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
张尚书失声道:“他……他……他是乌蒙皇族之人?”
难怪,难怪陛下会如此对待他,当真是可恨至极!
这下不用祁安再说什么了,张尚书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陛下放心,乌蒙贵客远道而来,臣一定招待周全。”
祁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厉的父亲是一位老将军,死在了对抗乌蒙的战场上,因此他对乌蒙极其厌恶。
前世,他也是少数几个没有投降,战至最后一刻的官员。
当初聂雨凰被关押在这里时,张厉碍于皇命,但也从没有对她不敬过,更不曾动用私刑。
有时还吩咐狱卒给她送点好吃的,上点药什么的。
可以说,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聂雨凰一份尊重。
祁安微微俯身,对许仕则轻声道:“你先在这里住着,等朕灭了乌蒙,再来找你庆祝。”
听着天牢深处传来的惨叫哀嚎,再看看挂满几面墙的可怖刑具,许仕则开始挣扎,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祁安知道,他说的是,杀了我。
一把抽出狱卒腰间的刀,祁安随意挥了几下,许仕则的两个膝盖骨就被挖出来了。
既然要和聂铭做邻居,那还是统一一点比较好。
众人:“……”
女皇陛下这行云流水的手法,比他们这些专门折磨人的还熟练。
忒凶残了!
祁安一摆手:“拖走。”
两个狱卒赶紧把人架去了聂铭隔壁,和太子殿下做了邻居。
来都来了,祁安就顺带去瞅了一眼聂铭。
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的十根手指都被夹断了,双腿也废了,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用嘴去够地上的食物。
不过是一个冷馒头而已,他却吃的津津有味,比以前吃山珍海味香多了。
祁老大轻笑,果然还是以前吃的太饱了。
看见她,聂铭一顿,立刻拖着断腿摆出跪姿,一个劲给她磕头,眼泪哗哗的流。
祁安温和地道:“看来皇弟过的还不错,吃嘛嘛香,这下朕就放心了。”
又对张尚书道:“就是这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毛病得改改,一国储君,骨头岂能这么软?”
“是,臣明白了,请陛下放心。”
给许仕则安排好了豪华单间,又确保了他和聂铭接下来会享受的vip待遇,祁安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也是一样。
这第一把火,烧的是猖獗专横的外戚,韩国公府满门俱灭。
第二把火,烧的是通敌叛国的奸贼,丞相府鸡犬不留。
自打女皇上位,断头台上的血就没干过。
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做过亏心事的,就怕哪天一觉醒来,被押上了断头台。
大瑜百姓们却不怎么怕。
甚至,许多人在得知长公主成了女皇后,还有点开心。
他们才不在乎龙椅上坐的是男是女,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受战乱之苦,那就是好皇帝。
而且,长公主聂雨凰是公认的厉害。
十七岁就上了战场,大败敌军,斩下敌首,为大瑜守住了国门。
比起让那位草包太子继位,显然长公主更能让他们安心。
当然,任何时候都少不了脑子里有屎的“大男人”,尤其是民间那些咬文嚼字的酸儒。
在他们看来,女人为皇,是对他们这些男人的羞辱。
但他们也就只敢私下关起门来逼逼两句,在外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毕竟,丞相和国公都被女皇咔嚓了,他们算个鸟?
朝臣和百姓都在猜测,女皇陛下的第三把火到底会落在哪里。
这天早朝过后,一则爆炸性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城。
女皇把自己的皇夫许仕则打的半死,扔进了刑部天牢。
朝野震了个大惊。
谁也想不到,新皇的第三把火居然烧在了自家后院。
至于原因,众人更是心惊。
女皇亲口认证,许仕则的真实身份乃是乌蒙的十三皇子,皇甫世泽。
他和已死的丞相文斌都是乌蒙的奸细,意图颠覆大瑜江山。
百姓们又气愤又后怕,那可是枕边人,还好女皇英明,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疼女皇陛下,狗男人不得好死!
三把火烧下来,满朝文武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面上都老实了。
这天早朝,几个辅政大臣暗戳戳地向祁安打听老皇帝和太子的近况。
心情还可以的祁老大非常好说话,玉手一挥,带众臣去参观了一下太上皇的退休生活。
老皇帝的声带早已彻底挣断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这之前,其实很多人都怀疑皇帝和太子已经被女皇杀了,就是没人敢说。
至于唯一能见到太子的刑部尚书张厉,嘴比蚌壳还严实。
女皇没吩咐,他一个字也不敢说。
众臣是分批轮流进去参观的。
不过,进去时,是好好走进去的。
出来时,个个都扶着墙。
吐虚脱了。
还有几个胆小的直接被吓晕过去了,是被侍卫架出来的。
只有武将和几个心理素质还可以的大臣没吐,不过脸也是白的,步子有些发飘。
可以确定的是,每个看过太上皇的人,近期是吃不下去肉了。
对了,白米饭估计也不行。
因为会联想到太上皇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可爱。
所有人都由衷地觉得,女皇若是真的杀了太上皇,谁都得夸她一声孝顺。
太上皇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太痛苦了。
大太监福海看了眼祁安,拿出了毕生演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众臣“解释”了一番。
“太上皇本来身子就不行了,又被废后给下了奇毒,不知怎的就成这样了,造孽啊。”
祁老大:“……”
多此一举!
她可没吩咐过他说这些话,表现啥呢?
女皇的沉默不语,让众臣自动脑补出了后续剧情。
皇后为了太子给老皇帝下毒,被长公主给发现了,一怒之下把皇后弄死了,听说还打残了太子。
嗯,能理解,毕竟长公主从前是出了名的孝顺。
至于造反当女皇,嗯……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皇族凋零,为了大瑜江山考虑,长公主不得不忍辱负重,挑起大梁。
众人很快完成了自我洗脑。
一个辅政大臣不死心,又问起了聂铭。
祁安朝张厉一抬下巴:“张爱卿,告诉大家,太子殿下最近在做什么。”
张厉一点磕绊都没打,自然流畅地道:
“太子殿下最近一直在接受磨练,陛下说了,一国储君,不能是个软骨头。”
祁安:“……”
可造之材!
张厉丝毫不心虚,他有说一个字的假话吗?
众臣:“……”
是他们冤枉女皇陛下了,陛下真是用心良苦。
这天之后,朝臣们接受现实了,百姓们只顾着心疼陛下,总之都很乖。
但他们乖顺了,不代表就没人挑事了。
四个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一起反了。
满朝文武慌了,祁老大笑了。
她才刚颁布了政令,给大瑜百姓免了三年赋税。
正愁国库没钱呢,这不,送钱的马上就来了。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开心!
紧接着,乌蒙那边也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