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看着伸到眼前的这双细细的手腕,仿佛用力点都能掰断,便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开始推揉了起来。
沈离总给沈寒做推拿,自然知道这个力度有点太轻了,这样效果不会好:“我能忍住,可以加点力道。”
秦郁停了一下,之后开始加重力道。
沈离立马感觉到了疼痛,但还能忍住,便没吭声。
两个人一个揉,一个忍,谁也没说话。
大约过了一刻钟,秦郁终于停了下来:“差不多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还得继续揉,这样才能好的快一些。”
“知道,谢谢。”
沈离拿出了一串钱,递了过去,这一串是五十文,她也不知道够不够,但既然在这里看了病,自然要付诊金的,虽然秦郁看不上这点钱。
秦郁没有接:“不用,你上次给的多,这次就不收了。”他有些不高兴,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收了钱,就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不收的话,还能有些瓜葛情义在的,不是那种银货两讫的关系。
沈离也没勉强,反正也欠着人情,不差这点,便把钱重新的收到了钱袋里:“你刚才把婶婶的门锁上,是她的病又犯了吗?”
“嗯。”
“你的医术这么好,就没办法彻底的治好她吗?”
秦郁走到一边的水盆架边,把手洗了擦干:“我一直给她针灸,效果是有的,但不能彻底的治愈,好在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了,犯病的时候少了很多。”
沈离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她知道,他最重要的人就是秦月樱,而他的医术这么好,有一半的原因也是为了能治好她,一来是聪明有天赋,二来这些年的刻苦学习和钻研。
原书中,他七岁的时候落水,后来被人所救,而救他那个人就是他的师父,教他医术,是个高人,在江湖上被人称作神医,但他也治不了秦月樱。
在秦郁十岁的时候,神医高人仙逝了,死前告诉他要隐于市,现在这避世之所早晚会被人找到,没办法,秦郁便带着秦月樱下山离开。
后来他救了一个老人,正好是平家村的人,便通过他的帮助,在这里一直生活这么多年。
但原书中,秦月樱的病,后来是痊愈了的。
“我给婶婶带了礼物,能去看看她吗?”
秦郁犹豫:“你……她现在也不认识人,还有些怕人,要不还是等她好了再给她吧。”
“我还是想去看看婶婶。”
秦郁一想,上次母亲犯病见她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怕她,便没再拒绝。
两个人进了秦月樱的屋子。
沈离看见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头发有些散乱,眼睛发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他们进来,好奇的打量她。
秦郁发现,母亲真的没有怕她,不由的有些惊奇。
沈离把被子从地上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尘,然后放到了床上:“婶婶,知道我是谁吗?”
“香香……”
这是什么意思?是上次犯病的时候,记得她身上的香味,所以认出来她了?还是就想要香香?
她往旁边看了看,一个矮柜上,放着她送的香膏,便走过去拿了,然后打开,用手沾了点哄着道:“我把香香给你抹在身上好不好?这样你也香香了。”
“要香香……”
沈离看她没有躲,便把沾的香膏抹在了她的手背上,这个位置容易她闻到:“这下你香香了。”
秦月樱高兴的闻起了手背,不一会开始拍手,一会又闻手背。
一边的秦郁,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她对犯病的母亲这么的有耐心,村里的人都怕犯病的母亲,怕她神志不清的去伤害他们,只有沈离这样对待母亲。
他心里对沈离的防线,不自觉的又松了。
沈离把怀里的簪子拿出来,然后把秦月樱已经乱了的头发散开,用手重新的梳齐,卷了一个发髻,用簪子一插。
其实就是现代那种最简单的盘发,复杂的她根本不会,自己的头发,都是梳了两条辫子的。
秦月樱老老实实的任沈离摆弄。
“秦哥哥,今天奶奶做了肉馅饼,我给你送几张过来。”
秦月樱听到陌生的声音,有些害怕,缩在了沈离的怀里。
沈离听出来了,这是沈烟烟。
秦郁知道母亲害怕,便疾步的出了屋子:“不用了,你先回去。”
沈烟烟看他赶自己,委屈道:“秦哥哥,肉饼很好吃的,你尝尝?”说着打开筐子上盖的布,拿出了一张,递到了秦郁的嘴边。
秦郁后退了一步:“我说了先回去。”
“你赶我?”沈烟烟委屈的看着他。
沈离在屋子里,一直安抚秦月樱,可突然,她被大力的推开,她懵了一下,等她清醒的时候,秦月樱已经跑出去了,于是她急忙的起身追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见沈烟烟大叫了一声,她抬头一看,秦月樱正拿着一张饼,往嘴里塞,而沈烟烟扑在秦郁的怀里,似乎被吓的不轻。
沈离没有管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而是去到了秦月樱的身边:“婶婶,我们回屋穿鞋好不好?地上硌脚。”
“吃……给……”
沈离看到递到眼前的饼,心里有些感动,这个时候,秦月樱竟然还想着给她吃,是真的喜欢她,才能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吧。
以前她想着接近她,是因为想和秦郁做朋友,可这一刻起,不得不说,她想真心的对待她,毕竟已经收获了真心,不是吗?
“好,我们回屋吃好不好?”说完拉着秦月樱,就往屋里走,而秦月樱没有反抗,乖乖的跟着她。
进屋之前,沈离用余光看了一眼秦郁和沈烟烟,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分开了,她可没什么心思,这可是原书男女主,他们谈情说爱的,不是很正常吗?她就是单纯的八卦,瞄一眼而已。
她现在已经把秦月樱带回屋里了,他们没人打扰,想必更会……
秦郁被突然扑过来的沈烟烟弄的有些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抱的太紧,一时竟没有推开:“松手。”
“我怕。”沈烟烟快哭了。
秦郁声音越发的冷:“我说放开。”那是他的母亲,她竟然在这里说怕?还想寻求自己的安慰?
沈烟烟听出的他的不高兴,便放开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