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齐下。循序渐进,随时准备给予诸公死亡暴击。
在这个时代,给人吃饱饭,便是莫大的恩情,如若承诺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给孩子一个舒适幸福的未来,只要他们跟着卫家军干。
磁州,当第一批人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口口相传之下,从者如云。
甚至,为了当前的好生活不被迫害,他们会自发抵御外来侵害。
卫玉成已在磁州待了四个月,暮春天气,地里庄稼已经播种完毕,再有几个月,便到收获的季节。
深感己方短板,这几个月来,卫玉成都在练兵。
本该与磁州守望相助的柏州祁州,在援军打败,唯有几人逃回去报信,结果不了了之。
卫玉成感到奇怪的是,他做的事情,又没藏着掖着,这么长时间,国都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斥候带来消息,柏州和祁州的最高长官,回乡过年了,暂时未归,其他人做不了主,也不想着做主。
知晓这个消息,卫玉成感觉离了个大谱。
这么多年,庆阳国还在,实乃天佑,不仅是钞能力(年年上贡)的作用,还有其他两国看不起庆阳国,暂时不想对付它。
多好的机会,国君和诸公连猥琐发育都不愿意,并大力压制下面的武将,绝不给他人冒头,影响他们认爹的机会。
在诸公眼中,百姓过得苦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苦。
每年上贡时间,随机赠送两名大臣,反正不会是他们。
在他们短视目光中,庆阳国强了,反而会影响他们美好的生活。
国家窝囊和他们有何关系,他们和另外两国高层关系好得很。
庆阳国战争亦分外有趣,有希望打赢的战争,是诸公的利益,没有希望打赢的战争,才轮得到如卫大将军那种人上。
把没有希望打赢的仗打赢,卫大将军才有机会,见到诸公。亦因为其威名赫赫,被诸公拉下神坛。
他们绝不允许,有人站在他们头上。
故意延迟的人是秦时明,却不只是他一个人。
这一点,丁黟知晓,卫玉成知晓,卫家大部分人现在也已经知晓。
夏季,地里庄稼长势良好,人们奔走相告。
沉甸甸麦穗低下头,无声选择臣服,冬小麦收割完毕,亩产量彻底惊呆磁州所有人。
楼州原刺头,一个个高昂着下巴,指责磁州人大惊小怪。
虽然,他们不不清楚楼州产量,但是所有的良种,都是楼州运过来的,楼州的,不就相当于是他们的。
当初受到磁州人的质疑,一开始磁州人还不想要,觉得卫家军不懂装懂。现在,不就啪啪打脸。
同样的事情,往后的日子,不断发生。
夏收结束,丁黟来到磁州。
卫玉成已在准备攻打柏州的事情。
姐弟俩一见面,卫玉成表现的十分高兴,又是接风又是洗尘。
待其他人退去,卫玉成嘴上可以挂油壶,青黑色嘴边,调皮的胡子扎破皮肤,冒出个头来。
看起来格外辣眼睛。
“是大人了。”
“大人就不能撒娇?这里又没外人。”
“大人不是不可以撒娇,是不要这样撒娇,你也可怜一下大姐受伤的心灵和眼睛。”
“哼!”卫玉成一甩衣袖,“我不在的日子,大姐是不是又看中谁,我再也不是你最喜欢的弟弟?”
卫玉成不依不饶,还是丁黟提溜出去,两人打了一架,这事才算过去。
“四哥和万州来的商人之女万湖看对眼,婚期定在明年二月,这是卫家自流放之后,第一件喜事,必须大办。”
万州在祁州后面,卫玉成顿感压力山大。
“大姐,会不会太急?”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丁黟斜睨,语调上扬,光明正大使用激怒法。
卫玉成挺直胸膛,豪气万丈,眉头又微微皱出棱角,“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怕四哥和未来的四嫂不满意嘛。”
“没事,大姐看好你。”
等的便是这句话。
卫玉成舒展眉头,舔着脸发问:“大姐,最近有什么好东西。”
丁黟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卫玉成熟悉无比,他不动声色往后挪动步子。
大姐一笑,生死难料。
太熟悉了,熟悉到丁黟露出这个笑,卫家人的皮都得紧上三紧。
卫玉成有样学样,学个三分,发现这个表情十分好用。
时隔一年,他突然再次接收到这个表情的暴击,一下子共情那些犯错的下属。
“大姐,别这么笑, 我害怕。”
卫玉成抱着手,瑟瑟发抖,亏得没有外人在场,否则卫将军英明神武的形象即将破灭。
瞧给孩子吓得,丁黟收起笑,“国都最近很热闹,老国君不行了,底下的儿子都不安分,正争夺着呢,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玉成,我有把握,给老国君续命三年,三年后,老国君和他所有的儿子,会在争夺中全部死去,我要你,三年内,攻入国都,取而代之。尸位素餐的诸公,我个人建议,按照族谱来执行,你看可好?”
丁黟眨眨眼,一脸兴趣盎然望着卫玉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挣扎。
“大姐,会不会杀戮太重?”卫玉成同样眨着眼睛,无辜问。
丁黟眼中,看到的更多是狡黠。
“怎么会,卫家军宗旨,不就是敢教日月换新天。这腐朽的国度,腐朽的诸公,与其一个个分辨,不如全部推翻。”
“干了。”半晌,卫玉成一咬牙。
大姐胆子太大,作为好弟弟,他亦不能落后。
忽悠卫玉成定下三年计划,隔天,丁黟装模作样拎个小包袱,策马离开磁州,同时带走卫家刚十岁的十二娘。
京城,多了位仙风道骨的神医,一出手,便治好君后父亲的顽疾。
彼时,太子势微,太子一系,比任何人都希望国君继续活着。
丁黟顺利进入皇宫,成为国君专属神医,一方面和太子暗通款曲,私底下,和其他皇子都有来往。
左右逢源。
看似谁也不沾边,谁也不得罪,实际上,只要丁黟想,这些人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