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海宁的一番话，郑意可整个下午，都待在自己的化妆室里，也没出来。
不过，也没什么人过去问过。
王鑫那边也没去，毕竟有个千金大小姐摆在那，他这部戏的很大一部分投资都是从许家那里来的，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倒是晚上的时候，林语跟乔欣冉买饭回来，看到了赶来剧组的高淑娟。
对方一身干练的西装，妆容得体，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似的。
为什么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高淑娟是直奔着郑意可的化妆室去的，她敲门几下，房门开，人进去，而后门又关上。
另一边，许海宁的助理拎着一袋子盒饭回来，也往化妆室赶。
明明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天色反倒是阴沉了下来，见状，王鑫在群里面发布通知，临时加一场戏，今天天气太好了，所有人都得打起精气神来。
裴砚无所谓，他淡定地吃着晚饭，三五个西兰花被他挑来挑去，最后咬一个在嘴里。
林语要的南昌拌粉，加两个鸭掌，店家给的分量足，她一个人吃不完，跟乔欣冉的那份黄焖鸡一起吃。
边吃着，两个人还说笑，聊网上的一些八卦，要么就是新出的剧集，反正是没有聊到他。
心里有点郁闷，但又说不上来，裴砚想起来白天那会，林语开门进来，跟他说郑意可找他对台词那事，她说的云淡风轻，还问他一句，你去吗？
呵，还他去吗？
她是笃定了他不会去，不过他那会气着，索性也跟她赌气，嘴上说了不去，又想着气气她，可他过去半晌，她就跟乔欣冉在远处看着，也不过去找他一下！
后来郑意可被许海宁气走，他一个人在那边也没意思，就回来了，回来更好了，两个人在那处的跟闺蜜似的，还不理他，也不关心他那会都说了什么！
现下，裴砚是一刻也忍不了了，筷子被扔一旁，他侧过身。
林语跟乔欣冉聊的正欢，说：“好啊，我这就订票。”
说着，她拿手机，抬眼的瞬间，注意到男人看过来的视线，说一句：“我们晚上去看个电影，小文在这里陪你，你好好拍戏。”
裴砚：“......”
裴砚脸那叫一个难看，偏偏，他话全都堵在了唇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这么闷着。
他想，气死他算了。
这边，林语跟他交代了句，也就没再看他，而是低头看某团上的电影场次。
最近的一场是在一个小时后，影院离拍摄地不远，也就五公里的距离。
廖文说：“姐，我开车送你们吧。”
乔欣冉：“不用，我们打车过去就行，你这一来一回地也费时间，到时候这边没人不行。”
廖文：“好吧，那你们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早的话我就过去接你们。”
乔欣冉：“好。”
林语叫车，两人二十分钟后出发。
那时候裴砚已经吃完了饭，在看剧本，他靠坐在椅子上，长腿翘着，眼睫垂着，背对着光线，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临走的时候，林语过去，在他肩上拍了拍，叮嘱认真拍戏。
这人淡淡嗯了声，没抬头。
上车后，林语琢磨过味来，摸手机给裴砚发消息：【生气了？】
裴砚的消息是在一分钟后回的，一个“嗯”字。
跟她出来时，他回的那句别无二致，只是不知道语气如何。
顿了顿，她追问：【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裴砚看着那几个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手机扔桌上，他低头看剧本。
半分钟后，剧本搁一旁，又伸手够手机，回一句：【自己想。】
自己想？
林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最新一条回复，不由得，她挑了下眉梢。
嗯，自己想。
看来气性不小。
是真的气着了。
闭闭眼，她唇角稍弯，手机合上，扣放在掌心。
司机师傅是本地人，问她们两个是不是演员，乔欣冉自认还是有点姿色的，跟师傅开玩笑，说：“是啊，今天的戏份拍完了，我俩出来放松放松。”
“哎，那你俩身边都没有保镖跟着吗？万一被人偷拍到了怎么办？”
乔欣冉笑：“我俩又不出名，就是个群演，谁会注意啊？”
司机师傅跟着笑笑，说：“也是哦。”
不过下车的时候，师傅问：“你俩能给我签个名吗？我这也算是遇到明星了，没准以后你俩红了，我这可就跟着沾光了。”
林语想笑，看乔欣冉有些不上不下的模样，她捞过纸笔，大大方方地写了自己名字，而后又把东西给乔欣冉。
乔欣冉瞥她一眼，像是在问：你来真的啊？
林语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乔欣冉：“......”
名字签好，纸笔都还给师傅，付钱，下车。
乔欣冉抚着被风吹的纷飞的发丝，也想笑，“我是真怕他回家给裱起来。”
林语看她，压低帽檐，说：“放心吧，过段时间，那纸不定被他扔哪去了。”
“但愿吧。”
说一句，乔欣冉上去挽住林语的胳膊，两个人朝商场里面走。
影院在顶层，那一整层都是吃喝玩乐的。
坐直梯上去，乔欣冉买了可乐和爆米花，林语想吃烤肠，买两根回来，赶在入场前吃完，她把木签扔垃圾桶。
电影是谍战片，时代背景跟裴砚正在拍摄的这部剧一样。
算不上多好，中规中矩的剧情，节凑前松后紧，最后可能是时间有限，硬生生地转折，坏人自曝，人设略微崩塌，不过好在有老戏骨的演技撑着，通篇看下来也还凑合。
出商场，叫的车还没到，林语划拉两下手机，跟裴砚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个小时之前，他说，让她自己想。
她起初是想的，后来看电影，就没再想了。
不过现下看完，再继续想也不迟。
乔欣冉说：“真难看。”
她在说刚才的电影，林语眉梢动了动，“凑合。”
后面上车，她给廖文发消息：【拍完了吗？】
廖文：【嗯，完了，姐，你俩看完了？】
林语：【嗯。】
廖文：【那我开车过去接你俩？】
林语：【我们打车了。】
打车了？
廖文抬头，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他默默把手机递过去。
裴砚沉着一张脸，扫一眼手机屏幕，而后别开视线，“回酒店，”他说。
那声音冷的，好像淬了冰似的。
廖文赶忙收手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