也不能事先做好充足准备,如今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击退那张飞连番进攻呀。”
他虽为曹植叔辈,但君臣有别,却还得尊称曹植一声陈留王,把功劳又反推了回去。
“子孝叔这就见外了,什么陈留王不陈留王的,叫我子建便是,不然倒显得生份了。”
曹植却主动自降生份,以套近跟曹仁的关系。
曹仁打量着自己这个侄子,眼神中不禁也透出刮目相看的意味。
曹植他也算是自小看着长大,这孩子才华绝慧,天资绝伦,文采诗赋连曹操那个做父亲的都自叹不如。
天才嘛,多会恃才傲物,曹植也不例外,故而平素待人接物多少有些自负傲慢成份在内。
如今这数月不见,曹植却变得这般平易近人,傲气收敛甚多,不免让曹仁这个做叔叔的颇为新奇。
“子建呀,咱们叔侄许久未见,你是变化甚大啊。”
“为叔是真没看出来,你智谋见识如此了得,竟能识破大耳贼的图谋诡计。”
曹仁是啧啧赞叹道。
“子孝叔谬赞了,侄儿愧不敢当。”
“其实侄儿也是近年以来,时常与杨德祖切磋讨教兵法韬略,略有了些心得感悟而已。”
曹植的目光,向着身旁杨修一瞥。
他这是想借此机会,把杨修给推出来,好借着曹仁的赏识举荐,将来在朝中能谋得一席之地。
毕竟自己的心腹,能位列朝官,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
“杨德祖,就是杨公家的公子,弘农杨氏那位神童?”
曹仁面露奇色,目光急是打量起了杨修。
“修见过骠骑将军,将军言重了,那都是些夸张的流言而已,修岂当得起神童之名。”
曹仁看看杨修,再看看曹植,忽然明白了。
难怪曹植近来出尽风头,表现抢眼,智谋格局也叫人刮目相看。
原来背后是有杨修这个狗头军师辅佐。
杨修神童的美誉,早就声名在外,曹仁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曹植原本就天赋异禀,与这杨修相交论道,耳濡目染之下,韬略见识能不一日千里才怪。
“吾素来听闻德祖你惊才绝艳,才智无双。”
“那依你之见,张飞屡攻我井陉关不下,接下来会如何用兵?”
曹仁有意考较杨修底蕴,便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张飞虽乃匹夫,但辅佐他的那个庞统,却诡诈多端,智谋不凡。”
“我料那庞统眼见井陉关坚不可摧,必会向张飞献计,以主力佯攻我井陉关,却暗中分兵两路,一路南下偷袭壶关,一路北上自幽州转攻代郡,从北面…”
杨修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指点江山,俨然一副运筹帷幄,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气度。
曹仁则不住的点头,脸上的欣赏赞叹之色愈发浓重。
左右李典等诸将,亦是彼此对视,暗暗点头。
关城上的众将们,显然已为杨修的格局智谋所折服。
眼见如此,曹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也掠过几分不易觉察的得意。
“壶关方面有子和将军镇守,兵马约有两万余人,纵然张飞分兵偷袭,只要提醒他有所提防,相信壶关当万无一失。”
“至于代郡方面,修以为骠骑将军便遣一将,以押粮为名暗中北上,于平城一线设伏,必能重创来犯汉军。”
“如此,两路敌军被挫败,汉军定然军心士气大损,我军士气自然会为之大涨。”
“并州,则更将固若金汤也!”
杨修抬手一挥,眉宇言辞间,弥漫着一股绝对的自信。
“好好好,德祖之计,当真乃奇谋妙计也!”
曹仁拍着城垛大赞,欣赏的目光望向杨修:
“今日本我算是见识到了传闻中,杨氏神童的风采了,我大秦能有你这等世之奇才,真乃我大秦之福也!”
“子建,你能有德祖这等奇才辅佐,未来可期也!”
曹仁言下之意,自然是暗示杨修有王佐之才,曹植有如此奇人出谋划策,争赢太子之位的机率极大。
甚至他言语之中,还隐约透露出几分,他有可能站队曹植的意思。
毕竟曹操更宠爱曹植,这是人所共知。
如今曹植识破刘备声东击西之计,在抗击汉军入侵之战中,可谓立下了大功。
曹操将曹植派到并州这一举动,显然也有让曹植来刷军功,树立威望的意图在内。
这种种因素综合起来,再加上还有杨修这等奇才辅佐曹植,以曹仁的老练,岂会看不出来曹植在争夺太子之位上,已占得了先机上风。
这时候稍稍表态示好,亦是理所应当之事。
曹植听出了曹仁话外弦音,心下暗自窃喜,当即笑呵呵一拱手,想要近一步恭维拉拢曹仁。
话未出口,一卒高举战报,大叫着爬上城头。
“启禀骠骑将军,启禀殿下!”
“箕关前日为马超袭破,我守军全军覆没,杨秋为敌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