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以上几点,加上贫苦出身,可想而知,为官这几年郁珈善压根儿没机会认识什么权贵,更没见过大世面。
摆明了就是个土包子,跟小白兔一样好糊弄!
宁文乐自以为洞悉了郁珈善的性子,完全拿捏住了他的软肋,这才仗着人多势众,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想要给郁珈善一个下马威。
意在让郁珈善知难而退,往后再也不敢与他作对,杜绝郁珈善再次向闻香楼伸手的可能性,免得他做的那些违法乱纪之事被人知晓。
哪曾想,郁珈善是只钢牙小白兔。
表面看似良善,实际上凶残得很。
他的叫嚣非但没让对方知难而退,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宁文乐悔不当初,打又不敢打,杀更没胆子,求饶又拉不下脸,反抗又担心被当场杀死……
几番纠结后,只能做出一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架势,色厉内荏地叫嚣两句,用以挽尊,表明自己可不怕什么京兆府。
而护卫们,有了郁珈善的警告在前,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见自己的主子没有下令动手,更不会主动出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文乐被带走。
等到人都走得没影了,方才回过神,赶紧回镇国公府报信。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郁珈善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直视着孔承平,淡淡道:“眼下,孔郎中还觉得宁文乐不该抓?还觉得本京兆是在蓄意羞辱镇国公吗?”
孔承平:“……!!”
他哪里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那贵人都没有告诉他这些!
只说郁珈善抓走了宁文乐,背后大概率是傅玉棠指使的,提醒他可用此事将傅玉棠拉下马,让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宁文乐这件事扣在傅玉棠的头上,让傅玉棠卷入此事当中。
如此一来,即便傅玉棠不倒台,郁珈善也是跑不掉的。
毕竟,皇上最讨厌有人结党营私了。
只要坐实了郁珈善是傅玉棠马前卒,受傅玉棠指使才抓走宁文乐的,皇上定然不会给郁珈善好脸色看。
届时,郁珈善被严惩,他检举有功,十有八九会顶替郁珈善成为新任京兆府。
他听得心动不已,却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而是派人前往京兆府打探,确定郁珈善真抓了宁文乐,连带着镇国公府的老太君都惊动了,连夜前往京兆府赎人,恳求郁珈善放人,确认贵人的消息无误后,这才乖乖按照贵人的指示做。
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万万没想到,皇上早就收到郁珈善的奏疏,知道一切缘由了!
那他刚刚的行为算什么?
落在皇上眼里,只怕跟跳梁小丑差不多。
皇上之所以不点明,恐怕就是想要看猴戏吧?
这念头一起,便想到风行珺刚刚说判他反坐,孔承平面容骤白,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整个人如坠冰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之前以为皇上只是想让他保证事情的真实性,免得冤枉了好人,现在回想,那分明就是警告啊!
以为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全被风行珺看穿了,孔承平双腿发软,差点没跪在地上,口中下意识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我以为你们只是起了冲突而已。”
“不知道?”郁珈善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皱眉提醒道:“孔郎中刚刚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查明一切真相,现在又说不知道,岂非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