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到我面前唱戏了,是不是忘记了我是曼月楼的老板,曼月工坊幕后的东家?旁人不了解,你姚莹在我的工坊做了那么久的工……也不了解吗?”夏眠晚的语气淡淡的,却叫姚莹觉得有些发慌。
“裴少夫人,你何必对我这个小人物哆哆逼人呢?”姚莹愤怒地质问道。
夏眠晚摇了摇头,“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喜欢贼喊捉贼,姚姑娘你我非亲非故,你不作死到我面前,我是懒得拆穿你的。”
裴言书是个读书人,听得懂夏眠晚是在点姚莹。
“大嫂,你实在不必如此羞辱莹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裴言书理直气壮地说道。
夏眠晚冷笑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一个人能有孩子?”
裴言书不做声,只抱住了姚莹莹轻声哄着。
姚莹这时狠了狠心,抱着肚子直喊疼,李瑶媛和裴夫人都被唬住了,惊慌地要上前查看。裴言书伸手往前一拦,冷着脸说道:“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会带她去看大夫。”
夏眠晚道:“不妨事,大夫已经来了。”
夏眠晚一挥手,如竹把早就等在外头的大夫带了进来。
这时,夏眠晚派出去的丫鬟也回来了,钗儿趁着众人都在关注姚莹时把信递给了夏眠晚。夏眠晚拆了信一看,心中便已然有数了,果然同她猜得差不多。
“少夫人,这位娘子没什么大事,孩子也没事,只是情绪有些激动罢了,好好休息便是了。”
裴言书闻言狠狠松了口气,他跪着给裴夫人磕了三个头,“母亲,求你成全了我们吧。”
裴夫人实在是舍不得儿子如此难过,忍不住问道:“书儿,你到底想要如何啊?”
裴言书跪得笔直,“母亲,您就让我纳了莹莹为贵妾吧!”
“我不会同意的,裴言书,若你还想要我李家的支持,你便纳不了姚莹,别说是贵妾或者是妾连通房都不可能。”李瑶媛面无表情地说道。
裴言书心中充满了怒火,可是……他不能没有李家的支持,今日这一闹,他心中清楚,裴言许对他一定十分失望,而夏眠晚今日的所作所为也叫他心中有了十分的芥蒂,那么此时他决不能再失去李家的支持。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裴言书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分的能耐,他看着姚莹觉得十分愧疚。
夏眠晚此时忽然问道:“大夫,姚莹怀孕多久了,我要精确一些的时间。”
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了片刻道:“以老夫的经验来说,这位娘子应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裴言书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失声道:“三个月?大夫,你没弄错吗?”
大夫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这种事老朽如何会胡说,公子若是不相信老朽,何必叫老朽来看病。”
夏眠晚笑着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我让丫鬟带您下去喝口茶,求您留一留,一会儿我们还有些许事要问,银子咱们给双倍,只不过今日之事,希望您守口如瓶。”
大户人家阴私多,大夫并不是第一次给大户人家看医,于是拱了拱手就跟着丫鬟离开了前厅。
姚莹并不是真的昏死过去,只是眼下被拆穿了,她如何敢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这时她不禁无比后悔,为何要在此时装着疼晕过去。
然而,姚莹想装晕,裴言书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将她一把甩在了一边,“姚莹,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言书怒不可遏,没轻没重的,夏眠晚担心裴言书弄出人命来,于是让下人把姚莹带到了自己这一边来。
姚莹心知大势已去,无奈只好假装醒了过来,“言书……”
“你说!我们上次明明只有2个月,你如何会有三个月身孕?”裴言书真的是伤心,他从未对女子有过如此真心,可现如今他只觉得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姚莹的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她哭着说道:“我不想的,裴郎我真的不想的,我是被逼的。”
“那人是……谁?”裴言书吼道,
姚莹心如死灰地说道:“那人是我们村子村长的儿子,他是我们村里的村霸,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我爹爹是个烂赌的,家中的银钱都被他拿去赌坊了。我和娘一次次还,确只是换来我爹的变本加厉。好不容易我有了希望,来到了曼月工坊,我一个月一个月的攒钱,以为能……把钱还清了,没想到……我爹竟然又去赌坊了,他把我娘治病的钱都赌了个精光。我真是没办法了,后来我被爹喊回家,才知道这是一个局,我被做了局失了身子,我不想的,对不起……裴郎。”
裴言书闻言心乱如麻,听说姚莹是被做的局又是心疼,又是气苦。
夏眠晚淡淡叹了口气,无论是什么年代的男人,都喜欢把自己想象成英雄,男人啊酷爱救风尘。
“姚姑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真话,若是等着被我拆穿,那么我不仅一分脸面都不会给你,甚至还会把你交给官府,告你一个仙人跳。”
在场的众人除了裴言许都震惊地看向了夏眠晚,夏眠晚这是什么意思……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瑶媛出声问道。
夏眠晚却并不吭声,只看着姚莹,她要叫姚莹亲口说,因为时间紧急,她只是猜了个大概,并没有十拿九稳的证据,所以……她更要诈姚莹,她要叫姚莹自己说出口。
姚莹有些惊疑地看着夏眠晚,她没有把握夏眠晚知道了多少,她同夏眠晚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落败了。
罢了……
终是她姚莹技不如人……
裴言书被夏眠晚的笃定也镇住了,他知道夏眠晚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难免又有些不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