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这么激动,我都是为了尘哥儿和玉姐儿考虑。”郑骁云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便是嫁了又当如何?”夏眠晚不屑地问道。
郑骁云道:“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跟着你了,尘哥儿和玉姐儿本就是我郑家的儿女,让他们跟着你……本就是形势所迫,现在我此身分明,沉冤得雪,这一双儿女自然也当跟我回家。”
“沉冤得雪,此身分明?行,既然不讲道理,那便不讲道理。谈不好就不谈。”说完夏眠晚便转身同郑老太太道别。
“老太太,想来您下江南也是枉然,便不谈了,眠晚告辞。”
还未待郑老太太出声,郑骁云伸手拦住了夏眠晚,“既是没谈好,那便留下吧。”
夏眠晚冷冷地盯着郑骁云,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无言地交锋。
“我是不能杀了你,但是留你在家里亦或是想娶你,别人也拿我说不了什么事吧?”郑骁云笑笑。
夏眠晚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郑骁云是全然不顾庄飒飒的脸面了吗?
“娶?你以何娶我?”
郑骁云语气轻佻,“这个嘛……为妾……为贵妾或者平妻?总之……越不过飒飒去,世道如此……你还是把孩子给我吧。”
夏眠晚觉得自己还是经验太少了,穿书来一步一步走的都很顺,忽略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古代男人的无耻程度是有社会背景做支撑的。纵是有千般办法,只要不是鱼死网破,受制于身份、地位、背景,她能挣扎的空间也少了许多。
还是……实力不够强。
该……如何……破局呢?
就在这时,小厮来报。
“将军将军,裴大人来了。”
郑骁云回头看了小厮一眼,有些诧异,裴言许怎会这时过来。
夏眠晚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郑骁云转身就去了外头会客,用眼神示意人看住了夏眠晚。
裴言许绝不会无故而来,赌一把!夏眠晚暗暗下定决心。
“老太太,少夫人,郑骁云疯不会你们也疯吧?”
郑老太太犹自被自己孙子的刚才一番胡言乱语气得肝疼,只是郑骁云已然如此说,此刻她却不好不顾孙子的心意,只好慢慢劝说。
庄飒飒知道郑骁云只是在羞辱夏眠晚,内心深处的优越感正占了上风,于是也没有动作。
夏眠晚狠了狠心道:“你们当裴言许为何会来郑府?”
郑老太太不解地看向了夏眠晚,“为何?”
“自然是因为我,若是此刻你们让我离开,我还能说得清楚,若是你们执意同郑骁云一样,那么裴言许不会放过你们。”
庄飒飒并不是太了解裴言许在朝中的地位,可郑老太太是了解的,只是郑老太太毕竟经历了几朝,却不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眠晚,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同裴言许走在了一起。”郑老太太虽面上这么说,心中却也是有些疑虑的,裴言许同郑家并无交集,若有公事,也不会上门来叨扰。
“一个巡抚而已,我郑家会怕他?”庄飒飒不在意地说道。
夏眠晚微微一笑,“的确只是一个巡抚,只是少夫人作为郑家的未来的当家主母,竟会不知裴大人乃太子少师吗?”
庄飒飒心头一震,太子少师?平日只听郑骁云提起过一嘴巡抚裴大人代天子巡视江南,却从未听说过裴言许旁的事,却没想到竟然是太子少师。
郑老太太道:“眠晚,你不必吓她。”
夏眠晚摇头道:“我并非吓郑少夫人,老太太,凭着我们之前的一场情分,我便实话说了吧。裴言许代巡江南为的的确就是郑家,所以,郑家此时此刻危如累卵不是玩笑话。或许你们觉得今日可以留下我,郑骁云也可以因为一点私心留下我。但是我保证留下我之后,尘哥儿和玉姐儿也不能回归郑家。裴言许同我提过一些朝中之事,郑骁云不会同家里讲,但是相信郑将军应该同老太太您提过吧?否则你也不用担忧郑骁云的名声受损而急急赶来江南。”
“我有没有说谎,老太太您心里清楚,您也可以叫旁人去打听,我是不是经常同裴大人在一起。只是我怕您时间不够,再晚些,我若不回去,裴言许便会上门要人了。”
夏眠晚说得十分坦荡,眼神又清明,郑老太太已经信了三分了。
这时,夏眠晚又同庄飒飒道:“其实少夫人完全没必要同郑骁云一起羞辱我,同为女子,也当知道,一个人的感情,最好是什么都没有,漠不关心,若是有恨便……还是有爱。若我是你,不会看一时之高低。包括尘哥儿和玉姐儿,只要我们同郑家彻底没了关系,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孩子才会名正言顺。若是摆着孩子天天在眼前,这才叫真的灾难!”
庄飒飒被说动了,垂下了眼,暗暗思索。
夏眠晚能说的都说了,还借了裴言许的势,若是再不成,那只能算自己倒霉。
“眠晚,你同我说一句老实话,你和裴言许是何关系?”郑老太太问道。
夏眠晚这时微微低头做害羞状,“言许他……他……这……这叫我一个女子如何说出口,老太太你懂这意思就好了。”
“裴大人未曾婚配……他竟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介意你带着两个孩子?”郑老太太是真真惊讶。
“我们还没到谈论这个的时候,只是他心悦于我。”夏眠晚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说的跟真的一样。
郑老太太见夏眠晚这样子委实不像作假,更何况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又怎么敢如此败坏自己的名节呢。
郑老太太知道裴言许简在帝心,不欲与人为敌,便道:“好吧,我这就让人送你离开。”
夏眠晚在听到郑老太太的保证之后,终于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