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含糊其辞,“没有剧情,你看着办,特殊世界,特殊处理。”
幺幺单方面切断联系,任由丁黟如何呼叫皆不回应。
没有剧情,记忆也是少的可怜。
原身叫新,从有记忆就生活在这栋房子里,从未出去过,房子大门锁是智能控制,上面没有她的信息,不会放她出去。
新的母亲,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每次都装扮得严严实实
新从未见过她的真容,只能从声音里辨别出是母亲来了。
母亲已经有半年没有出现,新日复一日在房子里等待,营养液已经喝完,新还是没能等到母亲,活活饿死。
临死前,小小的人儿,顶着大硕大的脑袋,死死望着门的方向,期待哪里会出现熟悉的身影。
丁黟垂头丧气,感同身受,仿佛回到被抛弃的时候,那时候,她叫天不应,入地无门,被动一次次承受死亡过程。
死亡并不用总是绝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挑战,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是绝望。
冷冰冰的沙发,看着像布艺,坐上去却像个冰疙瘩,非常有寒冷的冬天坐室外铁艺椅子的感觉。
拿出一盘食物,当初为了打包方便,连餐具一块付账。
热气腾腾的食物刚拿出来香味扑鼻,味蕾唾液迅速分泌,大口大口吃起来。
干等着不是办法。
丁黟走进卧室,翻找外套,一件都没找到,全是冰冷的厚重防护服。防护服大多破烂不成样,成人款式,高度达到两米五,是新的母亲过来看她时带过来的。
存在即合理,挑出最好那件,利用绑带等物件绑在麻杆身体上,衣服太大,头盔又有点小。
原身这身体也是真奇葩,明显不正常,像个超大头宝宝,人家最多一个头两个大,她最起码一个头但四个大。
像太阳花固定架,一根细杆顶着个圆盘,只是这个圆是立体的圆球,上面有五官,还有稀稀疏疏的头发。
丁黟看过了,想要出去,那道门拦不住她,直接修改初始程序,添加bug,系统自动识别,系统绑定她的信息。
穿好衣服,脑袋拼命塞进头盔中,迈着二八步,冲向门外。
还没出门,突感不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菊花一紧,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冲到卫生间,只来得及脱下防护服,一泻千里,来不及摘头盔,头盔太紧,拿不下来。
满脸酸臭呕吐物,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满头都是,差点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呕吐物淹死的人。
“呕——”
恶心坏了。
冲进浴室,洗净一身脏污。
丁黟重新坐到冰冷材质的沙发上,头发滴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里好像有东西。
没心思思考其他,丁黟耷拉脑袋,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实在是丢脸至极。
习惯营养液的肠胃,适应不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导致身体造反。
丁黟觉得,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
没存粮时,差点饿死,存粮后,差点被毒死。
营养液那玩意,难喝是真的难喝,好歹也是压缩提纯后的产物,不会对身体造成威胁。
如同一个生活在纯水中的人,自身免疫力得不到刺激,突然有一天来到外面,身体会感觉极端不适,甚至死亡。
丁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天天喝营养液的人,胃能有多大,从小生活在纯净环境中的人,外面的一点东西都可能致命,偏偏她还炫了好几份没事,duangduang灌了几瓶水,差点一命呜呼,步新的后程。
一个是吃多了,一个是吃少了。
心中那个悔啊,丁黟捂着肚子躺在床上,鼻尖若隐若现传来酸臭味,差点又吐出来。
计划不得不延迟。
三天后,丁黟打开房门,顿时,一股刺骨,带着金属和硫磺的味道扑鼻而来,即使已经做好准备,丁黟还是感觉到窒息般难受。
房外的世界,和在房子里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
死寂,空荡,寂寥。
走了许久,丁黟没遇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任何活着的生物,连地上最不起眼的小草都没有一棵。
她继续往前走,步步警惕。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一辆代步工具,丁黟只好顶着大脑袋,迈着麻杆腿,一步步走向远方。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城镇模样的地方,城墙犹在,各种建筑已经成为废墟,像是在某一个瞬间,被轰平。
地面坑坑洼洼,障碍物遍地,丁黟在一处废墟里面扒拉出一个滑板,轮子已经坏掉,不能启用。
再说,这路况,也不适合用滑板。
继续往前走,发现几辆废弃的汽车,被尘土覆盖,已经不能启动。
丁黟取下防护头盔,顿时感觉一阵阵心悸,迅速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脯,重新戴上头盔。
她现在距离原先的房子已经很远,丁黟不想回去。
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眼前的一切,更像是核辐射下的场景,有人于上空启动核武器,全面覆盖之下,无一活口。
可是新的母亲为何会在那样一个地方建造一栋可以隔绝核污染的房子,为何不建在别处,为何不能将孩子带在身边?
丁黟想知道答案,更想看到活着的生灵。
一个人太孤单。
污染之下,极昼极夜是常有的事情,丁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目之所及,皆为废土。
每隔几个小时,她就会往嘴里塞一点东西,补充体力。
经过某个废墟中时,丁黟在里面发现一辆老旧自行车,也不知道是哪个收藏家的收藏。
链条完整,车身整齐,还能用。
一人一车上路。
丁黟个矮,骑得颇为吃力,好几次遇到深坑或者凸起,摔了几跤后,终于掌握技巧,跌得少了。
整个世界的枯寂,让人恐惧,不闻虫鸣,不闻雨声,不闻人言,唯有猛烈无情的罡风,铺天盖地而来,掀起尘土,掀翻废墟。
丁黟亲眼看到一栋几百米高的大楼,在罡风无情吹拂下,拦腰而断,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