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2005年,申城市律师界引起了轰动,两位大律师,一位是人大代表,一位是政协委员,各执一方,对簿公堂。
“牛啊,双方僵持不下的事儿,你一篇报道,将有名的大兴鸡业打败了,而且揪出了大兴鸡业操控市场的内幕。”肖军举起杯,不知道是祝贺,还是赞许,还是认可,还是羡慕的说道。甚至还有些阴阳怪气的。
“哪里,就是赶上了,也学到了不少。真的没想到,现在科学发展到如此地步,鸡下个蛋都能控制。”萧萧也笑着说道。
“难得你也想得出来。官司打了半年多,把法官弄得都觉得一头雾水,律师也不知道这案子到底该怎么进行下去了。你小子到好,和鸡串通一气,把这官司结了。上辈子你是不是公鸡精。”肖军哈哈着说。
“这律师的专业是法律,这养鸡的专业是饲养。弄不懂养鸡的事,这官司再怎么打,还是法律范畴。骑驴找驴,告鸡找鸡。这里面包括科学饲养、数理统计、经济发展、企业诚信、市场价格、销售策略。学问可大去了。”
两个人不像是在谈论官司,倒是在研究企业发展。
“说白了,这个官司主要就是如何揭穿企业的黑幕。”
“不要忘了,我可是在法院好歹呆过几年。”萧萧一边喝酒一边卖弄。
“哎,当初你怎么没有继续考律师啊?如果当初你那一步迈出去了,咱们申城又多了一个大律师。”肖军问道。
“当初想考律师,是因为从日本回来之后,公司成立了民营管理处,说白了是因人设制,副处长主持工作,半年试用期转正。民营管理处成立之初,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一共下设11个直属工程处。处里有财会、管理员,收收管理费用,指导一下直属处的投招标工作。闲来无事,报了经济管理成人班,又去法院当了人民陪审员,整天的到是忙活。”
萧萧和肖军边聊边喝。
“后来第二年,新经理上任,又在原来 民营管理处基础上,组建了对外工程处。刚组建,就接连遇到了几个大工程,天天忙着投招标的事儿。再后来就到了媒体,把律师的事情就放下了。”
。。。
1
2004年入夏了,市场上的鸡蛋价格一个劲的往下调。
申城市城西大番村养鸡专业户整天忙个不停的给鸡喂饲料,可这鸡一天也下不了一个蛋。
眼瞧着饲料价格不断的涨,可这鸡好像对饲料愈发的感趣,不住的咕咕叫着,叨着饲料盒。
这鸡养了就是用来下蛋的,光吃料,不干活,不下蛋,这算是怎么回事。
鸡农心里隐藏不住的合计着,到处打听是怎么回事。
申城地处北部地区腹部平原。城市以东,山水相间,西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区。
土地肥沃,河渠环抱,粮产丰富,也滋养了这里农民靠天吃饭的惰性。
大番村一带则不一样,紧邻市区,头脑活份,水产、养殖、大棚、果树、家具厂,大家各显其能,想着法的挣钱。
老于是这一带有名的养鸡大户,一个棚里就有40多万只鸡。这样的大棚,不仅城西有,城北也有。
大兴鸡业位于离大番村不远地界,是申城有名的种鸡、饲料、销售,产供销一条龙企业。
每年大兴鸡业都会与当地百姓签订大笔订单:购买种鸡、供应饮料,按照计定的价格,收购肉食鸡和鸡蛋。再把鸡肉和鸡蛋经过分类、分别加工后,向市场推销。
要说这养鸡,也是学问大去了。这鸡又分为肉种鸡和蛋种鸡。肉种鸡长大之后,被斩杀、加工,销售鸡肉。蛋种鸡长大了,则专门是负责下蛋,大兴鸡业不管春、夏、秋、冬,按照统一的价格收购。
市场上鸡蛋价格不断向下。
大棚里,这鸡光吃饲料不下蛋,或者只下很少的蛋。一天多吃一两饲料,少下半只蛋。对于普通的散养鸡户来说,还不算什么。大不了杀了吃肉。
但是,老于就不同了。老于是养鸡大户,鸡多得进入大棚里,稍不留意就能踩上一两只。
2
开始老于也和其它的养鸡专业户一样,到处打听,这说法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说,这年是流年,和鸡犯相,老天不让吃鸡肉,不让吃鸡蛋,这鸡知道了就不下鸡了。
也有卖空调的说,今年入夏热的早,再过两个月还得热,这鸡就更不下蛋了。不如安装台空调,保管这蛋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也有卖音响的说,现在周边地区,车来车往的,噪声太大,鸡被吓到了。我给你在各个角落里安装上音响,你给它们放一些轻音乐,人家国外的牛都是听音乐长大的。
后院的老张大婶更是能胡扯。说,老于啊,你被人家骗了。你买得这些鸡,八成是二尾子,公不公、母不母的,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就给你下两个。
被骗了,这鸡是二尾子,公不公、母不母。这话属实让老于合计了半天,这越合计,其中倒是越有回味。
回头里,这晚间搂着媳妇,借着月光,突然间有了冲动的想法。。。
一阵激情过后,借着窗帘里透过来的月光,看着眼着白白身子的女人。
老于又冲动的把女人搂了过来,女人从来没有感觉到老于这样的疯狂,把整个身子都伴倦入了老于厚实的怀中。。。
过了许久,老许搂着女人问道。你说这鸡不下蛋,是不是女人不生娃一样。
男人为啥疯狂,想法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也可能是有了新的刺激,也可能是有了新的发现,也有可能是一种压抑的释放。
老于不同,老于是突然想起了女人生娃,想起了鸡也要生蛋。
女人将枕在老于胳膊上的头微微抬了抬,“你是说,会不会饲料里给下了药,这鸡就不下蛋了。”
“要说吧,这市场上只有给人吃的药,也没有听说过给鸡吃什么不下蛋的药啊。”老于嘀咕着说道。
3
大番村地西头,老于的养鸡大棚里,聚集了十多户周边地区养鸡专业户。
“于老板,这一片十里八村的养鸡户,大伙就听你的。你说这事咋办吧。”说话的是张家村养鸡户张三东。张三东养鸡规模不大,五万只,发是发不了大财,要是赔,瞬间就可以倾家荡产。
“是啊,老于,你看看,这明明是有这明明是中间有鬼。这市场价格好的时候,这鸡,一天到晚,二、三个那么下。现在市场价格低了,这鸡也象听了话似的,一天也不见一个蛋。”前大房村李富贵接着话说。
“现在这鸡是不下蛋了,可这饲料是越来越发的能吃。这样下去,他大兴鸡业卖饲料,也得把我们吃黄了。”小于村于占海也正整天为这件事不断的叫苦。
“要我说,这大兴中间肯定搞鬼了。咱们签订的合同都是按照全年价格签订的。这市场价格高了,和咱们没关系。他大兴收上去之后,往狠里挣钱。这市场价格低了,鸡不下蛋,咱们卖不上数量,饲料涨价不说,这鸡还越来越能吃。眼看着两头搭钱。”张三东接过话茬说道。
“我家姑爷子在大兴上班。他说这饲料里肯定有东西,能让鸡说下蛋就下蛋,说不下蛋就不下蛋。但是这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出明堂来。”李富贵说道。
“老李啊,这话要是传到厂子里去,你姑父的饭碗就没了。”
“我才不怕那个。不要了更好,正好回来帮我养鸡来。”李富贵不屑的说道。
“老于,这个事情,你得给大家拿主意,不行咱们不用他们的饲料了。”
“哎,那可不行,咱们是和人家签了合同的。再说了,不用他们的饲料,人家不收咱们的鸡和鸡蛋,咱们上哪去卖去。不如忍忍吧。”三家村宁宝贵天生就这样,说起话来软弱得很。
“要我说这样。今天咱们定个调子。大家既然信得过我,我明天去一趟省城,找找我的亲戚。他在报社,认识人多,让帮着想办法。”
大家七嘴八舌的,把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毕竟老话说得好,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
这天还没到热的时候,鸡没犯毛病,这饲料和蛋蛋就让大家头狠狠痛了一回。
这件不事情明摆着,是被大兴算了,而且算得大家毫无反抗和还手之力。
现在能够把事情弄明白的也只有老于。离开了老于,大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像那一只只活鸡一样,被送进大兴的屠宰厂,是变成鸡架,变成鸡中,变成鸡头,变成鸡腿,怎么剁,怎么砍,一切都是家家说了算。到得头来,大家还得为你家数钱。。。
但是,大家伙还不知道,平日里一脸憨厚,一直笑着的老于还有自己的另一番想法。