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梦一沾枕头就睡着。
    而穆少天这边辗转反侧。到半夜两三点，他才浅浅入睡。
    过往的记忆浩浩荡荡地涌入梦中。
    —————————
    穆少天对于母亲拥有的第一个记忆是一巴掌。
    梦中，穆少天站在第三视角。看着矮小的自己，因为打扰了穆玉珍和陌生男人的吃饭，被甩了一巴掌。
    小孩子哪知道理由，只知道痛了就哭。
    但一哭，穆玉珍毫不犹豫又来了一巴掌。他摔倒在地，哭得更加大声。
    穆玉珍怒瞪着他，上去两步，还想继续打。
    幸亏杨管家及时赶到，把那个只知道哭的自己抱走。
    哭声一消失，穆玉珍立马变了副嘴脸，对着男人倚门卖笑。
    穆少天冷笑了一下，转身跟着小时候的自己离开别墅。
    —————————
    推开门，场景一转，穆少天来到了以前的小学。
    那个矮小的自己长高了不少。
    他正站在操场舞台的正中央，等待领导的颁奖。
    身后的横幅写着：全国中小学信息技术创新与实践大赛颁奖典礼。
    长大了一点的他，不哭也不笑。但依旧隐藏不了他眼中的期待。
    一旁的穆少天嘲讽道；“你是在期待穆玉珍来？还是叶振霆来？”
    可惜，直到放学，他都没能见到期待人。
    他离开班，在楼梯口，听见拐角处有人在谈论自己。
    “你知道那个拿一等奖的嘛！我听我妈说，他是个没爸妈的孩子。”
    “是吗？但我爸说，他有妈妈，还有很多个爸爸。”
    “为什么他能有那么多爸爸？”
    “不知道。可能是没有人愿意做他爸爸。”
    “哈哈哈哈......”
    穆少天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变红，手紧紧拽着奖状，挖苦道；“你啊，连上前回怼的勇气都没有。”
    果然，他撕掉了奖状，直接跑走。
    —————————
    穆少天不想再跟了。
    但一转身，场景就来到了高中。
    高中的他和现在的自己，外表上没什么差别，一贯的冷言冷语。
    只不过，他眼中对人事物的厌恶和算计，藏不住。
    与叶雪薇维持好关系，是他高中时期的一个必考科目。
    尽管很多时候，他会羡慕嫉妒叶雪薇完美的家庭背景，他会轻蔑叶雪薇天真幼稚的思想，他会厌烦叶雪薇的公主病。
    但他还是要容忍，还是要笑。
    就像此时此刻他‘体贴’地陪着叶雪薇逛街。眼睛却只盯着手机。
    穆少天鄙夷道；“要演，麻烦就演得像一点。”
    —————————
    穆少天极度嫌弃那时的自己，不愿再看。
    一低头就发现商场内的地砖变成了水泥地。周围洋溢着青春的欢声笑语。
    大学，是穆少天最压抑，最讨厌，最不愿回忆的日子。
    因为这段日子，穆玉珍在他眼前晃悠的次数，比前十几年都要多。
    遇事已经可以不动声色的他，正站在一格台阶上，低头藐视着穆玉珍。
    “儿子，校董的女儿很喜欢你，给妈妈一个面子，你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他面无表情地说；“可以。但你半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