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尾随,跟着静丹真人在冰牢中左拐右拐,最后在一间冰室前停下。
这里同样有阵法,但并不妨碍三人看清楚冰室中的场景。
冰雾中隐隐能看见一个蜷缩在地的身影,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不止。
“樊儿!”静丹真人声音沙哑,喊出了余樊的名字。
余樊的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或许是冻僵了,这一下若不是全神贯注,根本发现不了。
“明日丹道大会便要开始,你还是不肯低头吗?”
“弟子……”余樊说话都没有力气,缓了一下才继续道:“弟子有违师傅教导,甘愿受罚!”
“你!”静丹真人站在冰室外指着余樊的手都在颤抖。
“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他已经订下了婚约,你这样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是我对不起阿啉,他能走出来我很高兴!”
“既然他已经走出来,你为何不肯放过自己?”静丹真人苦口婆心,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深吸一口气,静丹真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樊儿,你本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天赋出众,前途无量。却为了一段禁忌的感情,把自己折磨至此,你可知,为师看着你这般,心中有多痛?”
余樊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倔强与哀伤:“师傅,弟子明白您的苦心,但感情之事,并非我能控制,我爱阿啉,即便他已另有所属,我也无法轻易放下。”
静丹真人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那便随你吧。但你要记住,丹道大会至关重要,你若一直这般颓废,不仅毁了你自己,也会让为师失望。”
说完,静丹真人转身离去,那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余樊看着师傅离去的方向,泪水悄然滑落,他知道自己让师傅伤心了。
可他难以释怀,只要离开冰牢他一定会忍不住去找阿啉,那样会毁了他的。
待静丹真人走了许久,莫彦三人才现出身形来。
再次跟着莫彦的脚步走进冰牢中,君胤快步上前将余樊扶了起来。
到这时三人才看清楚余樊的模样,面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那曾经明亮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
发丝和衣服上都被一层冰霜所覆盖,嘴唇被冻的青紫。
看见君胤和莫彦,他唇角艰难勾起:“看来我是被冻迷糊了,居然看见了君道友和莫道友。”
君胤塞了一粒丹药进余樊嘴里,手心抵在余樊背后,一缕柔和的南明离火钻入余樊的体内,迅速温暖了他的身体。
莫彦伸手在余樊面前挥了挥,“余道友没看错,我们来看你了。”
余樊从错愕中回过神,嘴角蔓延上苦涩的笑:“两位道友有心了。”
“这冰牢不可久待,时间久了必会寒气入体,寒毒入腹。”君胤不赞同道。
“听你与静丹真人的对话,是你自缚于此,不愿出去?”
余樊静默许久,才缓慢开口道:“阿啉该有更好的人生,不能因为我而毁了,那些时日就当是我偷来的。”
“余道友此言差矣,你又怎知这样的人生便是严道友想要的?”莫彦摇头叹息。
“听说阿啉已经订下了婚约,这就是很好的开端,只要他联系不上我,相信再过些时日他就能彻底走出来。”余樊极力展开一个释怀的笑,但他并不知道这个笑有多苦涩。
君胤恨铁不成钢,直接取了一块留影石,留影石呈现出的是天雪峰的画面,一张传音符被激活,然后传出了严丁啉的声音。
“订下婚约的事,是假的,是师妹与我一起做戏,为的便是放松师傅的警惕,让我有机会出去找阿樊。”
传音符中传来的是严丁啉的声音,几年不见,他的声音沙哑难听,满是憔悴。
传音符只要被激活,便会化为飞灰,所以君胤便用了这个法子,将严丁啉的声音保留了下来。
余樊眼角滑落下泪水,五年来再次听到严丁啉的声音,他的心里像是被堵了棉花般难受。
“劳烦二位出去与他说一声,余樊已经死了,让他好好修炼,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此时余樊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很明显这是余樊自己的选择,并非传言所说的那样。
君胤皱着眉头,沉声道:“余道友,你这又是何苦?他分明对你也是一片深情,你却要如此狠心。”
余樊别过头去,声音颤抖着说:“我不能再拖累他,他该有更好的未来。我这样的身份,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莫彦长叹一口气:“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做,他可能会更加痛苦。或许你们可以一起面对困难,而不是选择独自承受。”
余樊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冒险。我已经让他受了太多的苦,不能再让他因为我而陷入困境。”
莫彦还想再劝,却被君胤阻止了:“阿彦,你与阿寻先出去,我来与他谈谈!”
莫彦好奇君胤要如何劝说余樊,但还是带着莫寻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冰室。
君胤设下一个隔音结界,坐在了余樊身边:“余道友可想听听我与阿彦的故事?”
整座冰牢,只关了余樊一人,莫彦和莫寻冷得直搓手臂,不停运转着灵气来暖和身体。
莫彦好奇往冰室中看去,但什么都听不见,只缠思源源不断传来了浓烈的爱意!
莫彦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安定了下来,取了把椅子坐下,耐心等着君胤出来。
半个时辰后,君胤才走了出来,拍拍莫彦的肩膀道:“我留下了丹药,让他好好想想吧!”
莫彦点点头:“按照规则,明日只是炼气组的炼丹比试,希望他能在筑基组比试前出来。”
三人相顾无言,按照原来的路回到了住处。
一进到房间,君胤就巴巴瞅向莫寻。
莫寻撇撇嘴,“我要吃红烧鱼!”
君胤笑得灿烂:“没问题。”
就这么的,莫寻进空间去了,而莫彦则被抱了个满怀。
“你与余道友说了什么?”靠在君胤肩膀上,莫彦问道。
“没什么,就是与他讲了一些我们的事,就问他羡慕不羡慕,想不想如我们一般,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莫彦没好气:“你还要不要脸?自己夸自己是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