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店后,我们并没有回伯乐初中。
因为,丁瑞一连夜带我回了他在隔壁县的家。
但那豪华气派占地面积极广的家里出来迎接他的,只有佣人。
等我们都洗漱完穿着睡衣吹干头发,躺在大床上准备睡觉时,已经是了清晨。
与我并排躺在床上的丁瑞一察出了我的疑惑,他侧身,面向平躺着看天花板的我。
主动跟我说明了原因:“这里,现在只是我一个人的家。”
至于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丁瑞一没有跟我详说。
我也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尤其是他的家庭破碎,似乎还有我的原因。
我的心,对此是真的虚。
我往一旁挪了挪身体,再侧望过去,正好看到丁瑞一眼中的落寞。他大概是没想到我还会突然侧头看他,连忙垂下眼睑,掩下情绪。
丁瑞一现在也才十六岁吧?
他父母虽然离婚了,但他们就这样让他一个人独自生活,真的好吗?
怪不得丁瑞一说我们相似。
我们连处境都一样啊,都得不到亲人的重视。
我早已习惯了被无视,只是看丁瑞一此刻的情绪,他明显还是对父母有所期待的。
“丁瑞一。”
我也侧身面对他,轻声道。
“嗯?”
丁瑞一抬眼看我,应了一声。
“睡觉,明天我们还要去深市看厂区。既然我们都要去深市了,那就再顺便去商院的入学给办了吧。因为我怕你反悔,所以还是将事情先办妥当来得好。之后,我们要做的事也还多得很,要养好精神才行。”
“好,都听你的。”
丁瑞一回应我之后,闭上了眼睛。
我也很快进入了睡眠。
我不会去安慰丁瑞一的。
就像与他相似的我,也再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一样。
更重要的是,时间,真的很紧迫。
睡得晚也就算了,怎么一大早上,就有门铃扰清梦。
我睁开眼。
房间里的灯,还明着。
但天色,已经大亮。
门铃的按钮在哪我不知道,但同样被吵醒,眼睛却没睁开的丁瑞一伸手在床头位置拍了一下后,门铃就停止了。
丁瑞一的身体向我拢了拢,一手一脚搭在我身上。脸也移过来,蹭着我的脖子和下巴,喃喃道:“不想起床,我们再睡一会嘛。”
说完他就安静下去了,只有平稳的呼吸。
啊这……
没想到,丁瑞一居然还会赖床?
他这么人畜无害的一面,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不起了,不起了。
要是被丁瑞一知道我知道了他赖床的样子,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我也还是继续睡,就当作没醒来过吧。
我睡觉向来是不认床不好动的,所以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后,很快就开始了回笼觉。
等从回笼觉中醒来,看到床边围着一圈的人后。
撑起上身准备起床的我,是懵的。
身旁,丁瑞一正靠坐在床头,悠哉的看着书,似对被人围观毫不在意。
黑色服装我记得是丁瑞一保镖们的标配服装,但这一排十几个保镖大哥都围站在床边干嘛?
那个有点年纪的人,好像是之前做学校交换生时,来接我和丁瑞一去厂区的司机,叫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他叫应叔。
而昨晚迎接我们的佣人,正做错事一般低着头搓着手,站立难安。
床边,搬了椅子唯二坐着的两个人……
我认识一个。
这位美妇人,是丁瑞一的妈妈。
而坐在她身旁,牵着她手的中年男人的样貌,与丁瑞一有几分相似。
所以,他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这房间里除了丁瑞一,其他人都是什么时候来了的?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的警惕心呢?
哈哈,估计是我还没睡醒。
我躺下,合上眼睛。
“他醒了,现在我们能谈了吧。”
一道怒气冲天的声音提醒我,不是我没睡着。
“别吵,他还要睡。”
丁瑞一清冷的声音中,同样带着不快。
“阿保,你把他丢出去!”
这个中年男人口中的他,不可能是丁瑞一。
“阿镖,你带人把他们都丢出去!”
丁瑞一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也可想而知。
接着,有打斗拉扯的声音。
“你个孽子!难道我还没他重要?”
是不是做长辈的,都喜欢用这句话骂孩子?
父与子之间,难道子不听父言,就是过吗?
呃……
不过,丁瑞一现在要把父亲丢出去的行为,确实是挺孽的。
“当年,爷爷也曾问过跟你一样的话来着,你当时是怎么回他的?”
嗯……
所以,丁瑞一的父亲,也不是个顺的咯?
“我是你爸!”
“当时,爷爷也是这么回你的。”
所以,这还能怎么说?
一脉相承?
“你妈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为了解开你的心结,我们婚也离了,财产也都做了公证全都给了你,你到底还想怎样才原谅你妈?”
在氛围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还是能够继续睡下去。
所以,我选择继续睡。
我可不想参与进他们的一时气话争斗之中。
“不好意思,我们吵到你睡觉了吧。”
丁瑞一没有理会中年男人的质问,而是对闭着眼睛的我满口歉意,他伸手梳了梳我的发,柔声细语安抚我一般:“我马上把他们处理掉。”
“孽子!!”
中年男人怒不可遏,他被丁瑞一忽略的态度,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