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念打趣道：“叶特助，你怎么听起来像个冷血的资本家一样。”
    叶清扬激动地说：“我虽然不是资本家，但是跟着我这样懂得赏识下属的上司工作，有钱赚，总比当恋爱脑好吧！”
    程斯念点头，“办公室恋情确实是职场大忌。”
    “就是！”叶清扬狂点头，“跟同事就算了，跟老板谈恋爱那就是找死。”
    程斯念好奇地问：“那个资助是怎么回事？”
    这个话一提，叶清扬的怒气突然没了，反而语气有些同情。
    “何倩其实挺不容易的，出生在贫困山村，但是从小成绩优异。江总一直在帮家里打理一个针对贫困女高中生的资助项目，何倩就是其中一个学生。”
    “何倩很争气，高考考得很好，本来大学学费是不在受资助范围的，因为可以申请国家贷款。但是何倩的父母本就重男轻女，一听说大学学费还要贷款，就不肯让她念大学了，甚至还在老家给她说了一门亲事。”
    程斯念闻言倒抽一口冷气。
    叶清扬回忆往事，也有些义愤填膺。
    “何倩从家里逃出来之后，没地方可以去，就联系了资助协会的工作人员，这事辗转又被传到了江易那里。江易当时忙得根本抽不开身，就委托我全权处理，说一定要想办法把小姑娘送去大学报到。”
    “当时为了这事，没少跟她家里那对蛮不讲理的父母闹，何倩也是个有魄力的，偷了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连夜直接逃出了家乡。江易帮人帮到底，干脆私下出钱把她大学四年的学费都交了。”
    “小姑娘感动得痛哭流涕，追着问我资助人是谁，我一个心软，大嘴巴，就把江易的名字说出去了。本来以为就是萍水相逢，不可能再见面，谁知道小姑娘一直记在心里，竟然也这么巧，还进了晟宇。”
    听完整个故事，程斯念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易对何倩的资助，不亚于在悬崖边拉了何倩一把，难怪她能为此追到晟宇。
    同时也对何倩的遭遇感到同情。
    “何倩真是不容易。”她叹道。
    “是啊，何倩是个好员工，我总不能真跟人事说是江易为了杜绝她的觊觎之心，所以要把她转岗，对吧？人言可畏，还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子。她喜欢江易，这也不能怪她对吧，毕竟感情的事谁也控制不住，坏就坏在她居然让江易知道了。”
    程斯念一听，才知道原来江易没跟他说早上在茶水间的事。
    她只能说，“老板觉得她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放在组里，风险太大了。”
    这一说，又让叶清扬想起一件往事，别扭地看了程斯念一眼，被程斯念逮了个正着。
    “怎么了？”
    叶清扬有些尴尬地解释，“其实你当时这个岗位放出来的时候，何倩曾经毛遂自荐过。”
    程斯念好奇地问：“然后呢，你没同意放人？”
    叶清扬无奈，“老板没看上，直接否了，说她能力还不足以胜任。”
    何倩为此还闷闷不乐了好久。
    现在想来，目的还是为了能离江易更进一步。
    “何倩人不坏，关键是我担心万一调岗不成，小姑娘脸皮薄，就直接辞职了。她好不容易在京市站住脚，又是真的有能力，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人，太可惜了。”
    程斯念略微思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市场部要新开设一个主任岗，是专门为了更好地跟我们组长期合作对接而开设的，而且会虚线汇报给我们部门。我们跟市场部的对接一直是何倩在接洽的，业务她最熟，我觉得她挺合适的，而且这个岗位的职级比她现在的还高一级。”
    叶清扬又惊又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斯念，你能不能把何倩内推过去，如果成了，让她以后虚线汇报给你，行吗？”
    “内推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汇报给我？继续汇报给你不是更好吗？”
    叶清扬自有他的打算。
    “老板正在气头上，我作为何倩的上司，再出言维护只怕会有反效果。你不一样，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而且你刚入职，手底下需要熟业务的人帮你做事，你如果去跟老板提，他一定不会反对。”
    程斯念想了下，又可以帮何倩，也给自己找个帮手，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表示同意。
    为了让江易同意这个提议，也为了不让何倩尴尬，两人又约定好当作不知情，绝口不提何倩调岗的真正原因。
    程斯念和叶清扬分头行事，确认相关人都没有异议，第二天才到江易办公室汇报。
    江易看着那份调岗申请书，狐疑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助理。
    叶清扬一脸谄媚，程斯念神情肃然。
    “要把何倩调去市场部？”
    “是我跟叶特助提议的。”程斯念率先开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入职后查看了部门架构，发现这个岗位是一个月前开放出来的，一直没招到人。我也找吴秘书跟市场部徐经理确认过了，这个岗位本来就是为了跟我们组对接才特设的，从外面招人，不如直接从内部找，何倩的能力和经验都非常适合，而且徐经理对何倩的评价也很高。”
    吴秘书是江易的秘书，专门负责整个小组内部的行政事务。
    程斯念做了十足准备来的。
    江易不置可否。
    叶清扬赶紧说：“我也问过何倩的意思了，她自己对这个岗位也很感兴趣。我建议转过去之后，就让她虚线汇报给斯念，斯念刚来不久，身边需要有个得力助手帮她熟悉业务。”
    江易抬头看了一眼程斯念。
    程斯念点头，“我看了何倩入职三年以来的绩效考核，她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也确实需要人。”
    叶清扬试探地问：“江总，这个调岗申请，您觉得怎么样？”
    江易知道叶清扬在打什么主意。
    虽说是调岗，但实际上还升了一级。
    叶清扬在护着何倩。
    江易又看了程斯念一眼。
    程斯念做出困惑的样子，“江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江易略微思忖了下，终于点头同意，“既然何倩本人愿意，只要市场部肯收，我没意见。”
    “谢谢江总。”
    江易大笔一挥，在申请书上签了字。
    市场部交接手续办得很顺利，几天就完成了所有的手续，何倩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忍着心中的酸涩搬到了市场部。
    叶清扬私下跟她说清楚了利弊，这对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