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妖的举动太过疯狂,云谣下意识捂住了系统的眼睛。
这家伙现在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白毛小狐狸,那云谣有必要守护一下他那点少的可怜的纯真。
但是这家伙,又怂又爱玩。
两只爪子扒拉着云谣的手,想要挡住又想要看。
“殿下身边何时养了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
青魁弯腰看了会云谣怀里的白毛小狐狸,忍住心里对云谣的独占欲以及想要把它丢出去的冲动。
“狐狸每到这个季节就会开始掉毛,殿下还是不要总惯着它,让它自己在地上跑跑跳跳就好了。”
又不是没有脚,老是要抱着干嘛?
系统听出了青魁语气中的针对,哼哼唧唧了声,然后直接更加缩进了云谣怀里,用屁\/股对着青魁,表达自己的傲娇和不满。
青魁:“……”
还是只开了智的野狐狸啊,可别让他逮到机会拔了你的毛。
“习惯了。”
云谣没有理会一人一统那些小九九,眼神一直落在槐树妖身上。
“这个男人应该已经断气了。”
“可能还有一点气。”
青魁也没想到槐树妖下手竟然会这么干脆利落,“我还以为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只要这个男人稍微一求一跪,女人可能就会原谅他。”
“爱情?”
云谣笑了,“男人的爱情有什么值得拥有的?像这种男人,没担当没人性更没品行,女人就算再盲目,也不是瞎子。”
“槐树妖受到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且不止一次。”
是个很可怜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你还在这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刺激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仇恨和欲望,她被这些东西摆布,行为必定偏激。”
“我只不过是在帮她而已。”
虽然这方法有些不对,但这槐树妖现在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云谣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槐树妖,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冷静下来。
一直到天黑,槐树妖那一动不动的姿势才发生改变。
“谢谢你们。”
槐树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鲜血,一天下来,这个贱男人的血已经冷却凝固了。
“从小我就听我娘说,人世间的爱情是最美好的。”
槐树妖的思绪被拉回到那个夏日,她还在母亲的阴凉庇佑下玩着父亲亲手给她做的拨浪鼓。
父亲说,人族的小孩子小时候都会玩。
“我的父亲就是凡人,他和我母亲很相爱。但凡人的寿命终究有限,于是我母亲就选择了放弃千年修为,和他一同老去,直至死去。”
槐树妖的眼眶含着泪水,如若不是因为获得力量导致面目全非,现在哭起来,看着也会是一个所有人都会怜惜的小姑娘。
“我羡慕我父母的爱情,所以我渴望也能拥有一段至纯至真的爱情。”
“母亲说,我们槐树妖到了千年界限的时候,如果不能突破自身的局限性,就会被天道镇压从而死去。”
“那样死太不美好了……但如果遇到了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那么就可以自愿舍弃自身修为,陪同他自然到老到死。”
所以,槐树妖来了人族,并且自认为找到了那一个可以与之相伴一生的夫婿。
却不曾想,他非良人,更是一头怎么都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可是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我父亲一般。”
现在看到这个男人死了,槐树妖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兴。
毕竟受过的伤害是真的。
付出的真心也是真的。
云谣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槐树妖,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梳理好过。
但是她知道一点,“其实我觉得你应该高兴。”
“高兴?”槐树妖不懂。
“对,就是高兴。”
云谣笑了笑,走近槐树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却被躲开。
“太丑了,而且我身上全是毒素……”
“你是一个很勇敢的姑娘,比之世间大多数女子都要勇敢。”
云谣牵住槐树妖的手,掌心的温热包裹住她冰冷的手。
“你父母的爱情令你相信人间的爱情,所以你大胆而热烈的去追求你所谓的真爱是没有错的。”
“你的真爱遭到了辜负,可恨的是辜负了你的人,你不应该为此而自责自愧。”
“最重要的是,你能够及时清醒,并且懂得为自己争取该有的尊重。”
“所以,你应该高兴。”
云谣觉得,无论是哪一族女子,热烈真诚的追求自己所爱没有错,但爱情永远都不是束缚女子的枷锁。
你如果能从中得到快乐,那自然是极好的。
可如果你得到的只有委屈,愤怒,伤心,那么及时斩断,不再留恋,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你是叫阿槐对吗?”
槐树妖愣愣地点点头。
“阿槐,你并不丑,世间女子的容貌不应该只看外表,最重要的是内心。”
“我想说的是,一个男子负了你,那只能说明他是不配被爱之人。但这绝不能成为你不再相信世间感情的理由,因为世界上的事情还有很多是很美好的,比如如你父亲一般美好的人。”
“所以要勇敢地活下去。”
“殿下!”
青魁知道云谣感性,但这绝不能成为她在这里烂好心的理由。
“青魁,是我现在实力不济,所以你才变得越发放肆了吗?”
“臣”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她不会蠢到放弃那一瓣心,又不是傻子。
至于救槐树妖,自然有其他办法。
“我想和她单独相处一下。”云谣明晃晃地给青魁下逐客令。
青魁不会违逆云谣的命令,又担心她真的做蠢事,“殿下,你更重要。”
“我知道。”
青魁稍稍远离,云谣冲着槐树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阿槐,你愿意相信我吗?”
槐树妖重重地点头,虽然她们今日才相见,可是面前这个姐姐讲的很多道理都是母亲从未与她讲过的,而她也清晰的知道,这些都是对的。
既然是对的,那她就会听。
“我会救你。”
“但在这之前,你得把一样东西先还给我。”
“是,那瓣心吗?”
云谣微微颔首,“没错,那是,属于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