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大半天的时间什么也没干，时间就这样顺着药液注射进血管里，冰凉又胀痛。
    符骁保持一个姿势躺了很久，池御乖乖地坐在他床边，时不时勾起他的头发在指尖绕，又拉着他的手指，从指根一路滑到指尖。
    “嗯。”
    “哥你困不困。”
    池御握起符骁冰凉的手搓了搓，见人半阖着眼，恹恹地，又强打精神，撑着不睡，很是心疼。
    “还好。”
    “是不是疼了睡不着？”
    池御摸了一颗糖出来。
    “没事。”
    池御剥开糖纸，在符骁的注视下塞进了自己嘴里。
    “哥也想吃吗？”
    符骁摸摸鼻子，尴尬地偏过头，明明池御的手都伸向自己了。
    “不想。”
    “哥说想吃，我就出去买，正好不吵你。”
    符骁情绪不高，池御拉着他的手，试图调节一下气氛。
    “还是哥希望我留下？”
    池御抬起符骁的手，嘴里的糖差点掉出来。
    “你自己想吃，就去买。”
    符骁张开手心，本来打算接住池御没含住的糖，又默默撤回去。
    “哥把手给我。”
    符骁皱着眉，攥紧的手又松开，偏过头把手伸给池御。
    “别闹。”
    符骁的手稍稍握紧，看起来不太信任，但又因为面对的是池御，只能选择放手一搏。
    “那我办点正事。”
    池御不笑了，表情也严肃下来。
    “？”
    “可以吗？”
    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压力一下给到了符骁。
    “不可以。”
    此刻符骁真的有在斟酌池御所谓的正事。
    “甜吗？”
    池御舔了下嘴，像是在回味。
    到如今符骁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但是青提味很甜，很好闻。
    “你说对青提味不过敏，我就亲了。”
    见符骁偏头拒绝，池御到底也只是挨了一下嘴唇。
    池御试探地观察着符骁的表情，好在也只是拒绝，没有厌恶的神色。
    “所以...甜吗？哥哥。”
    池御在问他。
    “......”
    好在他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孟林出院了么？”
    符骁揉揉太阳穴，不想再纠结这种事，转而问起了孟林。
    “还...没。”
    池御有些诧异，低下头支支吾吾地答了一句。
    “医生怎么说？”
    符骁想起池御踢的那一脚，给人都干趴下了，隐约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消化道...出血了...”
    池御抬头看了眼符骁，符骁的眉头果然皱紧了。
    “我那会儿踢了他一脚，他...就没动静了。”
    池御抿了抿嘴，又仔细想了想当时孟林半死不活，只吊着一口气的模样，有些紧张。
    当时他一时冲动，没顾虑到孟林和符骁之间复杂的利益关系，光想着解气了。
    到头来气没解，还给符骁添了麻烦。
    “别怕，不一定是你的原因。”
    符骁拍拍池御的肩膀，想起自己住院两天，地下停车场监控录像还没有覆盖，担心传到记者手里。
    “可是...我踹得很重...”
    池御紧了紧拳头，不安地起身，想去确认孟林的情况。
    “没事，都交给我。”
    符骁扶额，周泰扶额，单手叉腰一脚踹在墙上，墙皮卷着灰蹭下几片。
    “艹，你大爷！”
    周泰拍拍西装，又抖了抖裤脚的墙灰，就往监控室冲。
    “让老子进去，哥们儿倒要看看谁敢把小金人儿弄坏了！”
    监控室的门被拍得咚咚作响，周泰透过门见保安稳如泰山，突然就不敲了。
    “来根华子，让哥们儿看看监控？”
    周泰摸出一盒烟，两指夹着前递，到底保安也只是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连门都没开。
    “艹！”
    监控室的门被最后踹响，周泰头也不回地往自己车前走，掏出了电话。
    “怎么了？”
    电话打来的时候，池御还站在病床前‘罚站’，看到来电显示是周泰，池御暂且松了一口气。
    “你让保安把监控给哥们儿看下，华子都递了，死活不给看。”
    周泰猛吸了一口烟，一听到符骁的声音，情绪又立刻激动了起来。
    奈何气不打一处来，烟从鼻子里呛了出来，气得他肚子疼，周泰索性蹲在地上，攥着小金人划拉着地。
    “好，你等一下我，就来。”
    符骁挂了电话，刚准备拔针，就被池御摁住。
    “别动，我叫医生来，我...和你一起去。”
    停车场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周泰脚边已经堆了一堆吃剩的包装纸和烟头。
    他攥着小金人，领带甩到了脖子后面，衬衫扣子解开了两粒，嘴里叼着华子，靠在车前。
    “这是？”
    符骁一眼就看到了本该在车头的小金人正被周泰攥在手里，不用问，他也该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缓缓...缓缓...”
    周泰冲符骁挥挥手，他怒气上头，肚子先不争气地饿了，一连干了几个汉堡。
    眼下腹部鼓起来一些正撑着衬衫，一说话就难受。
    “艹，这孙子撬老子小金人，也不讲究，最后升降都干坏了，还得老子亲自上手掰下来。”
    往监控室的一路还算热闹，周泰一个人说了段单口相声，有种野餐过后去郊游的错觉。
    “还是你顶用。”
    周泰拍拍符骁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瞬不眨地盯着监控录像屏幕，恨不得钻进去。
    “最近三天的没有么？”
    符骁看了眼录像下方的时间，走到一旁向保安了解情况。
    “符总...之前的覆盖了。”
    “不是一周覆盖一次么？”
    距离池御动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远远不到覆盖的期限。
    “抱歉，近三天的...没了。”
    “那就是有人来过？”
    “不清楚...”
    总之池御踹孟林的录像没有了，至于在谁那里，又会在什么时候暴个雷给他看，符骁一无所知。
    “找到人了么？”
    符骁紧了紧拳头，扭头见周泰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这孙子别让老子逮到！”
    周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盘算着怎么再从自家爹那儿扣点儿油水出来。
    “那...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害，一会儿去你那儿喝杯茶细说。”
    周泰说着说着，手就搭在了符骁肩上。
    “刚出院，别动手动脚。”
    池御干咳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拿下了周泰的手，还顺带摸了下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