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七百年里，他又何尝不是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三人就此沉默。
可摧城所剩时间不多，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再次怒吼：
“说啊！”
永昼依旧淡然，开口道：
“为何要将你彻底杀死？被他杀掉是他们的命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帮我下了下不去的手。”
“呵。”摧城一步一步走向永昼，漆黑的双眸散着黑烟，不知怎的竟有一种苍凉的味道。
“永昼，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向左看吗？”
摧城的这声质问成功让永昼变了神情，面对这个曾经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你们聊了这么多，还打不打了？”林真有些无语。
要打就打，现在摧城像个怨妇一样追着人家问，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哼，倒是忘了你小子。”摧城举起出现丝丝裂痕的手掌，刚才被炸掉后虽然没用多久就恢复成了原样，但是现在依旧被他自身的力量给撑得崩坏。
摧城说罢从黑雾中拔出一把大剑，嘴角挑起，眼中又重新燃起了熊熊战意。
林真也不藏拙，从空间里拿出妖刀，紫黑色的烟雾萦绕着刀身，透着不一样的妖冶美感。
永昼和摧城看见这把流线型的妖刀时，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震惊。
摧城眼中的战意消散了不少，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畏惧。
“你怎么会有这个？”永昼开口问道，脑海中在思量着什么。
“很稀奇吗？”林真将手里的妖刀挽了个花，刀身十分配合的颤抖着，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切割血肉。
“这东西比我还邪，怎么会甘心屈服于你！？”摧城反手将大刀立在身前，脸上突兀的裂开一个大口。
越煌的这具肉身快要支撑不住，寄身的时间所剩无多，就连能发挥出的能量都大不如之前。
摧城显然意识到了这点，身躯猛地向前。
“既然他不跟我打，那就先杀掉你好了！”
铺天盖地的黑雾向林真袭来，像是要将他整个吞进去。
黑雾两道紫光一闪，林真硬生生的将那些淹没他的黑雾划开了两个大口子，开启万象无踪，摧城只能看见林真后一秒的残影。
棋逢对手，招招致命。
越煌的肉体开始崩坏，他身上的气息也减淡了不少，一种令林真觉得陌生的气息开始迅速消散，林真这才猜到摧城的能量在快速流失，所以才有自信跟他打上一场。
永昼看起来无论是对摧城，还是对林真，都毫无杀意，所以林真和摧城一对一，永昼也是大概率不会出手的。
现在这一战，林真赢面很大。
破开黑雾后，林真飞至塔檐，四五个绚烂光球自他手中飞出。
摧城看见了，却没打算躲开，即使他知道这个小光球刚才还炸掉了他半个手掌。
林真眼眸微眯，摧城不躲反而挺身向前是她没想到的。
砰砰砰砰——
光团砸进了摧城胸膛，在他身上的黑雾黯淡了不少，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顶着胸前几个大洞依旧身手敏捷。
林真眼角抽了抽。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真是不知道心疼，胸口都洞穿了还能用出这么多能量。
在这一轮消耗下，林真估摸着摧城所剩下的时间会再度缩水。
林真索性不再拉开距离，现在的摧城正好给他当个陪练，有个强劲的对手才能看见自己更多的不足之处。
紫色的刀光划出丝丝破空声，摧看见林真跟他玩起了近身战，顿时越战越勇。
那些围绕在他自身的黑色雾气，随着摧城的气势，开始浓烈起来，似乎要将最后一丝力量运用到极致。
而林真也不遑多让，有着万象无踪和灵眼的加持，他躲过了好几次摧城的攻势，甚至还反手给了他背脊一刀。
噗——
血液飞溅，摧城也只是短暂停留了一瞬，脸上满是畅快。
毕竟境界差距，即便摧城不如之前，林真也做不到毫发无伤。要是他抬起手一看，就能看见左手在黑色雾气的侵蚀下开始溶解，隐约可见一小截白骨。
只是在摧城猛烈的攻势下，这点痛楚被林真自动忽略了而已。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神情却无半点恨意。
只有永昼这个观战人，紧皱着眉头。他又何尝不知，摧城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痛快。
而林真，成了执行人。
紫光与黑气缠斗得厉害，饶是永昼，也看不真切，只能听见黑雾中刀剑碰撞的呲啷声。
“哈哈哈哈~”摧城的笑声自黑雾中传来，“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畅快了！”
紫色刀光将雾气破开，永昼因此也看见了里面的状况。
林真棱角分明的脸上点点黑色印记，已经结了痂，那是被侵蚀后的痕迹。
另一边的摧城胸前几个被洞穿的伤口依旧未愈合，浑身多处刀口正散发着丝丝黑气，正是被妖刀所伤。
摧城不是没想过用能量恢复一些致命的刀口，可每次将能量推至刀口时，那残留的紫黑色气息就会瞬间将他的能量吞并，而后伤口又往里陷了几厘米。
现在他的左手大臂也就剩下一半骨头还连着了。
林真边打边用木元素将受伤处温润着，所以看上去并没有多狼狈，反正打完之后，那些伤口总能快速愈合，恢复如初。
不得不说，焰所给他的木元素确实帮了他许多。
摧城浑身已经崩坏成不成样子，原本的裂痕加上剧烈打斗，血液已经流干。
他突然停下，望向远方，倚在大剑上勉强站立。
黑色雾气完全消失，林真也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且战意消退，一时之间也并没有出手。
“听那小子所说，你叫林真？”摧城忽的说道，疲惫不堪，此时的他，每说一句话都格外费力。
“是。”林真并未多言，只想听听摧城在最后关头还想说些什么。
“林啊……不错。”摧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看向林真手上的妖刀。
“你这把刀，我一个故人也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