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谦先去拜访了文化部大领导。
    办公室里，就江竹君和顾谦两人。
    江竹君打量顾谦，啧啧称奇，说道。
    “这才多久没见，又长高一截，我都怀疑你拿激素当饭吃。”
    “吃激素，好过喝牛奶吧？”顾谦调侃说道。
    江竹君闻言，面露愧色。
    “你还在怪我没有及时刹车，让四虎牛奶拖了两年才受到惩罚？”
    “不，这结果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比我预估早三月，为此起码挽救数千儿童。”顾谦说得很认真。
    他说的也是实话，两年前，在一次谈话中，顾谦说到了牛奶问题。
    那时候江竹君处在转岗关键时刻，不能做太多动作。
    可哪怕是这样，他依然对这件事深挖，然后形成材料上交高层。
    也正因为有了他的这次行动，引起高层更加重视，下令央视的新台长继续挖掘，又让多部门联合调查。
    最后终于在08年彻底揭开这个“脓包”，震惊了整个世界。
    在顾谦的记忆中，这个速度比原来早了三个月。这已经足够，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不管他还是当时的江竹君，都非常弱小。
    到了今年，江竹君坐上文化部一把手，权力大了很多，算是真正的大佬。
    顾谦的大鱼传媒实力突飞猛进，艺人名气疯长不说，他自己也是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崛起，公司排名蹿升飞快。
    如今不管是顾谦还是江竹君，都想拿一些人祭旗，铸就自己权利的丰碑。
    所以，当顾谦托信过来说，要玩一把大的，江竹君立刻答应，保证刀口没有问题，接着就是联系各个部门。
    所以，当有人想阻拦顾谦飞机起飞，他这边的力量就起到作用，排除干扰，让顾谦安全回到京城。
    今天，一提到牛奶问题，两人就惺惺相惜，这是他们的秘密，没有谁知道，最初点火人叫顾谦。
    这事已经过去，两人也不再提，说起了关于眼前这盘棋怎么下，才能吃掉敌人最多的子。
    “顾谦，依你估计，他们会使出多少力气？”
    顾谦笑笑，“这就取决于我的价值了。这两三年，我的八大网络歌手联合民间歌手，形成乐坛新基石，抢夺工业音乐让出半壁江山。如果没有铃声这个业务，他们可能会饿死。”
    “顾谦，说起这个，我也真佩服你，彩铃业务说让出来出来就让出来，给央视一年多出上百亿收入，我也因为这个厚实成绩，如今还被他们传颂着。你放心，这个功劳央视高层都知道，你的这份礼物他们永远记得。”
    江竹君说得很认真，心中也非常感慨，这小子简直就是妖孽。当初成立彩铃网站是顾谦的主意，并且说出这个网站的前景。
    江竹君听了将信将疑，就派人联合顾谦的大鱼传媒去做，以央视面子，加上金钱攻势，购买几乎所有的歌曲，通通放进彩铃网站。
    最后和三大运营商谈判，做好分钱比例，推出铃声这个业务。
    第一个季度，网站就挣了三个亿，第二个季度十五个亿，第三个季度四十个亿……
    顾谦如此费心费力，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条件很简单，他可以让出网站大部分股份，但是，大鱼传媒所有的歌曲网站不能抽成，还有顾谦写出去的歌曲，拥有版权这些的，网站也不能动。
    起初，央视答应得好好的，以为占了大便宜，结果发现榜上有名的，太多都是顾谦这边的歌曲，心痛得要命。
    有人就想动顾谦的利益，结果都不用大鱼传媒出手，直接被江竹君拿下，以盗窃罪入狱，让央视剩下的人清醒过来。
    这两年多以来，双方合作得很好，再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江伯伯，就单单彩铃这个业务，我们当时签约基本上都是买断，哪怕不能买断，也是签了二十年长约。可以说，我们把这个业务基本上都吃干抹净，让那些公司恨透了。”
    “这些钱又不是入你口袋，他们也能把你恨上？”
    顾谦摇摇头，得意笑了。
    “没有谁是傻子。别的公司歌曲都被央视吃光，只有大鱼传媒能例外，这中间的事情，想一想也明白怎么回事。何况当时央视收购这些歌曲，华姐没少出面，被恨上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蓦然，江竹君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惊叫道。
    “你当时不会就想到今天这个局面了吧？——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顾谦摆摆手，用很欠揍的语气说道。
    “我自然想不到今天具体情况，可大致的方向和节点，我还是能预判得到。”
    “比如呢？”
    “比如我知道，只要我发布大量的网络歌曲，我就能抢走半壁江山，又用叶臻这种天后降维打击，让女歌手瑟瑟发抖；至于薛之刚翻红，天王什么的也要让一让业务；马薇走民歌路线，抢占中老年老年市场；还有古琴玩转古风圈，红兔吃光女学生群体。”
    “然后呢？”
    “然后他们的艺人就被逼得没有业务，哪怕接到，也是降级收费；他们的公司会收入减少，进入破产的边缘——比如，占据内陆歌手半壁江山华纳唱片，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疯狂攻击我。”
    “你这也太狠了，他们不想方设法搞垮你都不行了。不过，你也很危险，出入要小心。”江竹君笑了。
    “想要胜天半子，就得以身入局。一点风险都不冒，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不出国，他们奈何不得我。”
    “那是，安全方面，我们这边也会对你关注。”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就看你的网够不够结实，别到时候功亏一篑。”顾谦提醒。
    “放心，你都把工作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还虎头蛇尾，那也太对不起你。”
    两人又具体谈了一些可能出现的局面，又如何应对。
    最后，顾谦告辞离开。
    ……
    回来后进入公司，翻看这些时日的资料业绩。
    总体来说，大鱼传媒的业务其实很简单，要么是投资，要么是艺人接受演唱或者出演邀请。
    艺人并不多，里面基本上还是红萝卜时期留下来的练习生，也就那么一小撮。
    这些年，顾谦用网络歌曲包装他们。
    虽然被所谓主流音乐看不起，奈何是真的赚钱，对此顾谦并没有亏欠他们，这些人也乐呵呵接受。
    到了现在，传出顾谦要广收艺人，这些原本的老人就有些害怕被抛弃，拼命工作，希望老板看得见，再给他们歌曲，延续他们演唱生涯。
    那些演员也是，这段时间都努力了很多。
    下午三点。
    “顾董，容瑶来了。”穆婷婷敲开办公室门汇报。
    “来京城了？”顾谦一愣，问道。
    “她来我们公司，现在就在外面等着。”
    “看来她是真的着急，也怕我拖着不见她。”顾谦笑了。
    “那，见还是不见？”
    “当然见。没有必要彰显手段而欺负一个弱女子。”
    “好！”
    穆婷婷笑着答应，出去将人带进来。
    顾谦也有个猜测，这两天香江那些人肯定会过来洽谈业务，这从华芳留下来厚厚一本合作意向就看得出来。
    顾谦只有一个人，那么多人邀歌，肯定一个个来，谁先来拜访，肯定会先安排谁的歌曲。
    再说，如今香江乐坛低迷情况下，谁先出高质量的歌曲，谁就得到更多的目光，利益才会更加大。
    只是顾谦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的竟然是容瑶这个女人。
    “请坐！”
    双方落座之后，穆婷婷给两人上了茶水，双方又客气几句。
    看的出来，容瑶有些紧张，又有点心事重重，这和她今天光彩照人的打扮很不匹配。
    看样子，在顾谦去闽省和宝岛的时日，她在香江那边并不好过。
    “容姐，你昨晚没有睡好么？看样子很疲惫。”
    “是，是吧！哦！我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下了飞机就过来。”容瑶还还有些精神恍惚。
    “怎么了？那个大少又找你了。”顾谦有猜测，却又不敢确定。
    “是他，但这一回不是他亲自出手。”容瑶痛苦的回答。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谈什么都只能是一个大方向，根本没有精神谈具体，你在还是先回酒店睡一觉再说。”
    “我没有开酒店房间，开了也睡不安稳。你这里要是有地方休息，就给我躺一会吧！”
    容瑶是抬头看向对面的顾谦，眼睛却没有多少焦距，神情恍惚。
    顾谦也不问她为什么不安稳，更不确定她就这状态，能不能自己回到酒店都不好说，于是指了指自己休息室。
    “你可以进里面休息，这是我的休息室，或者到外面……”
    “我在这里休息。”容瑶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哪怕中午喝了咖啡，一点顶事都没有，眼皮还是打架。
    顾谦带着容瑶进里面休息，嘱咐一声，就关上了门，自己回到办公室。
    容瑶脱下外套，躺倒在顾谦的休息床上，眼睛瞥向关闭的门，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期间，几次梦中惊醒，回想自己所在位置，又睡过去，越来越安详。
    夜晚九点，穆婷婷把容瑶喊醒，吃了一点宵夜，把她领回自己的宿舍，洗漱一番，安排到另一个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上，穆婷婷再次把容瑶带到公司去见顾谦。
    两人再次落座。
    顾谦见她穿上穆婷婷买的休闲衣服，整个人气质搭配了很多，不再是昨天那种病态。
    见顾谦打量自己，容瑶有些窘迫，尴尬解释。
    “昨天来得太急，连衣服都忘了拿！谢谢你帮我买衣服，多少钱我等下给你。今早说要给婷婷，她说什么都不要。”
    顾谦摆摆手，说道。
    “你既然来了我这里，还不至于让你穿一套衣服。吃喝玩乐保你满意，你要是不着急，待会让婷姐带你逛京城。”
    “对京城美景我也是听了很多。以前来去匆匆，都没有好好游览，这一次我会多走走看看，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文化瑰宝。”
    容瑶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脸上笑容也就自然顺眼，谈不上光彩照人，却也像一个人，不似昨天行尸走肉一般。
    两人谈笑几句，又回到这次会面的目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扯的。年纪不同，性别不同，地位不同，又谈不上熟悉。
    “顾董，这次我来，其实，想加入大鱼传媒，希望你能收留。”
    “容姐，按理来说，我给你主打歌，你在内陆这边找找歌曲，应该也能凑够一张专辑。不出几个月，你就能坐稳一线歌星，各种资源还不是随便你挑，用得着来我这个小庙吗？”
    谈到正事，顾谦也认真起来。
    抛开大鱼传媒内陆公司身份，哪怕容瑶想签内陆公司，头上还有好几个顶尖大公司。
    大公司不仅仅是各种人脉资源丰富，对于艺人的开发能力也是杠杠的，绝对把商业化做到极致。
    从这方面来说，这些顶尖公司模式才更接近香江公司。
    再说，以现在内陆公司对香江艺人的重视，基本上都高规格待遇，更能大把赚钱。
    其实，不单单大陆公司对香江艺人重视，香江公司对大陆艺人也越来越重视。
    这就形成了，香江艺人与大陆艺人不合拍，大陆资本与香江资本矛盾重重，时不时就有冲突。
    说来说去，都是利益斗争，然后捆绑身后的立场。
    大资本的博弈，大明星的冲突，最吃亏的还是中小公司，抢不到好处不说，还要小心翼翼立场问题。
    其实，香江二流艺人有时候也苦恼，投靠大陆公司，也不是人人都想去大公司，小一点公司可能还自由一些。
    可他们敢吗？
    答案是不敢的。
    投靠大公司是奔赴前程，其他艺人只有羡慕嫉妒；投靠小公司只剩下恨，拉低了格调，影响后面的人在大公司的待遇。
    所以，顾谦对于容瑶的投靠，还是有些好奇，想知道她的心里路程，以后好应对接下来的其他人。
    他相信，投靠他的香江艺人绝不会仅仅容瑶一个人。
    容瑶也知道顾谦的疑惑，她也就如实回答。
    “我是走投无路了。”
    “那个大少给内陆资本放话了？”顾谦挑挑眉道。
    “对！”
    “这边也愿意给面子？”
    容瑶无奈道：“别看两方大资本博弈厉害，其实也是一直合作赚钱，无非就是谁赚更多而已，看看现在的电影就知道，大制作都是合拍片。”
    “你还是太弱小，不然还不至于任人拿捏，那些天王天后、影帝影后，他们就无从下手。”顾谦一针见血指出。
    容瑶翻了个白眼，“这种顶尖艺人，才不会有选择烦恼。在香江，他们被资本捧着，两方合作好好的，然后联手进内陆捞钱，这才是常态。”
    “也是。”顾谦想到叶蓁，张家杰这些人，真惹毛了这种人，大公司股价都得坍塌。
    “我现在没有选择了，你就说要不要我吧！”容瑶故作苦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