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斯念已然像是没了意识，季君衡立刻伸手想把她拉过来，却被程斯洺拦住了。
    他扶着程斯念，胸口堵的那股无名火终于窜了起来。
    “季君衡，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搞别人就算了，还把手伸到程家来！”
    季君衡怒极，“程斯洺，我看你才疯了！什么程家，你不是一直就不把她当程家人看吗？她跟别人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连咱们两个的交情都不要了？”
    今天这到手的鸭子他就不信还能飞了！
    程斯洺一僵，脸上怒色更重了。
    瞧见他发怒，季君衡突然讥讽笑了一声，故意用轻佻的眼神把程斯念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她全身上下我早就摸遍了，哪个地方有几斤几两肉我都知道，又不是没碰过。你们那时候不是还让她给我道歉吗？那现在送给我玩玩又怎么了？”
    “不……不行……”程斯念低低地呢喃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拽程斯洺的大衣。
    程斯洺手上一紧。
    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当年那个手上流着血，倔着一张苍白的脸流着眼泪的她。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想要做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次他突然不想重蹈当年的覆辙。
    程斯洺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季君衡继续斗气的时候，他敛了怒色，搂着程斯念，转身要带她离开。
    抬眸却看见走廊前方有人。
    是江易。
    他的眼中带着阴冷的狠戾，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
    程斯洺脚下一顿。
    他没想到江易能这么快找到这来。
    更没想到的是季君衡。
    刚才嚣张跋扈的神情顷刻间消失，脸上只剩下惊惧和慌乱。
    江易快步走了过来。
    意识已经接近涣散的程斯念听到脚步声，挣扎着抬起头看了一眼。
    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她还是能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江易？”她喃喃地开口，有些不太确定。
    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江易眼中的暴戾因为这一声轻唤瞬间消失。
    眸底只剩下痛彻心扉的心疼。
    程斯念挣脱了一下。
    程斯洺只觉得手里一空，就看见程斯念整个人跌进了江易的怀里。
    江易迅速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确认她除了脸上有些红晕，看起来没有任何外伤之后，才将她拦腰抱起。
    “少爷。”小周轻声唤了一句。
    江易狠厉地盯着季君衡。
    刚才季君衡说的那些龌龊的话他都听到了。
    江易满眼狠戾，冷冷地开口，“把右手打折了，别搞出人命。”
    小周点头，指令很清楚。
    上限是至少要把右手打折了，下限是不要死人就行。
    季君衡一个哆嗦，连声音都发抖了，“江易，你……你不要乱来！”
    现在俱乐部因为还没营业，他的人一个都不在。
    几个打手已经走过去围住了他。
    季君衡立马认怂，“江易，有话好好说，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你相信我。”
    话刚说完，立刻被狠狠揍了一拳。
    季君衡摔倒在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还有一颗牙。
    他呜咽着，弓身痛苦地哀嚎着，伸出手颤抖着伸向程斯洺。
    江易又看了一眼程斯洺，“要是有人要插手，就一起打。”
    程斯洺双目微眯地看着江易。
    江易说完抱着程斯念下了楼。
    小周交代了一声，也跟在他后面。
    还在擦杯子的老凌看着刚才被带进来的黑衣服女人被安然无恙地带下来了，偷偷松了口气。
    然后继续低头擦杯子。
    江易看着怀里意识涣散，双眼紧闭的人，怒火中烧。
    他想了下，冷声吩咐小周：“把整个俱乐部所有的监控都带走，还有……”他环顾了装潢高档的店内，“把店砸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小周愣了下。
    旁边的小弟悄声问道：“周哥，咱们不是不能当黑社会吗？”
    小周脑子转得快，“黑社会能为民除害吗？”
    小弟想了想，“不能。”
    小周说：“把这混蛋的店砸了就是为民除害，所以咱们当然不是黑社会。”
    说完，厉声说道：“砸了！”
    话音刚落，视线就对上了一脸怔愣的老凌。
    小周看他刚才主动帮忙，便上前套近乎，“哥们，这事跟你没关系，你配合点，我们也不为难你。知道店内监控在哪吗？”
    老凌看了看满屋子的人，知道自己打不过。
    也没打算打。
    他直接往里指了指房间，“电脑在里面。”
    小周微讶，很久没见过这么淡定又醒目的人了，还真是省事。
    一个打手走过来吧台，“喂，不想死就闪开！”
    老凌只能让开，看着他们把东西砸得稀巴烂。
    真可惜。
    他微微摇了摇头，擦杯子多解压啊。
    全砸没了。
    很快，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店内铺天盖地地响起。
    过了十几分钟，江易的人都走光了，又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程斯洺站在楼梯口，冷若冰霜地看着满屋子一片狼藉。
    老凌一脸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回头看着他。
    程斯洺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缓缓走了下来。
    老凌迟疑地问了句：“那个人是谁？要报警吗？”
    程斯洺脚一顿，又想起刚才江易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他没回答，只说了一句，“你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凌往二楼看了看，刚才楼上的惨叫声他全听到了。
    看来老板这次是惹到不得了的人了。
    算了，报警的事还是等别人来吧。
    ——
    小周开着车，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
    程斯念靠在江易肩上，闭着眼睛，似乎还有些意识不清，呼吸也有点急促。
    江易时不时看着她，眉毛紧锁。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要不先去北江路的别墅？顺便叫萧医生过去看看？”
    程斯念呢喃着说：“我要回家……”
    显然听到了小周的话。
    “斯念，你怎么样？听到我说话吗？”江易轻声劝道：“要不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身上虽然没有外伤，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不对劲。
    程斯念睁开了眼睛，头靠在椅背上，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躁意。
    “不去医院，我没事，就是身上没力气，还有……”她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难受。”
    江易闻言，脸上又添了几分担忧。
    程斯念双手揪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努力克制着身体内的燥热。
    “他们在电梯里给我下了迷药，我就晕过去了。”
    果然是在电梯里动的手！
    江易眼里划过一丝愤怒，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却一怔，觉得她双手的温度似乎有些偏高。
    程斯念不由自主地紧握回去，他双手的凉意缓解了她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