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相府。
云锦绣居住的小院烛火通明,心腹下人们带伤站岗,警惕地守在屋外。
屋内,云志鸿姿势别扭地坐在轮椅上。
他吊着手臂,包着手指,脸上还涂着一坨一坨的药膏,狼狈又滑稽。
旁边的是同样坐在轮椅上的云锦程,他的一双小腿都被夹板固定着,裹成了粽子。
贵妃榻上坐着韩氏母女,两人脸色惨白,额头都裹着厚厚的纱布,活像披麻戴孝。
一家四口深夜带伤开会,自然是商量要怎么弄死祁安这个罪魁祸首。
韩氏想起白天所受的耻辱,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老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娘仨做主啊,让一对贱婢糟践成这样,我们相府简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是啊,爹爹,您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她竟然敢对我和母亲……呜呜……”
云锦绣抱紧双臂,又想起了被扒光衣服参观的羞愤欲绝,哭的梨花带雨。
她自诩千金贵体,比公主也不差,没想到还未出阁就被几十个男人看光了身子。
还是一群侍卫下人。
在她眼里,这些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云志鸿也想起了那光溜溜的两具身体,面色有些不自然。
\"砰\"的一声,云锦程拳头狠狠砸在轮椅边上,将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满脸阴鸷,出口的字里行间满满的阴毒都快溢出来了。
“该死的贱人,断我双腿,又那样羞辱娘和锦绣,我定要打断她的四肢,划花她的脸。
再将她扔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枕。”
“还有彩蝶那个老贱婢,不杀她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没错。”
母女俩赞同地点头,随后一起看向云志鸿。
云志鸿习惯性地先推卸责任。
“哼,要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将她打晕送到了男人床上去,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疯样子。”
韩氏心里极不服气,想说那你不也同意了,还是忍了。
快二十年的夫妻,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冷漠和自私,推卸责任更是一把好手。
“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解决了那个贱婢再说吧,丞相府俨然已经成了她的一言堂,你这个丞相如今都成了摆设。”
果然,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云志鸿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放心,那个孽障嚣张不了几时,本相会让她知道,相府到底谁做主。”
云志鸿没有什么折磨云烟的想法,他只想干脆利落杀了她,以绝后患。
夜更深了。
四条黑影在夜色中穿梭,直奔着蝶院而去。
黑影行动敏捷,脚下几乎无声,轻而易举就避开了侍卫潜进了院子。
在领头黑衣人的示意下,四人分成两拨,悄无声息地奔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他们是相府豢养的死士,只听云志鸿一人的命令。
接到任务的时候,死士的头头先是有些惊讶。
彩蝶就不说了,那云烟好歹也是主子的亲生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相爷真是心狠。
接着就是不以为然,杀鸡焉用牛刀?
即便得知云烟小姐有点身手,他估计也是花拳绣腿。
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又没人教导,能厉害到哪里去?最多就能打打那几个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子。
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杀两个弱女子那不是手拿把掐。
屋内静悄悄的,两个死士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门,然后……
他们就看见一女子盘膝坐在床边,双目紧闭,似乎是在打坐练功。
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云烟小姐。
头领歪头示意,一个死士迅速冲过去举起了匕首,准备速战速决给她个痛快。
然而,匕首划出,却诡异地停驻在了她脖颈前,无法再前进分毫。
死士大惊,调动了所有的内力都无法动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突然,女子闭着的双目陡然睁开,轻柔的嗓音在死士耳边响起,仿佛死神的呢喃。
“怎么才来,我等的都睡着了。”
话落,素手轻抬,闪电般拧断了死士的脖子。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另一位死士头领在祁安出声的那一刻就飞速掉头逃命,常年生死一线的直觉告诉他……
大意了,这哪里是弱女子,分明是杀神。
眼看着距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头领一个急刹车,满眼惊恐地看着凭空出现在门口的女子。
他敢肯定,她是凭空出现的,再顶级的身法都做不到这一步。
可她前一秒明明还坐在床边,手里还有一具尸体。
头领速度也算不慢,转身朝侧面的窗户飞射而去,然而……下一秒又是急刹车。
因为祁安瞬间又出现在了窗前,戏谑地看着他。
绝望瞬间涌上心头,头领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跑什么呀,不是来杀我的吗?来都来了,就留下吧。”
祁安一个闪现就掐住了头领的脖子,五指一错,头领的脑袋便软软地歪向一边,没了声息。
“安安姐,我这边也搞定了。”
富贵说着走了进来,一手拎着一个死士尸体,往地上一扔。
蝶院依然静悄悄的,彩蝶睡得香甜,其他人也没听见丝毫动静。
识海里的任务者不赞同地逼逼:“你……你们怎么能杀人呢?这下好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照我说,就应该直接去找元白,进了王府,他们就不敢动手……啊……”
任务者吓的尖叫一声,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不敢再逼逼了。
因为祁安打了个响指,四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排成一排悬在了空中。
手指再一弹,青色的火焰落在尸体上,瞬间被焚成了虚无。
她吩咐富贵:“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他们送回去吧。”
“好嘞。”
富贵挥手收起头颅,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你……你好残忍。”任务者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残忍?你做的那些瓜批事对云烟来说更残忍,你这号纯种脑残本座还是头一次见。”
祁安冷笑:“本座告诉你,每个要复仇的祈愿者都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给老子好好看着,再敢说那些脑子进水的傻逼话,本座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帮你控控水。”
任务者被吓的脑子里的水从眼睛冒了出来,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云锦绣的小院里,一家四口坐等云烟母女身死的的消息。
蝶院静悄悄的,死士一去不回,四人从兴奋逐渐变得忐忑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四人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天亮后,一声刺破云霄的尖叫声在小院响起,随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房内毛骨悚然的一幕吓傻了进去查看的丫鬟们,白眼一翻,晕了一地。
只见云志鸿,韩氏,云锦绣,云锦程,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颗睁着眼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