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下意识拔枪,摸到空荡荡的枪套才意识到东西早就被猫女顺走。
生化人的重拳迎面砸来,腥臭味扑面而来,还伴着着猎猎风声。巨大的恐惧如同一根刺穿了脚背的木楔子,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生死时刻老搭档飞扑着将他顶开,拳锋从二人脸颊擦过,锋利的鬃毛划开了戈登的颧骨。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
狼狈摔倒,翻滚躲开践踏,两人来不及庆贺劫后余生,转头又陷入了无休止的追逃游戏。
布洛克拔枪还击,他本是警队的金牌射手,如果在光亮处,他有九成把握能在生化人近身前射烂它们的眼睛。
可这儿是地底的下水井,那盏昏暗的手电是他们唯一的光源。
他只能摸着黑,朝着最近的喘息声胡乱开枪。
这招确实有效,生化人被暂时逼退,可它们仍未死心,低吼着如同愤怒的猩猩般一边捶打着胸脯,一边绕着二人转圈。
局面看似处于相持阶段,但却如是山巅的跷跷板般起伏不定。
只需要一阵风平衡就足以打破平衡。
而此时秦威正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刚下到井底他就发现了生化人的弱点,怪物们常年生活于营养仓,最近才被放到下水道,可无论是仓里还是下水道都是弱光处。
也就是说它们的视觉系统退化的很严重,基本只能感受光源。
像戈登他们一样又是嚷嚷又是挥舞手电,简直就像给自助餐厅加了个向导牌,生怕别人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秦威本想提醒,可那时情形紧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搞不好甚至会害了自己。
当然他也没打算装死,戈登和布洛克就是一面盾牌,没了盾牌,士兵们又如何抵挡敌军的万箭齐发?
“想个办法,快想个办法!想想蝙蝠侠会怎么做!”
……
从小到大,认识秦威的人都说这家伙聪明绝顶,就是懒惰成性。
没错,“懒”这个字可以说十分形象概括了他的生活态度。
上学时就是如此,能混个中不溜秋就绝不拔尖,入了社会也是积习难改,工作能混就混,上班睡觉,开会玩手机,工作内容总是拖到快下班了再行动。
反正他有天赋,脑子转的又快,一個小时就能抵上别人一天的工作量。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团队合作,在团队中他不需要带脑子,负责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出了问题责备不会落在他头上,虽然荣誉也和他没关系……
但荣誉这种东西哪是他这种不求上进的人在乎的?
日子嘛,混呗!
可穿越后接二连三的重担落在了他的肩上,要救出奥斯瓦尔德,现在还必须从生化人手下营救戈登。
他讨厌责任,讨厌没有选择余地。
现在两样都占了。
秦威真想躺下一了百了,可求生欲却在鞭笞着他,令他停不下脚步。
仿佛一台过热的引擎,他的心脏疯狂迸动着,将源源不断的肾上腺素输送到身体各个角落。这一刻秦威的思维变得异常敏捷。
一个疯狂的念头蹦出脑海。
“戈登局长,手铐!”
“what?”
“我说手铐!!!!”
声嘶力竭的咆哮穿透了周遭杂音传入戈登耳中,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秦威看见一串手铐扔了过来。
可他的咆哮还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只生化人被布洛克枪击,正退到后方舔舐着伤口,秦威这猝然的一嗓顿时吸引了它的注意。
手电的光一闪而逝,秦威听见手铐清脆的落地声。他回忆着手铐的方位,双手撑地摸索着。
与此同时,脚下的滤网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它停住了,就悬在他头顶。
灼热的气体喷在秦威那被污水浸湿的后脖颈上,一股腐烂的气息晃晃悠悠地钻进了鼻腔内。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可心跳却如擂鼓般砰砰响个不停。
终于他手指碰到了手铐,可这玩意刚巧被卡在滤网缝隙中,轻轻一戳就掉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秦威猛地前扑,用指尖勾住了下落的手铐。
可他的动静闹得着实太大,哪怕有着周遭杂音作掩护,生化人还是察觉到了异响。
它俯下身子,两坨如腐烂草莓般的鼻翼煽动着,想要从纷杂的气息中挑选出人类的味道。
其实它不必多此一举,哪怕是再往前走上半步就能踩烂秦威的脑壳。
“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
秦威默念着企图催眠自己,没想到真的有效,生化人没再进一步,他那颗狂跳的心脏渐渐安分了下来。
他天真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猝不及防的,一坨拉着丝的烘臭鼻涕淋到了他的脑袋上。
秦威忍得住,可生理上的厌恶感却令肠胃开始蠕动痉挛,霎时间强烈的呕吐感甚至盖过了恐惧。
秦威脸上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吐出来,人生应该也就结束了罢。
他死死咬着嘴唇,总算是压制住了呕吐欲。
可那坨鼻涕似乎拥有了意识一般,在恶心完秦威后还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流淌,眨眼间就浸入了手铐与指头间的缝隙。
手铐在鼻涕的润滑下正逐渐失去控制。
秦威面如死灰,这副手铐是几人逃出去的唯一希望,要是让它掉下去就完了。
他企图将手铐捞回来,可滑腻的鼻和润滑剂没什么两样,每当他即将抓住时又会滑脱。
在滤网孔洞中摩擦久了,秦威的手腕已经血迹斑斑。
生化人也嗅到了血腥味,脑袋越挨越近。
啪嗒!
秦威感觉指尖一轻,命运之神在屡次三番的愚弄后并没有放这个苦命人。
手铐与秦威悬着的心一同落入黑暗。
“啊!!!!!!我丢雷楼谋!”
他崩溃了,恣意狂吼着发泄心中的怒火。
生化人还在找寻着目标,却被耳畔炸响的吼声吓得连连后退,可它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食物又有什么可怕的。
它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起秦威。
听到吼声的布洛克也察觉到秦威处境危急,慌乱调转枪口的同时却忽略了暗处企图偷袭的生化人。砰!一声闷响,他被怪物抡起的长臂砸中,轰然倒地生死不明。
生化人张开血盆大口,借着灯光秦威看见两排满是龋洞的大黄牙,恶臭扑面而来。
死亡的气息在此刻弥漫全场。
可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从井壁的孔洞中射出一束光芒打破了黑暗。
接着就是两声枪响。
一枪从口腔射入下颌穿出,吓得生化人急忙撇开秦威,另一枪射向偷袭布洛克的生化人,子弹穿透怪物的耳膜深入脑中。
怪物的神情变得狰狞,在剧痛的刺激下它放弃了对戈登的追杀,如一头发疯的公牛般捂着脑袋乱撞着,不一会就断了气。
见到同伴被杀生化人不敢轻举妄动。
“诸位先生们,难道离开女人你们就一事无成了吗?”
悠扬轻快的女声在出水井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