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事先在网上查了孟总的资料，但是亲眼看到本人，程斯念还是惊叹这个女人的优雅和美貌。
    孟总其实已经年逾四十，是美雅的创始人，在商场上叱咤多年，因为保养得宜，身材也半点没有走形，乍一看就跟刚出社会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没有多大区别。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散发出来的凌厉气质让人意识到她其实是个成熟老练的女商人。
    江易起身与她握手问好。
    孟总带着温和的笑意，“江总，你好，久仰大名。”
    晟宇集团的医疗器械业务板块近几年突飞猛进，下游客户主要集中在各类医疗机构，例如医院，卫生组织机构，疗养机构，临床检测中心等，但是对于整形美容领域却还没有多大涉足，这也是晟宇集团今年要重点开拓的细分领域。
    蔡瑞鸿瞧江易和孟总聊得火热，忍不住也插话说：“我们晟宇非常期待这次能跟美雅达成合作意向。孟总，我几天前已经把方案发给您了，要不我们现在开始给您详细介绍下？”
    蔡瑞鸿的助理给每个人都发了纸质版方案。
    孟总淡淡地点头，随意地翻开方案书，表情并不十分热络。
    程斯念翻开一看，果然是没改之前的版本。
    江易翻到第二页时，皱眉跟孟总说：“孟总，真不好意思，我们工作有疏忽，打印错版本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给客户的方案书打印错版本，这错误未免也太低级了。
    孟总的眉头也立刻皱了起来。
    蔡瑞鸿不明所以，“江总，你这是……”
    程斯念从桌底下拿出一沓新的方案书，镇定自若地走到孟总面前，放了一份在她面前，“非常抱歉，孟总，我们待会的介绍将以这个版本为准。”
    然后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份。
    蔡瑞鸿一下子明白了，气得脸色涨红，刚想开口质问。
    江易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孟总，我们开始吧。”
    蔡瑞鸿转头看向投影仪，屏幕上面显示内容也早就被程斯念替换掉了。
    顾及到有客户在场，蔡瑞鸿不敢发作，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整个方案的主题分为好几部分，业务的销售情况是由蔡瑞鸿介绍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按照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念。
    可恶，这个程斯念，真的把他的东西给改了。
    在介绍产品部分的时候，程斯念直接将话头接了过去。
    孟总看到重点内容是皮肤美容相关的设备，愣了下，不动声色地翻了一开始蔡瑞鸿助理发的方案。
    她之前看过邮箱里的电子版，里面并没有这部分内容。
    她微微勾唇。
    江易眼角的余光也察觉到了她的动作。
    在孟总对这些相关设备提出疑问的时候，程斯念见她感兴趣，立刻拿出了更详细的数据，包括技术规格，功能指标和安全特性说明。
    蔡瑞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程斯念的声调平稳温和，自信又从容，无论孟总提出多么刁钻为难的问题，她都能一一对应，进行解答。
    就像在聚光灯照耀下，在台上掌控全局的指挥家，耀眼又夺目。
    江易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她看。
    程斯念突然微微地咳了一声，说太久话，她的嗓子已经有些许沙哑。
    江易察觉到了，在程斯念讲完一个内容时，突然举手示意。
    程斯念立刻停了下来，以为自己说的内容哪里有错漏了。
    谁知道江易却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我们休息十分钟吧。”
    众人点头，会议暂停。
    程斯念松了一口气，走回座位，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掉。
    蔡瑞鸿胸口憋着一股气，十分烦躁，正想喝水，看自己杯子已经空了，回头却没看到任何一个酒店服务员。
    一般来说，酒店的商务会议室都会配备几个酒店服务员，在会议暂停时给客户提供茶歇服务。
    此时不知道为何，却一个服务员都不在。
    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程斯念，朝她挥挥手，“程助理，给大家加点水吧，还有孟总的杯子，都加满。”
    口气随意地像在使唤一个保姆。
    程斯念顿了下，顾虑到今天有客户在场，只能深吸一口气，隐忍不发。
    谁知她正准备起身，坐在他旁边的江易突然唤她，“斯念。”
    她一下子听出他的语气警告味十足，不由自主地又坐了回去。
    蔡瑞鸿见她不动，有些不满，“程助理，我叫你添水，你没听到吗？”
    这个颐指气使的口吻惹怒了江易。
    他冷若冰霜地看着蔡瑞鸿，眼里射出寒光，“蔡总，我江易请的助理，不是给人端茶递水的。”
    蔡瑞鸿因为方案被换一事，心中早已不悦，听江易这么不客气，怒火已经临近爆发边缘。
    他怎么说也是晟宇的老员工了，资历经验摆在这，公司里谁见了他不礼让三分？
    江易就算级别比他高就能这么目中无人吗？
    “江总，一个助理而已，今天还有客户在场，总不能怠慢了客户。”
    “端茶递水是酒店服务员做的事，程助理不是服务员。”江易毫不留情地驳了回去，“既然酒店服务不到位，蔡总你可以去跟酒店投诉。”
    江易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声量，晟宇的几个随行的员工察觉到这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尴尬得坐立不安。
    在窗边打电话的孟总听到动静，也正好奇地往这边看来。
    程斯念有些紧张，担心真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搞砸了今天的会议。
    蔡瑞鸿脸上有些挂不住，“江总，一点小事你发什么火，我不过是看程助理没事做，顺便而已。再说了女孩子心细，做这些事总比一堆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做得好。”
    江易终于忍不住了。
    他松开手，手中的文件直接掉落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江易这边看来。
    他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职场上没有性别之分，没有什么事情是天生就该女人去做的。蔡总，你是觉得女人就只能端茶递水冲咖啡，男人更能讲战略做策划做执行是吗？”
    他紧盯着蔡瑞鸿，嗤笑出声，“如果是这样，那你作为男人还不是很够资格！”
    蔡瑞鸿脸色涨红，气得站起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