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额,摆了摆手:
“她可能只是起得比较早,先去了练武场,你没瞧见罢了。”
路小堇解释,扶桑不可能早起。
刘师兄却不信。
路小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她没有继续做无用的解释,而是从储物袋拿出一张传音符:
“小师弟,外门有弟子失踪,我怀疑魔修作乱,速查!”
接着又拿出一张传音符:“大师兄,外门有弟子失踪,我怀疑是魔修作乱,速查!”
连着燃了两张传音符后,她赶去了练武场。
依旧没有找见扶桑的踪迹。
不仅没有扶桑的踪迹,连着岁锦也跟着失踪了。
“岁锦?”
“她刚才还在这儿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李池鱼吃着包子,打着哈欠说道,“唔,她给你带了包子,也在找你来着。”
路小堇心下愈发不安。
一直到弟子集合,她也没能找到扶桑和岁锦。
“还有人呢?”刘师兄点了一下人数,皱了皱眉,“怎么这个点还没到?”
他以为是有人迟到。
正要发火,却听路小堇说道:
“她们都失踪了。”
“失踪?”刘师兄愣了愣,“怎么会?”
但他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在今天之前,没人迟到过。
今天不仅两人没到,且事先路小堇还跟他提到过有人失踪。
难不成,真有魔族偷偷潜入天云宗,掳走了两个弟子?
这可是天云宗!
他们怎么敢的!
“你先别担心。”刘师兄安抚了她一句,“她们带着外门弟子的木牌,顺着木牌,长老很快就能追踪到她现在的位置。”
木牌虽没记录在册,但能追踪。
不过,若是有心人将木牌销毁了,那就难办了。
这话,刘师兄没提。
“你们先修炼,我去找长老。”
刘师兄话音刚落,一弟子就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
“不好了!刘师兄,出大事了!”
那弟子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有点惊魂不定。
“怎么了?”刘师兄扶住他,“冷静点。”
弟子哆哆嗦嗦伸出手:“山门外,匾额上,挂了一具尸体,她穿着天云宗的外门服饰……”
话还没说完,路小堇就冲了出去。
“路小堇!”
刘师兄着急喊了一句,也跟着冲了出去。
身后的弟子陆陆续续跟上。
刚到山门口,路小堇就僵在原地。
在山门口耸入云端的石柱,刻着‘天云宗’的匾额上,挂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衣裳,被撕得破破烂烂,难以蔽体,浑身上下,青紫一片,全是伤口。
但没血。
她身上,已经没血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那是,扶桑的尸体。
路小堇跌坐在地上。
刘师兄跟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谁!竟敢在天云宗如此猖狂!”
他又气又怒,却没多在意扶桑的死活。
每出一次任务,死伤弟子无数,他早就习惯了。
“啊——!”
身后的弟子被吓得各种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
初次见到尸体的新进弟子,人都吓傻了,抱成一团,颇有兔死狐悲之感。
“是魔修吗?”
“魔修潜入天云宗了?”
“这一次是扶桑,那下一个呢?会不会是我们?”
“岁锦是不是也被他们抓走了?”
路小堇面无表情。
被杀太多次后,越是逆境,越是痛苦的时候,她就越是面无表情,越是冷静。
她看了一眼扶桑身上几乎发白的皮肤,又看了一眼她脖子的咬痕。
吸血?
——第一个是扶桑。
——第二个是岁锦。
两者共同点是什么?
路小堇想通,垂下眼眸。
他们要找的,不是扶桑,也不是岁锦。
是她。
他们要的,是她的血。
是纯净之体的血。
扶桑,是为她而死的。
路小堇立马回头,看向初修等人。
初修等人的脸上,都是清一色的震惊。
不加掩饰地震惊。
似乎都没想到扶桑会死。
“路小堇,你先冷静一点,若真是魔修作乱,长老会处理,不会让扶桑白白死的……”
刘师兄想劝两句。
毕竟,从一开始,路小堇就过分紧张。
现在扶桑死了,难保她不会伤心欲绝以至于发疯。
可刚劝两句,他就发现路小堇脸上毫无悲痛之色。
相反,她平静过头了,平静得几乎没有一点表情。
“你们。”她看向初修等人,“谁干的?”
初修等人面面相觑,没人应声。
其余人则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路小堇不敢再等。
她怕时间无法回溯到扶桑未死之前。
于是,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她拿出匕首,割断了自己的脖颈。
刘师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救人,却发现路小堇割的伤口太大,无力回天。
“快去找长老!长老定有办法救她的!”
路小堇口吐鲜血,浑身抽搐,眼睛却死死盯着初修等人。
她原本以为,只要他们不盯上她,那就没事。
就算是盯上其他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盯错人了。
但她没想到,就算是错的,他们也会抓去,折磨而死。
是她错了。
低估了这些宗派的残忍程度。
在他们眼里,一条命,算什么?
“快,长老来了!”
“你撑着一些,长老一定能救你!”
路小堇失去意识。
噶。
*
路小堇睁开眼,她正躺在床上。
屋里静悄悄的。
岁锦还没睡,正在打坐修炼。
路小堇立马伸出手,摸了一下旁边。
呼——
扶桑还在。
她立马坐起来,抓起扶桑。
“快起来!”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对方能在不惊动院门长老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掳走扶桑,定然是有些能耐的。
待在这里,只能是死。
这一局,想要翻身,得找助力才行!
扶桑迷迷糊糊坐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好困……”
说着又要倒下去了。
路小堇一把将她拽起来:“上一次我们得罪了张师兄,他定然记恨我们,虽然暂时没对我们动手,但以后肯定是要难为我们的。”
“走,现在陪我去找他算账!”
扶桑:“?”
张师兄?
你之前不算账,现在算?
算的还是尚未发生的账?
不是,姐,你没事吧。
算吧算吧,活爹,谁能算的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