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楚云天也想到了后果,如果事情做的不密,他也会有很大的麻烦,可能他的前途就此断送,他还是愿意冒这个风险。
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他出身于军旅,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经历过枪林弹雨,他早年参加北伐军,初衷并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完全是怀抱着一颗报国之心。
后来调入军统,不用冲锋陷阵了,耳濡目染,也沾染了一些官僚习气,不可避免也计较起个人的得失来。
但他自从结识了袁野,这个年轻人的所做所为,他的报国热情,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唤起了他心中的赤子之心,他似乎找回了当年的那个自己。
所以说,他做出除掉叛徒许德化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袁野的影响。
他已经想好怎么去做,而且必须在自己走之前尽快实施。
他离开王天望后,来到街上,找了个电话亭给关押许德化的安全屋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行动科直属大队大队长岳海山。
岳海山是他的心腹,这次回山城,楚云天准备带他一起去的,山城人生地不熟,他需要有个可靠的人辅佐他,否则他的工作不好开展。
这次除掉许德化,他不好在场,就安排岳海山去做这件事。
电话里楚云天告诉岳海山如何去做,而且必须做的不露痕迹,严格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岳海山心领神会,走到二楼关押许德化的房间门口,让门口的两名队员到隔壁房间休息。
然后他打开锁,推门进了许德化的房间,许德化正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见岳海山进来,连忙从床上站起来。
他现在心情很煎熬,毕竟命运未卜,不知道上海站会如何处理他,局座的家法是非常严厉的,也不知道许世光能不能保住他。
他看到岳海山自然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不是来告诉他处理结果的,这种等待的日子太难熬了,他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岳队长,我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岳海山脸色有些严肃,说道:
“是的,你的处理结果总部已经下来了。”
许德化看到岳海山语气不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颤声问道:
“是,是什么结果?”
“罪不可赦,着即枪决,以儆效尤!”
许德化一听,如五雷轰顶,面如死灰,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在床上。
岳海山心中冷笑,瞧这份熊样,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他微笑道:
“许队长,你也不要太担心,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许德化一听,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脸上也马上有了一丝血色,他焦急地问道:
“有什么转机,需要我怎么做?”
岳海山小声说道:
“局座下了命令,谁也没办法改变。不过总部许处长找站长做了工作,站长答应帮忙,放你走。
但是站长也不能随便就放你走,否则他也不好交待。
他让我演一出苦肉计,你把我打昏,然后趁机逃走,我已经把门口的队员支开了。”
许德化一听大喜,说道:
“岳队长,太感谢你了,你的大恩大德容我日后再报。”
岳海山摆摆手,说道:
“我不奢望你感谢,但是站长有交待,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就是害了我们,许处长,站长还有我都要倒霉的。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吧。”
许德化用力点点头,说道:
“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好,事不宜迟,开始吧。”
岳海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递给许德化,又嘱咐道:
“随便打一下,见一点血就可以了,不要太重了,我假装昏倒就行了。”
许德化拿着烟灰缸,有些迟疑,心想,这个火候还真不好掌握,打轻了不行,打重了也不行。
岳海山一看许德化迟迟不下手,不耐烦地从许德化手中夺过烟灰缸,说道:
“真是磨矶,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照着自己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马上鲜血就顺着后脑勺流下来了。
他忍痛说道:
“还不快走!还等什么!”
说完,就假装昏倒在地。
许德化一看,慌忙冲出门外,直奔楼梯而去。
岳海山估摸许德化正在下楼梯了,马上翻身而起,直奔隔壁,一脚踢开门,急慌慌地对里面的队员叫道:
“快,许德化跑了。
快追,绝不能让他跑了。”
两名队员看见大队长斜靠在门上,手捂着脑袋,指缝中有鲜血流出,知道肯定是许德化袭击了大队长,马上提着枪就冲出房间。
来到走廊,就看见许德化已经冲到了院子里,离大门也就几米远了,想追是追不上了,情急之下,抬枪就射,这两人枪法不错,加上居高临下,距离又不远,几乎弹无虚发。
许德化眼看着就要获得自由了,只觉身体一震,连中数弹,一头扑倒在地,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睁着眼睛,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两名队员看见许德化已经被击毙了,连忙回到门边,岳海山此时坐在地上,头上还在淌着血,两人马上给岳海山包扎。
岳海山忍着痛问道:
“许德化逃走了没有?”
“没有,被我们打死了。”
岳海山放了心,其实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许德化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头上的伤很快包扎好,岳海山说道:
“这里不能待了,马上撤离这里。”
两名队员扶着岳海山下了楼,来到门外,他让队员把许德化的尸体抬上了门外停着的一辆小汽车的后备厢,就迅速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