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公关出身的赵婧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活跃气氛，赶紧做出垂涎三尺的模样。
“许经理太客气了，今天陪我们忙了一整天，还请我们吃饭。明天起床就是胖三斤，这桌饭我也必须得吃完！回京市再减肥。”
许学清和程斯念都被她逗笑了，气氛又恢复如常。
吃完饭，大家站在餐厅门口等车。
赵婧有些惋惜，觉得难得来一趟宾城，没有机会去逛一逛。
许学清安慰说可以等冬天再来，这里冬天的雪山景色迷人，甚至有外地游客特地挑在冬天的时候过来。
话题又转到旅游上去，许学清跟赵婧两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热络地说起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
许学清一直在刻意地找机会跟程斯念说话，“程助理平常喜欢去什么地方玩？”
程斯念淡淡地笑了下，“我比较宅，最怕人多的地方，所以对旅游不怎么感兴趣。”
江易在一旁默默听着，听到她这么说，又想起她提起大学时候兼职的经历。
为生活奔波的人，哪有闲情逸致去旅游？
许学清赶紧说：“那冬天的宾城就很适合你，虽然很热闹，但是人又不会多到影响旅游体验。”
许学清眸光一闪，“山上的酒店设施，还有一些游玩项目，特别适合有家庭带小孩的旅客，或者是情侣，你们可以带家人啊，或者男朋友过来一起玩。”
这句话的试探意味太过显而易见，江易抿了抿唇，眸光加深，不露声色去看程斯念的反应。
程斯念表情淡淡的，并不说话。
只有赵婧兴奋地计划着，“那不错，等我女儿放寒假，我也请个假，一家三口过来玩。许经理，到时候我做攻略的时候能不能咨询你一下？”
许学清一口答应，“当然可以，没问题。”
见程斯念不接这个话题，许学清眸底有些失落，但很快掩去。
很快，商务车出现在餐厅门口，许学清目送他们上车才离去。
赵婧一上车就钻到最后一排，在车里跟家里人通电话。
程斯念和江易并排坐在第二排的座位。
前面的司机专心开着车，身后是赵婧刻意压低的声音，程斯念听到她跟女儿说话的时候，声音甜腻地像能挤出糖一样，满含着无尽的宠溺。
“贝贝，你在做什么呀？有乖乖吃饭洗澡吗？”
“妈妈也非常想我们家的宝贝。”
“我明天就回家了，你放学回来就能看到我啦～”
程斯念默默听着，忍不住在幻想，她的女儿多大，长什么样子，会在电话那头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了林姨，心底冒出一丝酸楚。
“斯念，你怎么了？”
江易的声音突然从她旁边传来，很轻柔。
程斯念听到声音，立刻偏头去看他。
江易正蹙眉看着她，她刚才脸上的神情悲伤得彷佛像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笼罩在一片黑暗里，整个人看起来空洞且破碎。
轻而易举地勾出他的心疼。
程斯念也回看着江易。
车里一片昏暗，马路边的路灯一盏一盏，透过车窗照进车内，印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深邃的五官被光影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他眼中透出光，眸底一片关切。
她心里的酸涩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踏实感。
“我……我没事。”程斯念突然有些慌乱，避开了他的眼神，“就是有点累。”
江易这才放心，柔声说道：“等会回去酒店早点睡。”
“嗯。”
他们两个声量很小，只有他们能互相听到。
程斯念靠在椅背上，她似乎还能感受到江易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紧握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第二天下午，程斯念带着初版合作方案，跟随江易来到安恒医院。
方院长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迎进办公室，程斯念拿出昨晚连夜做的初版方案细细跟方院长做了介绍。
中途，有人来敲门，说有紧急情况需要方院长去查看。
“实在不好意思，江总，程助理，你们稍坐下，我马上就回来。”方院长客气地说。
程斯念笑道：“没事，方院长，你先忙。”
方院长一走，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
程斯念看着桌上的水杯，突然想起出差前吴秘书交代她有空可以帮江易买咖啡。
“江总，你喝咖啡吗？医院门口对面就有一家，你若是不挑，我去给你买吧！”
江易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突然想起为他买咖啡。
程斯念站了起来，“反正方院长现在没空，我去外面走走，冰美式可以吗？”
江易点头，“可以，谢谢。”
程斯念走到医院外面，买了两杯咖啡，再回到医院时，在等电梯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许学清。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许学清看到她有些激动，原本他还想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约她出来见个面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昨晚回酒店累坏了吧，我发信息给你都没回。”
程斯念这才想起，昨晚她忙着做方案到大半夜才睡着，早上才看到他昨晚询问她是否已经抵达酒店的信息。
她歉然道：“不好意思，忙起来就忘了。你怎么还在医院？”
许学清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无奈，“早上跟兴辉医疗的陈亮，心外科的李主任一起，邀请了之前出事的病人一家，聊了很久，没想到一个上午没聊完，一直说到刚才，连午饭都没吃。”
程斯念担忧地问，“聊得不顺利吗？”
两人边聊边走进电梯，许学清并没去按电梯，而是跟着程斯念一同到了五楼，很随意地找了个角落站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也不能说不顺利吧。”许学清继续说道：“我们把整件事来龙去脉跟病人解释了，也把能提供的证据都给了，希望他们能把网上的那个视频撤下来。这个病人呢，也算是个讲道理的，知道错不在安恒医院跟我们晟宇，说可以撤，也答应不再找我们麻烦。但是呢，要兴辉赔偿损失两百万。”
程斯念闻言紧皱眉头，“这是要趁机敲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