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中午12点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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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县衙没有不能携带兵刃上堂的规矩。”
林睿手按着腰刀,从人群后方走上县衙台阶,瞬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铁戟应元,张天常与曹军等人,纷纷朝他注目。
林睿则步履从容,气度自若:“县尉到底意欲何为?他想要议事就让我们进去,不想议那就算了,搞什么幺蛾子呢?林某没工夫伺候他。”
铁戟应元双眼顿时一凸,用吃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林睿:“你敢对县尉大人如此不敬?”
林睿洒然一笑,目光看向应元拿在手里的一双铁戟,还有他那一双青筋暴起的手。
“怎么?还想跟我动手?”
林睿将他腰上的战刀也拔出一线,唇含冷笑,气机凌厉:“信不信老子今天捕头不做了,先宰了你?”
锵!
站在林睿身后的姬雪莹也蓦然拔刀,将那把长达六尺的狭长战刀‘惊雪’斜提在手。
她定定地看着铁戟应元,一双冰石般的眼泛出了些许血色,杀机森寒。
只要林睿一声令下,她就可以斩了此人。
应元不由面肌僵硬,唇角疯狂抽动,在心里疯狂骂着杂碎小白脸软饭男,竟然仗着这血刀姬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有本事不要带血刀姬,与他单打独斗!
一个区区三境而已,老子单手都能宰了这竖子!
就在此时,大堂里面传出了县尉的声音:“行了应都尉,且让他们进来。”
铁戟应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眼神阴冷,像是毒蛇蛇信一样在林睿与姬雪莹二人的脸上舔过。
片刻之后,铁戟应元深深呼吸,压住了怒火,忖道也罢,且让这对狗男女再活一段时间,稍后再与他们算账不迟。
他发出来一声冷哼,提着铁戟走入大堂。
站在台上的那些县兵见状,也只能往两旁让开。
张天常微微一笑,朝着林睿比了个大拇指,意示赞赏。
林睿见状一声哂笑。
为人如果太讲规矩,会被人欺之以方,对上县尉与应元这种人,绝不能做君子。
他是县令大人提拔的亲信,跋扈一点是应该的。
他也朝着张天常比了一个手势,往里面指了指。
张天常微微颔首,他也意识到今日那位县尉大人必是不怀好意。
林睿接下来又将兜里面一大叠的闪雷符与炽炎符递给了血刀姬:“雪莹你先把这些符箓到处贴一贴,里面外面都别放过,什么房梁屋角墙后之类看不到的地方,也贴上几张。”
他这几天没事就画符,加上手里不缺银钱,光是闪雷符就囤了800多张。
血刀姬的隐匿之术天下罕见,只要她不想被人看见,便是县令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姬雪莹点了点头,当即隐去形迹。
她身法迅速,四处闪现,先在大堂外面贴了一百多张符,又走入堂中到处贴贴贴,就连那些站在大堂边角的捕快县兵身后,也被她贴了一两张。
县尉朱令时此时就坐在堂上,他望见这一幕,不由一阵无语。
他目光随着在大堂里面上窜下跳,到处贴符的姬雪莹移动,心想我看得见啊!你当我是瞎子不成?
别人看不见姬雪莹,他却由于某种缘故,能看到姬雪莹的身影。
不过朱令时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那个姓林的小子倒是挺谨慎小心的,不过他贴这些符无济于事。
林睿等到姬雪莹把符贴好,这才与王森二人一起走入大堂。
他才刚进门就皱起了眉,只因典史姜含章竟然也在堂上坐着,就坐在县尉的下手处。
还有与姜含章一同离职的两个捕头,今天他们也来了,站在大堂的左侧。
只有那個厉捕头,数日前已死于血刀姬刀下。
让林睿额外在意的是,大堂的左右侧不但站着四十个县兵,还贴墙摆着四十个大木箱,木箱内部有着法阵结构,与之前他在县令书房内看到的那面屏风类似,可以隔绝人的灵识感应。
还有,度师爷为何不在?
这让林睿的双眼一眯,忖道这果然是鸿门宴啊。
张天常面色铁青,朝着堂上的县尉拱手道:“县尉大人,数日前姜含章与王,金两位前捕头一同向县令大人请辞,现今已非官身,为何今日还能身列堂上?”
县尉朱令时端着茶杯洒然一笑,眼神分外不屑。
眼前这些人既然已进了县衙,就如虎入牢笼,生死由他了。
典史姜含章则是眯着眼,睨视着堂下诸人:“县令,哪来的县令?此人姓甚名谁?是男是女?这近月以来,我县县令之位被妖魔窃据,汝等不查,为虎作伥,以至于城内妖魔肆意逞凶,荼毒百姓,到现在还不知醒悟吗?”
林睿与王森只听了几句,就浑身一颤,不能置信的对视了一眼。
说起来,他们确实不知道县令大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是本县县令。
王森第一时间打开辅助芯片的数据库,看异体管理局给的身份情报。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这情报上清晰记载,本县县令在两个月前已经死亡,问题是他以前明明看过这资料,却不记得了。
林睿也眉头大皱,数日之前在明德大学武道社,他也查过县令情报的,当时就感觉不对劲,还与王森讨论过,为何自己下来后又忘记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本县县令李洪林于两个月前至火墟镇追查妖魔时身亡,目前朝廷吏部还没有派遣新的县令上任,不意一个月之后,有妖魔潜入我县,窃据县令之位,吾与典史先前不明就里,直到今日才确定他妖魔的身份。
张天常,林十二,近月以来,你等这些人虽然助魔逞凶,为虎傅翼,然而本官念在你等不知县令根底,被其蒙骗,情有可原,今日先拿你等入狱中,待仔细甄别你等有无从魔之举之后,再行定罪!”
县尉朱令时微微笑着,放下了手中茶盏:“拿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旁边站着的众多县兵,都拿着一条条粗大的锁链一涌而上,要将堂中的张天常与林睿二人铐住。
外面也有几十个县兵涌入进来,他们结成矛阵,将大门牢牢封堵。
不过就在下一瞬,大堂之内蓦然‘轰’的一声响,气浪潮卷。
血刀姬蓦然现身,手提六尺战刀遥指堂上,与此同时,一股犀利霸道的刀意从她的身上扩散开来,庞大的精神力横扫整个大堂。
堂内的众多县兵被她的刀意冲击,几乎是触之即倒,无一例外地晕迷过去。
王森望见此景不由摸了摸头,恍然大悟,猜测那天自己之所以晕迷,一定是被血刀姬压迫所致。
姜含章瞳孔不由微微一收:“林十二你敢拒捕?”
此时县尉朱令时与铁戟应元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凌厉,张天常等人也神色吃惊地回望。
“什么拒捕不拒捕的?”
林睿一手按刀,神色昂扬地与朱令时对视:“关于妖魔伪装县令一事,目前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林某不敢轻信!不妨待县令大人回归,届时再仔细辨识这位大人真假。
县尉大人也可从郡城请来上官,主持侦缉此案,等到盖棺定论,再给我们定罪不迟!然而现在,林某这些时日斩妖除魔,未犯任何王法规矩,自问无愧于上官,也无愧于百姓,现在谁敢拿我——”
他的眼仁一张,眸光凶横凌厉:“林某砍了他!老子管你们是什么县尉典史!”
张天常暗暗惊奇,忖道这小子倒是好胆魄!
当然林十二的腰杆也很硬,那只王阶血刀姬就足以对抗县尉典史等人,林十二自身实力也很不错,能斩杀四境妖魔,他如果想要掀桌子硬扛顶牛,县尉他们肯定压不住。
此时张天常的心绪却很沉重,忖道那位县令究竟是怎么回事?
县尉朱令时眯着眼与林睿对视,片刻之后哑然失笑。
刚才林睿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官面上的手段只怕没法钳制此子。
朱令时的目光随后又转向了血刀姬姬雪莹,目光幽深:“小混账,仗着一只血刀姬肆无忌惮,可你真当她是属于伱的?”
姬雪莹当即柳眉一蹙,感觉到自己体内血髓蓦然变化,就像是十数天前醉花楼的那一夜。
她的浑身血脉躁动,脑海里面滋生出无数凶戾杂乱的念头,还回想起她杀死元易的画面。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强大的意念进入她的脑海,试图操控他,让她四肢不由自己。
她极力的抵抗,却瞬时引发了源自于灵魂与血脉深处的反噬,不但让她浑身剧痛,无比痛苦,甚至不由自己的发出一声呻吟。
姬雪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第一时间就通过如意同心结,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了林睿。
这是主人事先就交代过的,所以她毫不迟疑。
那典史姜含章与铁戟应元见姬雪莹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不由一阵发虚。
县尉大人如果没法制服这只血刀姬,今日搞不好是一场血洗,谁洗谁不好说。
县尉朱令时却神色自若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印章,还有一只瓷瓶。
随着朱令时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血液浇灌在印章上,这金色印章蓦然燃烧血焰。
林睿的眉头大皱,他刚才先是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这痛苦又消失一空。
林睿瞬间意识到,这是他与姬雪莹之间的血契,被人暂时切断了。
姬雪莹则面容扭曲,瞳孔渐渐猩红,满身嫩白的肌肤上爬满了青筋。
她心里在想不要,不能这样!自己绝不能再失控。
然而她的意识与理智,却还是无法自主的渐次消失。
县尉朱令时见状微微一笑,就如他的预料,姬雪莹果然还是扛不住她父亲的血液。
他朝着林睿方向遥空一指:“杀了他,立刻!”
朱令时的眼中现出期待之色,这将是血刀姬二次弑主。
虽然没能吸引县令入彀,让人有些遗憾,然而这林十二的武道天赋,可能还在那位县令之上!这或许能给他带来更大惊喜。
堂中张天常与曹军等人已不由面色大变,纷纷往姬雪莹的方向凝视。
这只血刀姬显然是开始失控了,这位县尉竟然掌握着绕开血契,操控血刀姬的方法。
这让他们想到了十数日前的醉花楼血案。
张天常亲身经历过这场血案,他记得当时的姬雪莹就是这种状态,杀死了她的前任主人元易!随后又在醉花楼附近连杀二十余人,包括他的副手,还有衙门里的好几位兄弟。
难道今日,又要重演当时的那一幕?
姬雪莹此时也转过身,用一双猩红色的眼,看向了身后的林睿。
她手中提着的战刀‘惊雪’血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